第179章 又又見

人類有句話說：有緣千里來相見，無緣對面不相識。

余灰覺得很有道理……這該死的道理！

發生了什麼事讓余灰變得有一點狂躁呢？

且讓事情慢慢展開，從任強死皮賴臉地跟着他和岸芷去南山憶喝咖啡開始……

南山憶是岸芷上學回家兩點一線之上的一家規模不算大的咖啡廳，而且位置比較偏僻，除了熟悉的人，都很難找到這家店。

岸芷嘛，恰好是熟悉這家店的人之一，因為她此前經常帶着鴉來買咖啡，不過現在在她的記憶里只是自己喜歡來這家咖啡廳，因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哈，說到「莫名」，就應該聯想到「不可描述」這個成語，因為他們什麼事都不說清楚，就能引起別人的遐想，或者說胡思亂想。

但這恰也是這個國度的文字有趣的地方吧！一字多義。

所以，即使當有一天各種被認為是不和諧不雅觀的文字都變成了流星墜入黑暗中，人類也總會從找到別的詞語來代替的。

只是，會缺失美感罷了！

不過，現在的人類有多少會在意美感這個詞以及詞的意思以及延伸到事物上的效果呢？

沒多少了吧？

就像這家咖啡廳，按余灰幻想生物的認知來看，很美，進店之前就讓余灰想到了一片古人類的文章——《桃花源記》。

這家店的位置真的很偏僻，因為它不是大路邊那如同被3D打印機以同一個模子打印出來的商店的一份子，它是在那些店的某個縫隙里。

噢，說錯了，是到達這個咖啡廳的路在那些商店縫隙之中，既然說是縫隙，就說明路不寬。

這路不寬到什麼地步？瘦小的岸芷通行堪堪無阻，而余灰和任強要經過，只得側着身。

也得虧這家店挺人性化，在路上鋪有瓷磚而路兩邊的牆上也有瓷磚，並且明亮如鏡，定是時常有人來此擦拭。

也幸好，路不長，走十多步就到了盡頭——南山憶。

店名就這三個字，所以同樣的，沒來過的人，甚至在進店之前都不會知道這家店是幹嘛的？或許還有猜是書店的，既叫此名，說不定是個專賣古書的店。

店名文藝氣息很濃，而店的外部的裝修也很文藝，整體來看就像古代的一間客棧，古色古香。

店門前兩顆迎客松迎著同樣從那狹徑經過的風招展着，不知是在歡迎他們，還是在歡迎同它們打招呼的風。

兩開的硃色大門虛掩著，不像開門做生意的樣子……哦，這是說笑了，現在做生意的店門都是關着的，或意為愛進不進，開玩笑，人家只是怕塵埃入店。

當然，這只是這家店的一個風格而已，畢竟這個位置沒有靠近大路，是沒有塵埃飛舞的。

除虛掩的大門外，這家店還有其他風格呢！

余灰上前一步，推開虛掩的大門，領着像個好奇寶寶東張西望的任強和一臉平靜的岸芷進入店裏。

店裏的裝修嘛，也是古色古香的，讓人覺得這不是一間咖啡廳，更像是一家茶館。

客人不多三三兩兩入座，不是家人團聚，就是情侶相約……靠窗入座后的余灰他們卻是例外。

因為，現在余灰和岸芷不是情侶，當然，這不影響任強被余灰當做一盞在白天也發着刺眼的光的電燈泡，忒礙事兒！

「岸芷，你要喝什麼？」瞥了一眼透過窗戶望着河流的任強，余灰向一路上異常安靜的岸芷問道。

「啊！額，藍山吧！」岸芷如夢驚醒，然後回道，復又沉默下去。

「……」余灰弄不清楚岸芷在想什麼，苦惱著為什麼幻想生物沒有讀心術這種能力。

「你呢？」余灰隨口問著任強。

「我？嗯……來一杯八二年的鳥巢吧！」任強笑着說。

「不是，八二年，不管哪個鳥巢都沒有建立吧！要不，給你點一份八二年的貓屎？」

「咦～你真噁心！」任強嫌惡地說道，不愛喝咖啡的他可沒聽說有這種咖啡，覺得余灰純粹是在噁心他，鳥巢還是因為經常在電視里打廣告才被他熟知，而所謂八二年的鳥巢，就像八二年的啤酒，都只是說說而已。

「誰噁心你了！愛要不要！」余灰確實是在雙關地噁心任強，不過還真有貓屎咖啡這種咖啡，只是余非沒有喝過（光名字就讓余非敬而遠之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八二年的……這肯定是沒有的，咖啡跟酒不是一個性質，擺得越久只會發霉，不會發酵。

「說的好像你請客似的！」任強嘲諷道。

「不是我請，難道是你請？」余灰翻著白眼說道。

「你真請啊！那感情好，我要這裏最貴的。」任強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坑人的嘴臉。

