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林家碧玉號小貓

第三十八章 林家碧玉號小貓

第三十八章林家碧玉號小貓

聽見莫小環在哭,幾人立刻止住悲傷。

老夫人最為焦急,道:「醒了,醒了,小環醒了!」

立刻吩咐人掛起幔帳,老夫人道:「小環,你醒啦,我是——」

這不說還好,滿屋子人更嚇壞了迷迷糊糊地莫小環,少女捲縮成一團躲在牆角,嚷道:「不要,你們不要過來!」

還是楊文廣心細,知道女子驚嚇過度,上前連聲一震,喝道:「莫小環,你看我是誰?」

莫小環果真被唬住,不敢再哭,小心翼翼抬頭打量楊文廣。回憶白衣少年,她只記得長槍洞穿三個匪徒,嚇得自己不能動彈,然後長槍射過來,自己就被白衣少年抱起,飛落在一旁,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回憶,這白衣少年好面熟,阿牛,柳大哥!對,這不是柳大哥的朋友嗎,自己隻身來到泉州,除了為外公祝壽,就是想和柳大哥的約定,來泉州找他。當少女不堪羞辱,橫劍自刎那刻,唯有想到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少年,那些畢生難忘的光景,想著,一張雨打梨花的嬌憨容顏,泛起微微紅暈。

「你是——」

楊文廣見她終於想起,鬆了口氣,比劃個帥氣的動作,樂道:「我是楊文廣,你的阿牛哥、柳大哥,他最好的兄弟可不就是我。都哭成大花貓了,放心吧,我把那些強盜都打跑了,咱們已經安全了!」

說著,楊文廣坐上chuang沿,哄少女過來,用衣袖給她擦擦淚珠。這可真應了那段人生三大喜的「他鄉遇故知」,少女經歷生死後,遇上可以信任的人,激動之餘,撲上來抱緊楊文廣脖子,就是一場好哭,要發泄滿腹委屈。

可苦了楊文廣,被勒得喘不過氣來,難怪人常道:「最難消受美人恩!」

更尷尬就是這麼多長者和四位美少女在旁,令他不敢有絲毫動彈,否則必有輕薄之嫌疑。

好一會兒,少女哭得差不多,泣聲漸微,竟然又睡了過去。這次卻是秀眉舒展,面色漸潤,楊文廣忙將她輕輕放下,由老夫人替少女蓋上棉被,眾人都輕輕地退了出來。

代家人都鬆了口氣。而白穎穎等四女卻躲在一旁偷笑,楊文廣老臉憋得通紅,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不說還好,拾晴雨笑得更大聲,道:「楊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好瀟洒!」

說完,四女都自笑彎腰,楊文廣索性把臉轉過去,視而不見。

代家人這時才都過來,代志強笑道:「楊少俠!」

楊文廣被幾女笑得毛骨悚然,驚魂未定,連忙還了禮數,道:「不敢當,代老先生!」

代志強道:「老夫唐突,請幾位前庭一敘!」

幾人隨著代志強、代傑諸人來到小院樓閣前庭,分賓主落座,又命人奉了茶水糕點,這才言道:「老夫是想煩勞幾位少俠將救小環時的情形說一說,這筆賬我代家怎麼都得討回來!」

當時是楊文廣先在場,也就由他把事情說了一遍。提到九音刀名字時,代傑旁邊那漢子冷哼道:「天下間除了九音山的傳人伯顏平,還能有誰會打造這樣的邪刀!」

白穎穎道:「我記得,那人自稱是北綠林盟主座下三當家,是叫伯顏平!」

「北綠林盟主!」

眾人倒抽口涼氣,難怪人家那麼囂張,敢在泉州外劫鏢。

代志強冷笑道:「就算是北綠林盟主又怎麼,不過是一介江湖草莽,這筆賬不能不討,就算得罪他們,大不了將來不做北邊那躺生意,要是把老夫逼住了,哼,乾脆上書朝廷,派兵剿了他的老巢,軍費損失由我代家一力承擔!」

楊文廣不由得暗想:「有錢人說話就是不同,財大氣粗,出兵這種事連我楊門都不敢隨意做主,他們卻能左右朝廷,當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令龍轉舵!」

想著,門外進來兩位老者,正是李福和李旺。進門就見代志強怒氣沖沖,二人連忙上前稟道:「老爺,林藥師已經請到!」

「快請!」

代志強不虧是一代大商賈,轉臉比翻書快。笑顏迎了出來,白穎穎幾人不知,這林藥師什麼來頭,居然能令代志強如此熱情。

就見一鶴顏童發老者邁著方步進來,微笑與代志強招呼,這人衣著樸素得很,頭戴四方冠,雙眼微眯,鬍鬚長及胸處,兩袖清風。再瞧老者身後,站著個小女孩,約摸十四五歲光景,長相平凡,梳著小辮子,扎著綉結,微顯偏胖的圓臉招人喜愛,著一身童花衣裳,與老者相比華麗不到哪兒去,只給人一身白白凈凈地感覺,拖著個斗大的藥箱,繩長及腳髁,走一步晃蕩幾晃,寸步不離地跟在老者身後。

