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宿命之沙

從此之後神州將會改頭換面。

身在京城經歷了獸潮圍城的人都達成了這個共識。

普通人無論你是家財萬貫的富商，還是身居高位的為政者，若非修行者，僅僅是在之後好過那麼一點，修行者真要是動手，絕對毫無還手之力。

短短的時間，過往打拚得來的身份地位，悉數化為烏有。

每逢大變局，必有龍蛇應劫而起，那些資質高絕，又得到了修行法門的普通人，將會成為新的階層，傲視神州千千萬萬的普通人。

陳禪往泉城而去。

萬花神女一定想不到，她前腳走，陳禪後腳就跟去了。

前面言談中，萬花神女儘管沒有詢問陳禪會不會擔心她在泉城搞小動作，除了泰山的緣故，陳禪也是得往泉城走一趟。

因為魚嘉離開泉城的消息，他已經得知了。

「龍虎山。」陳禪呢喃自語。

耳邊的狂風呼嘯，腳下的山川大地彷彿一件件精巧的模型，好像隨意碰一碰，便會像是沙子被風一吹就吹的漫山遍野都是。

龍虎山鎮壓了某種東西。

此事陳禪在過往年代行走天下時，偶有所聞，甚至龍虎山的這座山都傳承久遠，真要論起來，指不定得數到遠古年代。

龍虎山在神州被稱作道教祖庭，還有一個武當山時時刻刻的在眾人眼前彰顯存在感，告訴世人，不光龍虎山天師府在道家中地位超然，武當山同樣如此。

至於京城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陳禪完全不用擔心。

江老、蔡老、佟老三人的修為道行，經由此戰，水漲船高，尤其是江老，吸收了其他地域的氣運，偌大的氣運在身，一般修行者還真不敢對其動手。

畢竟大氣運加身之人，那可是得天道承認的，擅自出手，指不定會遭受多厲害的天譴呢。

以前這種話不過是說說而已，沒誰當真，就像是皇帝自稱為天子，只是一遍遍的告訴世人，他的身份地位比任何人都高，僅次於天，就算取而代之，也沒見蒼天真的為了所謂天的子嗣而降下天譴。

但江老擁有那麼多的大氣運卻是真的不同了，萬一傷害到了他，冥冥之中的蒼天或許很快降下抵抗不住的天譴懲罰。

另外還有裴柳萱坐鎮，她現在是神州司天的司監，有責任有義務幫忙鎮守現在混亂不堪的京城。

李老的下場註定了。

根本沒有絲毫的辦法救他。

佛陣和佛血融為一體，聽起來是好事，個中代價，陳禪頗為清楚。

就算李老為了保命選擇加入佛家，只怕是佛家也不收他這異徒。

想到佛家，陳禪真的有種感覺，靈氣復甦以來，佛家的修行者行走天下的極少，很多次大事，都未曾見到佛家摻合，莫非是真的是閉門修行了？

他不相信。

最大的可能則是佛家內部正在進行着整合，待到所有內部勢力穩定下來了，佛家再以一個整體的面貌現身在世人的眼中。

當然這些皆為陳禪御風趕路時無聊的猜想。

佛家在遠古年代只有幾位巨擘曾與他交手，那幾位巨擘的下場落了個魂飛魄散，然後直到山海年代分裂山海，再也沒見留在人間的佛家大能之輩現身找麻煩。

御風在高空，似乎信號出奇的好。

陳禪的手機響了。

是魚嘉打來的電話。

接聽。

「你現在身在龍虎山？」

「先生，龍虎山出大事了。」魚嘉的聲音非常疲憊。

陳禪雙眉頓時緊縮。

龍虎山天師府的職責之一就是鎮壓深淵，若龍虎山出大事了，豈不是深淵裏鎮壓的怪物跑出來了？

「你慢慢說。」

魚嘉聽見手機里傳來的皆是狂風呼嘯，心知先生在趕路，連忙言簡意賅的說道：「看來先生知道我來龍虎山一事了，之前魯州蓬萊島的風水大陣是一位龍虎山的修行者拚卻性命破壞的，他臨死前要我答應助龍虎山一臂之力，為了履行承諾，我迅速趕往了龍虎山。

