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秦家軍

第五章秦家軍

入夜,滿天繁星,寂靜無聲,各自閃爍。秦無憂眼神空洞的望著夜空,獨自出神。

「公子的心不靜,可是在擔憂什麼?」福伯突然開口道。

秦無憂笑了笑,收起空洞的目光,開口道:「還是您老人家了解我,被您看出來了。」

「公子可是在擔心那莫問九箭?」

秦無憂搖了搖頭后,福伯再度試著開口道:「難不成是怕那晟風家看穿了您的身法?」

秦無憂再度搖了搖頭:「等繼承了侯爵,難免會拋頭露面。我的那點身法,瞞不了多久的。」

秦無憂說完,便主動將心中疑問道出:「白天的動靜鬧的不小,夜幽騎都出手了,解語軍離此不過百里,他們不可能察覺不到,可是他們自始至終也沒有出現。」

「公子懷疑什麼?」福伯問道。

秦無憂苦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有點好奇而已。好奇母親她到底是怎麼想我的?

福伯,我母親是個怎樣的人啊?」

福伯看了眼認真起來的秦無憂后,轉回身形,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元帥在時,夫人很少來軍中。老奴。。。」看著秦無憂看過來的眼神,福伯微微搖了搖頭,改口道:「老夫對夫人的了解很少。關於夫人,老夫只知道一件事。」

「何事?」

福伯用滿是回憶的眼神望著星空,開口道:「那時宇國初建,元帥當年威震整個北洲,可謂軍中第一人。然而權力越大,危險也越大。和公子一樣,元帥也時刻處在被人暗殺的狀態之中。

記得最危險的一次,秦帥已無生路可逃間,是夫人為秦帥擋下了那致命一擊。

當時夫人身受重傷,元帥惱怒至極,要立時處死那個殺手。可是卻被重傷的夫人,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救下了。」

「原來母親還是個這般心地至善之人。」秦無憂同樣望天開口道。

「明日便是元帥的忌日,公子到時見了夫人,無需老夫多說,自也就知曉了。」福伯再度回道。

秦無憂點頭應下,正欲閉目養神間,一股莫名的恐懼感便油然而生。

緊接著,一個古靈精怪又有三分俏皮的面龐便出現在秦無憂眼前,更是很不客氣的上了秦無憂的馬車。

看著不請自來的晟風花,秦無憂沒好氣的開口道:「誰讓你上來的?這是我的馬車,你一個小姑娘知不知羞的?」

「無憂,人家還不是擔心你剛剛被人行刺,受了重傷,心情難免壓抑,特意過來陪你聊聊天。」晟風花語氣中假意帶著幾分怒氣,委屈道。

「我早就習慣了,一點也不壓抑。趕緊回去找你哥去,別在這煩我。」秦無憂依舊不客氣的開口道。

「秦無憂!你過分了!本小姐屈尊來找你,還不是看你長的好看?你別給臉不要臉!」晟風花的大小姐脾氣也被頂了上來,挺著不大不小的胸膛,朝秦無憂置氣道。

「我擦?我長得好看,還怪我嘍?我就問你,你個小丫頭片子,走不走?」秦無憂絲毫不退縮的迎了上來。兩人面容不過咫尺之間,眼神對視中,隱隱有著電光傳出。

「離我這麼近幹嘛,要親我啊?人家又不是不同意?」晟風花眼神中的電光消失,轉而一臉崇拜之色,突然開口道。

秦無憂越發感覺自己被這個小丫頭片子戲弄了,智商好像也跟著變蠢了許多。便也收回目光,不理胡鬧的晟風花,朝遠處高喊道:「晟風楓,幹嘛呢?你妹丟了!」

「世子,相逢既是有緣。小花與世子性情相投,甚是投緣,本公子怎能毀了這個緣字?」

「孽緣不算!」

「算的,算的,此乃良緣!」

接下來的時間裡,殺手沒有再出現,但身旁不停聒噪的晟風花,卻讓秦無憂比遇見刺殺還要難受了許多。

這般非人的折磨一直持續到深夜,才被出現的晟風楓死命拉走。車隊也在秦川前紮營,等待明天的祭祀儀典。

難得清靜下來的秦無憂,獨自坐在馬車之上,望著月空,看著月亮幻化出心中的那絕美面容,惆悵道:「飄飄,也不知道你怎麼樣了,我們何時才能再見啊?沒有你的日子,真的好無聊啊。」

「公子又在想夫人了?」福伯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秦無憂笑著搖了搖頭:「福伯,我是在想,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這秦川便是公子的家。」福伯開口道。