「噢，老闆只賣技藝。」對於任強的想法，余非知道，但他無所謂，他不差錢，作為幻想生物，他自己收藏了很多東西，寶石啥的還是有的，所以給自己變了個人類身體后，他隨便拿出一塊寶石換了點錢，給自己弄了個住所，也還有餘錢，不怕任強坑他多少。

「滾，我說的是咖啡。」嘴裏這麼說，任強卻是瞟了櫃枱旁邊磨咖啡的女老闆。

女老闆雖然把點裝修的古色古香，自己卻穿的不是古代的漢服什麼的，而是穿的一身旗袍，旗袍下擺的分割線吸引著任強的目光，但他還是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噢……最貴的咖啡，我想想……把所有咖啡混合起來，就是最貴的了！」余灰胡謅道。

「你是想謀殺吧？咖啡能混合著喝？」一想到各種咖啡混合的樣子，任強就有點反胃。

「誰知道呢？你不是要最貴的嗎？我都為你準備為難老闆創造出新的咖啡了。」余灰看着任強難看的臉色，不懷好意地說道。

「呵呵！我看你是準備為難我，算了，我也要杯藍山吧！」

「行吧！」

說完余灰轉身去找老闆調咖啡了。

……

「岸芷，你是跟他很熟嗎？」在余灰離去之後，任強向岸芷打探有關余灰的消息。

「啊！不熟。」岸芷再次回神后答道。

她還真跟余灰算不得熟悉，只是知道他的名字，和他出來喝了幾次咖啡……果然很奇怪啊！

「不熟？可看你跟他很熟的樣子啊？」要是不熟，岸芷會讓余灰請客？任強可不認為她會像他一樣只是為了報復余灰之前坑他才任由余灰請客的。

「真的不熟吧！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岸芷說道。

「……」任強無語了，難道岸芷其實是個單純得像一張白紙的人，只要主動接近就可以邀請她出來喝咖啡？

不是吧？

任強的記憶中，岸芷可是拒絕了一大堆想請客的人，當然他不是其中之一，三次元的，不是他的菜。

「那你為什麼會跟他來喝咖啡？」任強毫不氣餒地問道，他不信不能從岸芷身上獲得一點余灰的信息。

「額，和同學喝咖啡沒什麼吧？」岸芷反問道。

「……」任強突然覺得從岸芷這裏問不出什麼了，怎麼看這都像一個陷入戀愛中但不覺得是在戀愛的智商為負數的少女啊！

「行吧！那有空也和我來喝喝咖啡！」任強調侃道。

「滾滾滾！」余灰端著咖啡回來就聽到任強說這句話，差點就把手上拿着的三杯咖啡潑任強臉上，最後勉強忍住了。

「我是在詢問岸芷，你插什麼嘴……」任強無所謂地說道，他可不怕余灰，比較自己塊頭比他大。

「……」余灰看向岸芷，沒說話，他倒是想看看岸芷怎麼回應。

余灰看了一眼之後，慢慢把咖啡放在任強和岸芷的面前，然後端著自己那杯，坐回了座位上，再度默默地看着岸芷。

「……」岸芷雖然沒有看向余灰，但已經感受到了余灰的目光，讓她有些坐立不安地感覺，不過不是如同面臨災難的恐懼感，而是一種似乎她要是答應任強陪任強喝咖啡就會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的恐慌感。

「不了，我不怎麼喜歡喝咖啡。」岸芷鄭重地對任強說。

「……」任強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岸芷這麼較真，一口把咖啡喝完，道：「說來你們不信，我也不喜歡喝咖啡。」

「……」余灰看着任強豪飲的動作，在心裏直道佩服，然後欣慰地看着岸芷。

剛才他還真怕岸芷會答應任強喝咖啡呢！那樣的話，他指不定要對任強下點狠手了，比如把任強的記憶全抹除……還好，岸芷沒有讓他失望，要是岸芷答應了，他就離開岸芷……當然，任強的記憶還是要抹除，畢竟是任強提出的話題。

而看到余灰不再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之後，岸芷終於有了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小插曲過後，他們的氣氛變得很輕鬆了。

任強在旁敲側擊地打探消息，而余灰在胡說八道地應和著，順便和岸芷聊聊窗外的河流。

「這條河流以前也這麼渾濁嗎？」余灰問岸芷。

「很久以前應該是清澈的。」任強答。

「我沒問你。」余灰吐槽道。

「我也沒有回答你！」任強嗆道。

「誒！大哥哥……」

「？？？」突如其來的童聲讓在座的的三人都是一愣，向著聲源望去，看到發聲的小女孩后，表情不一。

任強是欣喜，岸芷是欣賞，余灰是疑惑。

「是她！」

出現在余灰他們眼前的，是鴉的有點遙遠的記憶里的小女孩——筱雨，那個同樣會靈魂出竅的腿腳不方便的小女孩，但現在似乎已經沒問題了。

小女孩筱雨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拉着余灰的手，開心地道：「大哥哥，好久沒見了，我好想你！」

「……」

所以，余灰才覺得那句話很有道理，鴉都忘記了的小女孩居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