未曾料到，明明閉山的龍虎山眼下山門洞開，當我走進龍虎山內部時，看到的景象卻是屍山血海，龍虎山弟子死傷極其的多，我好不容易找到存活下來的弟子，從他們的口中聽到，龍虎山歷代祖師加封於地底的封印已經完全失效，被封印於龍虎山的妖物跑了出來。」

「……」

龍虎山確實鎮壓了某種怪物。

但魚嘉說的，跟陳禪知道的差別極大。

「你慢慢說，龍虎山的深淵破了？」

「是破了，裏面的妖物大殺一番后，離龍虎山而去，現今不知道去往哪裏，在給先生打電話前，我告訴附近的司天司長，讓他們嚴陣以待。

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真是讓人頭疼。」

不對啊。

陳禪所知的則是龍虎山所鎮壓的並不只有什麼妖魔。

或者說其中存在着妖物，但真正的主角則是一條通道。

世人皆知神話傳說流傳著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的傳聞，實則現今洞天福地的數量絕不是完整的，有數量不小的洞天與福地隨着一場場大戰破碎了。

而龍虎山鎮壓的玩意兒，就是殘破的洞天福地被人煉化為了一個嶄新小世界，將彼時窮凶極惡的大妖大魔關押其中，另外，因為是洞天福地的碎片煉製成的，和離開人間的其他洞天福地隱隱約約保持着一絲聯繫。

山海年代分裂山海時，他的一位戰友親手將此小世界封印在龍虎山，並下了萬世難解的封印，封印的不只是大妖大魔，還有人間與域外的洞天福地的聯繫。

龍虎山的歷代祖師斬妖除魔，一代代的把當世罪行罄竹難書的妖魔，封印在當中，一來是這些妖魔都具有大道行，很難殺死，正好投入封印里，讓時間瓦解他們，二來是藉著妖魔隕落後的靈氣加固封印。

