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六經注我
話又說回來，你到底願不願意前往泉城？」陳禪再一次的問道。
萬花神女冷笑：「你現今區區金丹境就想着那般遙遠的事情嗎？」
「我總覺得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陳禪如實相告。
「可以，既然泉城興許存在靈物助我恢復，去往泉城於我而言百利而無一害，但你須得想清楚了，我如今已經跟長生組織撕破臉了，要是薛長生非得殺我，帶着人圍攻泉城怎麼辦？」萬花神女臉上忽然多了一絲笑意，看着陳禪。
「他不敢，況且，想必薛長生也沒有時間。」
「陳禪啊陳禪，難怪長生組織如此看重你，原來你的聰明智慧也讓人難以抵禦。」
「謬讚了。」
「行，很多事情你不想說，我也不想說，或者就算說了，時間過去了這麼久，萬事萬物都是一刻不停的發展，難保一直保留在原本面目。
呵呵……」
萬花神女自嘲道：「你我適才說了那麼多，實際上狗屁都不是，天知道而今的人間真相成了什麼，誰又成了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你我身在人間，仙界又變成了何等模樣，照樣一概不知，說再多的事，皆為時過早。」
「有道理。」
陳禪緊接着問道：「你是想藉助群山的掩護恢復一定的狀態啟程前往泉城，還是馬上趕往泉城，我會在泉城為你安排足夠的天材地寶，助你養傷。」
「你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眼下就不想求點什麼？」
「我剛才說了，多一個朋友遠遠比多一個敵人好。」
「行，既然你願意安排，我即刻前往泉城，泉城的七十二口靈泉早有耳聞，讓我看看，它們究竟是什麼。」
說罷。
萬花神女收了神通，轉瞬間，她好似被剝奪了群山的山神果位。
「是啦，萬一你猜錯了，我又順水推舟騙了你，我不是你說的花神怎麼辦？」
萬花神女笑問。
陳禪看着吳卿的這幅樣貌，根據仙界殘留的丁點線索，當初天庭的花神美貌天上無雙，吳卿美則美矣，和花神比起來，仍然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就看花神願不願意恢復自己本來的樣貌了。
他搖搖頭：「以你的實力，我願意結交你這個朋友。」
萬花神女深深看了陳禪一眼，甩脫群山，御風徑直去往了泉城。
實際上兩人之間尚有許多秘密沒有挑明。
若陳禪結交這個朋友，必須和裴柳萱那般，做到一定程度的知根知底。
然而陳禪心底思慮了幾番，感到沒有必要，問的太多好像他小家子氣，半點不丈夫。
乾脆不問不說，靜靜觀察萬花神女的表現。
等萬花神女徹底離開了京城，在陳禪的心裏，這場獸潮圍城的大戰，方才算是徹徹底底的落下帷幕。
他來群山親自見一見此人。
為的不是探究她的跟腳，而是令她離開。
回到西面防線。
裴柳萱剛剛自內城離開，站在西面防線的殘垣斷壁中等待着陳禪。
陳禪無奈的嘆了口氣。
裴柳萱好奇問道：「你問出她是誰了？」
「萬花神女。」
「萬花神女？沒聽過。」
「天庭的花神。」
「天庭的花神？開什麼玩笑，天庭覆滅了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以我活的歲月，天庭也算是傳說。」
陳禪搖搖頭：「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事實上她確系天庭的花神，根據某則不知真假的傳聞，還是天庭天帝的帝后。」
「有意思，有意思，人間真是愈來愈有意思了。」裴柳萱輕聲笑道，「莫非，自開闢天地以來所有未曾解決的恩怨，全部放在這個大年份里來一勞永逸的解決嗎？」
頓了頓。
似乎想起其他什麼事。
「對了，天庭的花神都醒轉了，天帝呢？」
「興許早已經隕落了吧。」
「你相信？」
「不相信也得相信。」陳禪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
萬花神女詢問陳禪，難道在他心裏，除了人族其他種族都不配活着嗎？
陳禪沒有回答。
其實他心裏是有答案的，遠古年代決定斬斷仙脈，絕地天通，不止有一個自己人詢問過陳禪這個問題。
或者說，陳禪在數萬年前就已經有了答案，只是沒有回答萬花神女。
裴柳萱問道：「她去哪裏了？」
「泉城。」陳禪看了眼一塊過來的蔡老和佟老，江老本就在西面防線沒有離開，神情有些失落。
「泉城！！你可真敢讓此人去泉城啊，泉城沒有京城這麼多修行者，萬一她心裏存了歹毒，去了泉城后大亂一番怎麼辦？」
「她不會的。」