秦無憂搖了搖頭,指著天空道:「不,那裡才是我的家,有人還在等我,而我卻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去承襲軍候爵位。」

「公子又說瘋話了。您的家在秦川,在啟城軍帥府。想是公子趕了一天的路累了,床已經鋪好了,公子早些休息吧。」

知道再多感慨也是無用后,秦無憂不再多言,只是習慣性的嘆了口氣,便跳下車頂,鑽進福伯整理好的馬車裡休息。

第二日。

穿戴整齊的秦無憂自馬車中走出,禮部所派來的儀仗隊伍早已列隊等候多時。那身著宦官服飾,手拿諭旨的公公正不斷清著嗓子,等候接下來的宣旨。

當秦無憂的目光掃過隊伍後面那不時露出的頑皮面容時,忙走下車來,同福伯一起朝秦川而去,生怕再惹晟風花這個災星上身。

「出。。。發。」

秦無憂口中的「發」字還未喊出,便被遠處不斷傳來的轟鳴之音蓋住。

聲音很是整齊,有律可循。順著那份規律,整個大地也不住跟著震顫,驚的隊伍隨行馬匹開始不住嘶鳴。

迎著朝陽,一桿上書「秦」字的白色帥旗漸漸出現在秦無憂眼裡。緊接著,一支支跨著駿馬,身披孝服的軍隊在帥旗下緩步走來。

「逃了個頂流九品箭手,怎麼?改派軍隊來殺我了嗎?還打著我秦家的字型大小,這陣仗有點大了吧?」看著越來越近的軍隊,秦無憂帶著微笑自語道。

「他們是秦家軍十二字營和六先鋒,都是跟著元帥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當中有很多人都抱過您,只是公子自雪月之亂后,便記不清以前的事了。」福伯上前介紹道。

「秦家軍十二字營,六先鋒?父帥歸天後,我秦家軍不是被拆編了嗎?我記得他們大半都在鎮守宇國四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秦無憂滿是不解的問道。

福伯眼神中生出別樣情愫,回道:「因為元帥。」

「父帥?」

福伯點點頭:「元帥是我秦家軍的魂。魂在這,身體被拆的再散,走的再遠,終歸還是要回來守護我秦家軍魂的。」

「那這宇國四邊防務怎麼辦?若是他國趁機來犯,父帥的這些舊部不會被降罪嗎?」秦無憂再度問道。

福伯搖了搖頭:「元帥之名便足以守護空城,沒人敢來侵犯邊防,除非他想被滅國!至於降不降罪,對於秦家軍來說,不重要。守護元帥亡魂,比任何事都重要!」

說話間,部隊已然停住。十二營主將,六大先鋒將軍下馬上前,單膝跪在秦無憂身前,齊聲道:「罪將拜見少帥!」

「拜見少帥!」三軍也隨之下跪,齊聲喝道,聲震宇內。

秦無憂一時愣在原地,這一刻他沒有再想著回到三界九州,滿腦子裡都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父帥背影。

自己的這個父帥,到底是個何等傳奇的人物?

「公子?」見秦無憂愣住,福伯在後小聲提醒著。

秦無憂聞聲忙恢復過來,快步上前扶起眾將軍,並開口道:「眾位將軍挂念父帥之情,無憂感激不盡,又何來罪將之說?」

「元帥慘死他手,就是我等之罪。未能報元帥之仇,更是罪加一等!」

秦無憂一一扶起眾將后,那幽州營主將牛賀,看著秦無憂包紮的胳膊,上前問道:「少帥,您受傷了?是何人所為,幽州營願往,為少帥報仇。」

「罪將願往!」又是一道齊聲喊出。

秦無憂微笑著搖了搖頭:「無妨,不過是被叮了一下而已,早就習慣了。時辰不早了,我們先進川去吧。」

「罪將領命!」

看著秦無憂被一眾將領圍攏著走向秦川,晟風花撤去滿是崇拜的表情,朝身旁的晟風楓問道:「風風,我宇國三十六州,我雖未盡數去過,但何時有了幽州這一地,我怎麼不知道?」

被軍魂感染的晟風楓,沒有了糾結自己名字的心情,開口道:「幽州是前稱,便是如今的燕州。秦帥統軍時燕州還未整改過,所以燕州營那時被叫做幽州營,秦家軍一向只用舊稱。」

「無調離防,擅用前稱。大王若是知道,不降罪他們,褫奪他們軍權嗎?」晟風花再度問道。

晟風楓搖了搖頭:「不會,大王不會的。」

「為什麼不會?」

「因為他們是秦家軍。秦帥的『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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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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