宋朝時。

道君皇帝在位，龍虎山威風凜凜不可一世，陳禪恰好和龍虎山的一位道行不錯的修行者結識，還幫他帶往龍虎山了一頭吞吃數千人的大妖魔。

如果龍虎山封印破了。

放走的絕對不會是妖魔，換而言之，不僅僅是妖魔……

陳禪在半空停了下來。

詢問道。

「眼下的龍虎山還有其他異象嗎？」

「其他異象？沒有。我找遍了整座山，龍虎山一部分主事的長老已經戰死了，根據我知道的另外的天師府長老並沒找見。」

「不對勁，興許破的封印不是最為關鍵的，而是最外層的封印破了，讓一些僥倖自古存活下來的妖魔逃走了。」

「那……先生要不要來龍虎山一趟？」

「我眼下去泉城，見幾個人後，旋即去昆崙山，昆崙山的事情比龍虎山重要太多了。」

「好吧，我馬上聯繫距離最近的西南司天鎮守。」

「等等……」

「先生有什麼交代的？」

「千萬小心，龍虎山並不像表面上那般簡單，一旦有危險……」

陳禪話音未落。

電話那一頭就傳來的破空聲音，隨即就是激烈的打鬥。

幾分鐘后。

劇烈喘息的魚嘉說道：「先生，突然有一位穿着道袍的老道和我交手，我敢肯定龍虎山上絕對沒有這號人。」

陳禪皺着眉頭道：「你現在趕緊離開龍虎山，既然如此，我去昆崙山之前先去一趟那裏。」

「先生決定了？」

「不親眼看看，終究難安。」

「好吧，我去城市中等待着先生。」

「你到安全的地方給我打電話報平安。」

「是。」

陳禪的時間真的很趕，較於龍虎山，昆崙山的地位在陳禪更重，假設青鳥一族的西王母當真出現了，少不得他在龍虎山大戰一場。

仙界兩個字前面尚有崑崙兩個字，足以認識到昆崙山的不凡之處。

可龍虎山的出現的這些事，又讓陳禪很難放下心，不去親眼見一見，這座道教祖庭真要是有了巨大的風波，對於神州修行界將會是一顆威力無窮的炸彈。

何況魚嘉還在那裏。

魚嘉在陳禪心中的地位與謝鏡花等人一樣。

手機又響了。

是江老的。

「陳先生，有裴先生助力，京城緊要事已經擺平了。」

「緊要事？」

「啊，對，是除了我們三人以外的人王氣運。」

「嗯？李老沒有動手？」

「動手了，沒想到一個人暗中修行了旁門左道之術，若無裴先生幫忙，恐怕會波及到普通人。」

「江老沒必要告訴我，這些事我不應該知道的。」

「不，還是和先生說一聲為好，剩下的人王氣運悉數歸於了佟老，我和蔡老一絲一毫也沒有分到。」

原來是這個！

陳禪隨即說道：「你是在擔心？」

「是的。」江老痛快承認。

佟老在獸潮圍城一戰表現亮眼，光是為了大局安寧犧牲自我，就比江老等人更加吸引人王氣運。

陳禪旋即把此事說出來，「就算佟老身上多了另外的人王氣運，你身上的氣運仍然是三人里最多的。」

江老良久沒有開口說話。

陳禪催促道：「到底想說什麼？龍虎山出事了，我還得趕過去一趟。」

江老不在意什麼龍虎山，反正靈氣復甦的時代，每時每刻神州都會湧現一批令人震驚的大事件，江老的心緒早就鍛煉的格外平和。

「是這樣的，先生佈置在京城的五行陣法，我想得到真傳。」

「你是想把蔡老和佟老的人王氣運抽到自己身上吧？！」陳禪冷冷說道。

「既然先生不願意幫忙，便掛斷電話吧。」

「京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陳禪問道。

他如今離京城並不遠。

說着，直接折身而返。

速度極快。

遠超陳禪的預料，當他離開了這個地界，電話突兀的中斷了。

他頓時停下身體，再度回身看向剛才經過的地方。

猶如被金黃的沙粒籠罩。

這下子，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陳禪也目瞪口呆了。

那是宿命之沙。

每個人的宿命千變萬化，命運的支流數之不清。

傳說開天闢地之時，世間存在一種神奇的天寶，那是宿命之沙。

擁有宿命之沙的人，將會洞悉命運的支流，選擇對自己最為有利的那條。

看了眼手機。

江老沒有給他打電話。

翻看通話記錄。

魚嘉也未曾對他打電話。

似乎剛才的一切是一場真切的夢境。

「那是某條命運的支流……」

陳禪呢喃自語。

收取宿命之沙十分的簡單，興許世上再沒有比這兒更簡單的事了。