「你這麼確定？」
「因為泰山就在泉城的旁邊，月花渡白骨羅剎劫，莫非你沒感受到泰山的氣息嗎？」
泰山。
前段時間，可以說泰山尚處在緩緩恢復，那麼眼下的泰山，已然是恢復到了一個階段。
別人不清楚泰山的威能，陳禪知道。
萬花神女去了泉城，縱然想要作亂，也得考慮到泰山對其的威壓。
當然，她選擇前往泉城，自是用實際行動告訴陳禪，不必顧慮她，應當顧慮的是去而復返的薛長生等人。
「我差點忘了，泰山就在泉城一旁。」
泰山或許對修行者沒有那麼大的威壓，可對神祇來講，泰山類似於地位極高的長官。
哪位神祇敢在長官眼前，肆無忌憚的破壞啊。
「別的不說，有關泰山的傳聞我確系知道的，就算在神話年代天庭尚存，泰山的地位也是十分特殊的。」
陳禪點點頭。
「正因如此，那幾位道行不錯的修為者膽敢在泉城攪動氣運，萬花神女去了泉城，反而真的得蟄伏下來，按照我們的約定，好好養傷。」
「你要她加入我們？」
「對。」
「她有所求？」
「世上之人皆有所求。」
「我求的是天粹，萬花神女求的是什麼？」這一句，裴柳萱是用傳音入密問的陳禪。
「神話年代早已逝去了無數年，假若萬花神女想重新恢復到半步大羅金仙的程度，沒了天道的依託，那麼她就得靠我走另一條路了。」
裴柳萱雙眼一亮。
確實是流傳著另類成神的法門。
只是想要走這個法門，太過的兇險，安穩期間走另類成神法門的修行者，得提前找一位道行奇高的修行者來護道，否則，絕對走不通。「我敢打賭，你們交談的時候，一定未曾提過此事。」
「不錯，一是現在還不好說，我不清楚萬花神女自身留存的價值有多少，萬花神女同樣不知道這一世我能走多遠。二是山海殘界回歸與洞天福地回到人間，她得瞧瞧我能否在大敵面前活不活的下來。三是指不定真如你所說的，天帝正在某個角落緩緩蘇醒，或者已經蘇醒了，萬花神女就是他的一個嘗試。」
裴柳萱苦笑道：「如今大道所允許的極限力量剛到金丹境啊，用現在社會的話說，修行界已是內卷到這般不可思議的地步了。」
陳禪仰望着高空。
某種奇怪的思緒告訴他，大家認為金丹境這個境界會存在一段時間，實則是錯誤的，很快大道便會允許突破到下一個大境界。
「感覺我們被欺騙了。」
「誰欺騙我們？」
「它！」
陳禪指向高空。
「大道？」
「我老是覺得用不了多久，金丹境就不是現今最高的境界了。」
「為什麼？」裴柳萱不解。
陳禪吐出一口氣，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把自己大膽的猜測告訴她。
靈氣復甦以來，出現在人間的各種怪異，都讓陳禪感覺是不是大道誕生了意識，它在有意識的控制着人間的發展。
而提高修行境界，正是為了讓分裂出去的山海殘片，以及本來就屬於人間的洞天福地加快回歸，使得人間補全。
大道誕生了意識？
陳禪從未聽說過如此離譜的事情。
裴柳萱緊緊皺着眉頭，她看到陳禪在緊張，不知為何，她跟着緊張起來了。
「好了，好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走一步看一步，眼下還是得慶賀的，畢竟長生組織敗退了，我們還沒有付出什麼代價。」
陳禪點點頭。
他看向三位神州地位最高的人王。
應是有四位。
可惜李老付出的代價太過沉重，生命流逝太多，饒是陳禪和裴柳萱都沒有辦法挽回。
「陳先生……」
「先生……」
三位人王朝陳禪頷首致意。
陳禪走向他們。
「你們是否覺得做了那麼多，還沒有大戰一場，莫名其妙的分出了勝負？」
江老嘆息道：「總歸是一件好事，京城的兩千多萬百姓未曾遭受太大的損失。」
要是說損失，自然損失慘重，身在內城之外居住的百姓，經過這場動蕩，財產丟失了七七八八，等同於重新來過了。
但和不幸喪命在山海妖獸爪下的百姓相比，他們又是幸運的。
「京城從今以後便只保留內城吧，我佈置的五行陣法恰好能在今後利用起來。」
「是，我們三人皆有這般想法。」
陳禪將體內的氣機完全調整好，服用了老徐和陸姨的丹藥，現在的他正處於在金丹境的全盛狀態，「李老知道嗎？」
「他現今知道了。」
「停止遷移百姓啦？」
「正是。」
「京城的事我就不多過問了，接下來我要先回一趟泉城，然後啟程前往崑崙，去過崑崙后，再轉向大西北看看能不能解決掉剩餘的妖獸。」
「多謝先生為了京城兩千多萬百姓的安危，一直在此地奮戰，先生對京城恩情，不僅僅我們忘不了，千千萬萬的百姓同樣忘不掉。」
陳禪點點頭。
看向裴柳萱。
「你留在京城嗎？」
「本來想去泉城的。」裴柳萱的目光轉向江老。
江老頓時知曉裴柳萱的意思，趕緊說道：「京城尚且不穩固，需要裴先生留下來坐鎮一段時間，等京城恢復的秩序，裴先生自可前往任何地方。」
「也好。」
陳禪不多說，御風飛向南面防線。