前提條件則為你是宿命之沙選定的人。

陳禪朝着洋洋洒洒充滿了視野的金黃沙粒伸出手。

轉瞬之間。

他就像是來到了歲月長河之上。

腳下是奔湧向未知之地的時間。

存在於天地里的生命，所作所為所思所想皆呈現於歲月長河中。

極小又不真切的宿命之沙包裹了陳禪。

裹挾着他衝進了歲月長河。

陳禪馬上想停止這種趨勢，即便在他全盛時期與強大的敵人逆流向歲月長河前方交戰，也不敢嘗試用金丹境後期的修為傻兮兮的進入歲月長河，就算是在只聽說過的宿命之沙包裹下。

只是他反抗不了。

宿命之沙的偉力超乎想像。

乃至他想生出反抗的念頭都做不到。

唯有提心弔膽。

靈氣復甦的時代，他行走天下以來，此事是最令陳禪感到恐懼的。

他不是恐懼死亡本身，而是恐懼未知。

若連宿命之沙這種逆天的天寶都出現在人間，還有什麼只聞其名的天寶是沒有出現的，仍舊等待有緣人？

不錯，宿命之沙便是天寶。

是連崑崙仙界的大羅金仙都爭奪的天寶！

眨眼，他便沉浸到了歲月長河。

眼前閃過數不清不認識的人。

他們正經歷著自己的命運，嬉笑怒罵、愛恨情仇，人的一生所能經歷的一切，如同幻燈片走馬觀花的閃過陳禪的眼前。

海量的信息並不是他如今這個境界就能承受的。

感到自己的身體馬上便要被撐爆。

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壓力陡然消失。

陳禪來到了一處空蕩蕩的神秘所在。

他看的見自己，卻看不見其餘的東西。

着力壓制下內心的惶恐不安。

使得平靜重新恢復。

試着活動了活動。

如同是在水中。

轉過身。

他看見了一個人。

那個人與他所在的神秘空間，涇渭分明。

陳禪看到那個人正在苦戰，敵手是兩位仙王層次的巨擘，明顯這兩位巨擘處於無限接近半步大羅金仙的地位，一招一式威能無窮，從人間打上了天外天，旋即打進了宇宙星海，再打到了無盡混沌內。

他看清了那個人是誰。

是陳禪本人。

這場大戰也是遠古年代他經歷的苦戰之一。

自然是他勝了，將兩位無限接近半步大羅金仙的巨擘斬殺於混沌深處。畫面一轉。

人間大地四分五裂。

十幾個拖着重傷之軀的人，緩慢卻有力的將分裂出的大地送往了域外。

數不清的凶獸掙扎反撲，奇怪的是，就算十幾個面貌模糊的強者身受重傷，如同下一刻便要隕落了，照樣輕鬆鎮壓下了攻殺。

此為山海年代。

山海年代陳禪他們分裂人間，絕不像說說那般輕鬆。

他所看到的這十幾個人做完自己的事後，很快便銷聲匿跡了，大部分人尋找到自己的隕落之所悄無聲息的故去，有的人為了博取一線生機竭盡全力的嘗試合乎天道的做法，還有的人跟隨分裂的殘片離開人間……

陳禪同樣看見了自己。

彼時的他嘴角的鮮血好似無止盡一般。

重傷垂死。

當終於分裂了山海，隨意尋找了一處山川，深深的沉睡了下去。

而在神秘空間的陳禪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

因為他看見當經歷了千重劫的戰友紛紛消失在世間時，人間的某地，忽然打開了一道黑魆魆的裂縫，有強大的存在想要強行穿越到人間。

裂縫迅速的擴大。

甚至有一雙手伸了出來。

只是突然而來的一劍，讓雙手縮了回去。

是位白衣染血的劍仙。

陳禪認識他，不僅認識，還特別熟悉。

白衣染血的劍仙是他的戰友。

「哼，我早就猜到會有人賊心不死，所以我強撐著一口氣等你們作為。

遠古年代我們殺了那麼多人，都未曾打消你們對人間的染指嗎？」

有人在裂縫的背後說話：「可笑，人間和仙界本是一體，陳禪帶領你們強行斬斷了兩界，這是違背天道的。」

「違背天道？斬斷仙脈之前，仙界如同貪婪成性的妖魔，年年月月日日的吸收走人間的精華，讓人間萬靈常年累月飽受痛苦折磨，難道這不是有違天道嗎？」

「它們飽受了什麼痛苦折磨？」

「壽元大減，資源匱乏，妖獸為了活命將人族當口糧，人族為了活命想盡一切辦法到最後發現依舊達不到想像中的地步，修行者飛升仙界帶走了本屬於人間的精粹，仙脈自仙界返還給人間的精粹沾染了仙氣，需要千年的時間同化，而為了同化不適合人間的仙氣，又不知造成了多少天災……

人間，苦仙界久矣。」

「哼，無知。」

「多說無益，你是自己走，或者吃我一劍？」

「你馬上要死了，我在等你死。」

白衣劍仙臉色不正常的蒼白，他真的是從遠古年代一直大戰到了現在，早就油盡燈枯了。

「可惜看不到我們描繪的畫卷了，無妨，陳禪是半步大羅金仙，就算在沒了靈氣的人間同樣可以活下去，代我看看美好的人間山河吧。」

劍光斬斷了裂縫。

依稀的言語悠悠傳來。

裂縫背後的存在說：「不過是幾萬年的歲月罷了，仙脈遲早會被我們修復的。」

白衣劍仙身軀彷彿瓷器遍佈裂紋，他亦是笑着回應道：「幾萬年後，陳禪大不了再斬斷一次。」

「休想！」

畫面消失。

陳禪心中五味雜陳，萬萬沒想到山海年代做完自認為的一切沉睡養傷后，居然有這麼一幕發生。

空蕩蕩的所在。

唯有他一個人。

再次出現了畫面。

畫面是一位看不清相貌的女子。

「連鬼神！」

女子正在和一道人形霧氣大戰。

他們大戰的地方並非是在人間，而是在崑崙仙界。

此刻的連鬼神道行無限逼近半步大羅金仙，遠古年代她是沒有此等修為的。

難道這不是過往的畫面，是現今發生的？

陳禪心中充滿了疑問。

交戰的雙方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窺視。

緊接着就是星辰破滅，成片的虛空碎成混沌。

不是以前的畫面，就是現在正在發生的大戰！

原來連鬼神的消失，她並沒有戰死，是不知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去往了仙界。

那麼，和她大戰的那位存在又是誰？

仙界無邊無際，饒是陳禪也不清楚修為到達無限接近半步大羅金仙的巨擘有多少。

就算是半步大羅的存在，數萬年的歲月過去了，他亦是不了解真實的人數。

「仙界發生了何事？為何從畫面中我看到廢墟接連成片？」

「莫非仙界也有一場跨度數萬年的大戰？」

「共同維護仙界整體秩序的大羅金仙們呢？他們為何不出手？」

「人間靈氣復甦，和仙界的大戰有沒有聯繫？」

「連鬼神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她到了仙界？」

一個個疑問，迅速出現到了陳禪的心底。

猝然出現刺眼的光芒使他緊緊閉上雙眼。

睜開眼時，已經離開了歲月長河。

宿命之沙化形成了小巧的金色淚珠，靜靜躺在他的手心。

細細感受，宿命之沙這件就算是大羅金仙也要爭搶的天寶，半點氣息也沒有，宛若這就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金色淚珠。

陳禪壓下心中的無數不解。

迅速打電話給魚嘉。

「先生，我剛要給您打電話呢。」

「你到龍虎山了？」

「正是，現今我正聯合龍虎山天師府的長老們加固封印，不過我看到的情景有些……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了？」陳禪旋即問道。

「龍虎山的禁地之下，彷彿深不見底的深淵，我感受到深淵中存在了龐大的魔氣、妖氣，但在妖魔氣焰里，還有一道輕靈之氣。

這道輕靈之氣給我的感覺，似乎代表了世間的正義，讓我有數不清的理由打開封印，放它離開。」

陳禪聽后，陷入沉思。

「先生？先生？」

「唯有你一個人有這般感受嗎？」

「我詢問過了，是。正因感到萬分不解，才想着給先生打電話。」

「加固封印！不必理會！」陳禪嚴肅的說道。

「好！」

魚嘉同樣嚴肅回答。

掛斷電話。

他打給了江老。

「陳先生，京城塵埃落定了，李老完成了他的使命。」

「人王氣運呢？」

「歸於我們三人，陳先生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事，不放心京城的局勢，但凡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好的。」

適才發生的一切，果然是宿命之沙帶來的命運無數條支流之一。

陳禪徐徐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