南面防線積聚了很多百姓。
陳禪聽着他們談論，嘆氣的搖搖頭，找到了盤坐在南面防線之外十里的李老。
如今的李老入佛極深，周身上下盡成了金色。
猶如真金火煉了一般。
陳禪落到了他的對面。
李老睜開緊閉着的雙眼，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陳先生，神州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秩序了嗎？」
「現在的情形，想必是的。」
「唉，百姓或許着眼於眼前，覺得有了修行之法，能夠活的久一點了，實際上他們今後受到的傷害才是最大的。」
「江老、蔡老、佟老三位人王會捨命保護他們的。」陳禪說道，「另外，三位人王的體魄與修為足夠了，不需要那麼多人王，其他的一兩位人王還是散去自身的氣運吧。」
「嗯，這件事儘管他們沒有開口，我是清楚自己該怎麼做的。」
能做出此事的，京城內外，唯獨李老一人。
不是說只有李老最合適，而是李老命不久矣，縱然背上罵名，也跟其他人無關。
「李老想開了就好，他們以後的擔子會越來越重。」
「我是了解的，先生不必過多解釋。」
李老搖搖晃晃的起身。
佛血與佛陣悉數融於一身。
李老本是有回頭路可走的，誰曾想事情的發展超乎了預料，他親自斬斷了回頭路。
眼前是一片黑暗，過了多久，李老的生命便要耗盡了。
「先生還有什麼話要交代的嗎？」
「這場大戰，將會成為一道分界線，分界線之前是科技社會，分界線之後，恐怕就成了修行社會了，人人仰慕修行。」
「重複了，先生說過了。」
「唉，確實，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李老了。」
「嗯，見過先生最後一面，算了結了我最後的心愿。」
李老邁步走向南面防線。
他要自南面防線進內城，然後讓其他人王氣運公平的流入江老、蔡老、佟老三人的身體里，其中包括他自己的人王氣運。
李老的生命原本便是要耗盡了，當散去所有的人王氣運，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很久之前，李老還是一名志向高遠的大學生時，他就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是怎麼死的，唯獨沒有料到，自己的死，竟帶有這般玄幻色彩。
世事難料。
世事難料啊！
陳禪站在原地注視着李老的背影。
他是有許多話要與李老說的，只是到了嘴邊，才知道沒必要。
如今的南面防線安排好去往津城的百姓，還沒有散去。
得知行程取消了。
京城經過一場慘烈的大戰安全了。漸漸開始有人想到自己沒了的財產。
「無論如何，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為了配合你們，我們一家子是將打拚三十年好不容易積累的財富全部丟下了！！！莫非神州就沒有一個補償方案嗎！！」
司天的工作人員耐心的講解。
「各位請不要激動，方案肯定是有的，但是現在大戰剛結束，千頭萬緒沒有梳理完畢，請各位回家耐心等待，我們一定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交代！」
「回家？哪裏還有家？我工作二十年買的房子被妖獸毀了，現在身無分文，你是叫我睡大街嗎？」
「哼，為了支持你們打造什麼防線，我們家被你們強制拆除了，既然大戰結束了，該給我們一個說法吧，不然，我一家老小六口人，真的沒有活路了！」
「讓你們主事的人出來，不給我們一個承諾，我們賴在這裏不走了，反正家沒了，睡哪裏不是睡？」
司天工作人員恨不得動用自己的真氣，可惜上面三令五申，既然成了司天人員，絕對不許把修鍊來的真氣對向普通人，一旦不聽命，等待他的將會是嚴重的牢獄之災，更嚴重一些，甚至會直接廢除他的修為。
「聽我說，大家聽聽司天人員的話，不要這麼激動，我損失了上千萬財產說什麼了嗎？還不是屁都不敢放一個，時代變了，以前還是咱們普通人當家做主的時代，今後成了人家修行者的天下了，誰敢不聽話，別瞧現在當着所有人的面不會對你動手，人家下了班，有的是法子讓你死的不明不白。
沒聽過咒殺嗎？
上個月和我做生意的夥伴，不明不白的死在家裏，法醫給的鑒定結果是什麼呢？是他娘的自殺！開玩笑，誰見過自己綁了雙手然後上吊弔死的自殺啊！
還不是修行者下的毒手！」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還是都散了吧，沒聽千萬富翁說嗎？人家這麼有錢都不敢和修行者講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更不敢說話了。」
這就是看着像是拉架，實則在攪渾水，看熱鬧不嫌事大。
擠在此地的司天工作人員本就少，經由這些人一鬧，饒是擁有真氣的修行者，腦袋也一個兩個的大，頓時不知道接下來怎樣安撫了。
「行了行了，大家散了吧，誰有車啊？載我一程，我不想回西面防線，家早就沒了，咱們去內城，內城固若金湯，到內城睡大街，好死不如賴活着，雖然大家都身無分文，我就不相信大老爺們放着咱們不管，任由咱們凍死、餓死！！」
忽然眼前一亮。
彷彿是驕陽升起。
眾人往南面防線外面看去。
李老如同行走的金尊羅漢，臉上帶着微笑，一步步走向他們。
「是李老！！」
「大家長點心，咱們對誰不敬，都不許對李老不敬！」
「對！李老的所作所為咱們大傢伙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京城一戰，陳先生和李老是出了大力的，沒有他們，就沒有咱們爛命一條！」
「李老似乎要對咱們說話，哎，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聽李老講話！」
擁擠著的人群，包括司天工作人員霎時間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不同尋常的李老身上。
李老微笑不減，和藹可親，緩緩開口：「我心裏是知道大家丟了很多東西，打拚多年積累下來的財產、房子、車子以及本來的身份地位。
我同樣明白大家都着急，皆對未來產生了迷茫，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畢竟，以後是修行者的天下已然是不爭的事實。
可我仍然想對大家說，萬萬不許喪失了希望。
我們尋常人最珍貴的就是希望了，若連希望都沒了，與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李老走到群眾中間。
他身上的金芒灑在了每一個人身上。
「剛才有人說，這場大戰出了大力氣的是先生與我，大家說錯了，真正付出大力氣的是京城所有人，沒有你們的配合，長生組織早已攻破了四面防線。
南面防線選擇的地址十分特殊，構建南面防線時，拆除了三百一十七座房屋，迄今為止官方只是暫時安置了他們，沒有給予下一步的交代，這件事請大家放心，交代一定是有的，官方會按照市面上的價格，補償給你們！
西面防線被妖獸攻破，摧毀了不少房屋，等局面平息下來，自然會安排人手去統計，同樣以市面房屋的價錢一分不少的賠償於大家。
有人為了響應我，拖家帶口的放棄打拚幾十年的一切來到南面防線，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裏，我會告訴江老等人，給你們一個今後足夠安心生活的交代！
總之，你們的難處，官方皆會考慮到的，我請大家不要着急，事情總得一步步去做，何況經歷了這麼多事，官方的人手難免會捉襟見肘，我在這兒請大家諒解！
請所有人一道共渡時艱！！！」
李老沒有說什麼大道理，而是將眾人關心的事情進行一一講解開。
既然他做出了承諾，這些聚眾的人終是放鬆了一口氣。
李老環視一圈，目光掃向每一個人：「請大家前往內城吧，內城比較安全一些，其他地方還不知曉有沒有漏網之妖獸。」
旋即。
眾人回應李老。
「好，請李老放心，我們肯定會遵照您的吩咐，安靜等待下去的。」
「李老！您絕對絕對要保重身體啊！」
「李老，我能不能把孩子送給司天教授他修行？」
「李老，李老，我今年二十七歲，如今開始修行的話，會不會太晚了。」
「李老……」
李老耐下心一一進行解答。
直到出了人群。
他看着一路上的眾生百態進了內城。
江老三人也從西面防線回到內城主持工作，看見李老回來了，重重嘆氣，沒有說話。
李老身上是有殺氣的。
只要坐到人王這個位子上，極少極少有人會如佟老那般大公無私的放棄。
恰巧，剩下的一兩位人王，就是將這個位子看的極重的人。
江老內心呢喃道，六經注我，我發誓絕不會讓你身後名被人唾罵的。
似乎李老心有所感，轉身看了眼江老所在的位置。
傳音道。
「有件事需要你幫我去做。」
「何事？」
「神州司天司卿的這個位置，交給魚嘉吧，魚嘉是眼下最合適的人選。」
「這是公事，我要幫你解決私事。」
「我沒有私事。」
李老說罷，悍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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