小女孩見這麼多人,似乎害羞,緊緊地躲在老人身後。代志強將兩人帶上閣樓,其他人卻沒有跟去。

林藥師道:「小夕,藥箱!」

那小女孩便雙手舉著箱繩過頭頂,笑道:「給爺爺!」

林藥師笑罵道:「讓你把繩子弄短些,你偏要說長了背著輕鬆,偷懶的丫頭!」

小夕委屈道:「要不是爺爺偷懶,小夕就用不著背這笨重的玩意兒了!」

「你這丫頭,還頂嘴,你就忍心爺爺大把年紀還干這麼笨重的活兒?就忍心!」

小夕無言,代志強忙道:「這次匆忙請來,藥師下次出診的話,我一定派轎子接過來!」

林藥師笑道:「老代你別管,我這是磨鍊磨鍊這丫頭,不然將來如何成大器?」

小夕忍不住嘀咕道:「還成大氣,都累得沒出氣了!」

代志強好笑,只給這祖孫二人逗著了。只見林藥師拿出方布墊著,為莫小環把脈。只片刻功夫,手捻鬍鬚笑道:「老代,你放心了,沒什麼大礙,只不過驚嚇過度,再加上路途奔波疲勞,時才似乎發泄過一場,也就沒事了,待我開兩付甜湯給她喝了,你再弄幾樣小丫頭喜歡吃的菜式,多陪陪她,準保還你個健康的外孫女!」

代志強寬慰笑道:「藥師金口斷言,我就放下心來了!」

林藥師眯縫著眼睛,笑道:「過獎過獎,家裡還有事,就此告辭,藥材你等陣派人來取便是!」

代志強親自送林藥師出了小院,又吩咐管家李旺和李福去送,這才迴轉不提。且說這一老一少,取了醫資出府。

小夕嘴翹得老高,埋怨道:「每次都給這麼多銀子,壓死我了!人家孫女不就是多睡了會兒,又是甜湯又是好酒好菜給補上,你孫女我累死也只有稀粥喝!人家給轎子送爺爺你,還偏不受人抬!」

「你這死丫頭,罵你爺爺是狗?」林藥師怒道。

小夕滿不在乎,道:「你怒吧,怒吧,反正我累死你都不心疼我,您姓林,卻偏讓我姓葉,都不知道還是不是您親孫女!」

林藥師眯縫著眼睛,道:「神策那老頭說我們林家八字不吉,才致使你爹娘早逝,我讓你跟你娘姓不是心疼你么!你這丫頭知道什麼,又說咱們多走路步行,那是為了活血經絡,多動少怠,多福少疾。我給你藥箱提是為了——」

「為了鍛煉我的身體嘛,你都說過多少回了!」小夕岔道。

「你知道就好,不妄爺爺一番苦心!」林藥師得意地摸摸兩縷長鬍須。

小夕數落道:「是呀是呀,你看看別的女孩子,多苗條,多美啊,鍛煉鍛煉,瞧瞧你孫女我,五大三粗,都是拜您老所賜,哼!」

林藥師見小夕真的生氣,低聲道:「長得瘦有什麼好看的,成天泡在藥罐子里,全是病秧子,再看你,體魄強健,上山能抓鳥,下河能摸蝦!還說不疼你,喂!」

小夕氣不過,拖著箱子跑先去了,林藥師叫了也不理,便只好自個散步回去。

夕陽餘霞,黃昏醉夢。

泉州城北的某個貧民小角落,便是這一代名醫的醫鋪,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這醫神也不怕沒病人。黃昏斜陽照得小院落透紅,院落中栽得一棵歪脖大樹,樹蔭就遮了院子上空大半光陰。

小姑娘便置了小板凳,坐在這樹下,面前放的是爐火,上面擺著藥罐煎藥。小姑娘右手拿蒲扇,左手持一冊古書,正瞧得入神,看得興起,忍不住搖幾下蒲扇,就聽她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呀——」

小姑娘正念著,卻突然被人扯了辮子,大叫一聲,只嚇得那人鬆了手,道:「葉小貓,你嚷嚷作什麼,我又沒真用力!」

「你作死啊!」

葉小夕一扇子打了過去,道:「就猜到是你,鬼鬼祟祟。還有啊,我叫葉小夕,亂改人家名字不禮貌的,還有啊,不要動不動扯人家女孩兒的辮子,你不知道男女有別么?」

「啰嗦,小孩子家家還女孩兒!葉小貓,我可是為你好,我可說過,跟一個叫夕敏的丫頭有仇,每天都咒她幾回,直罵得她腸穿肚爛為止,為了你的身體健康,所以,嗯,嗯,葉小貓!」

「哼,每個人都說為我好,可我怎麼就感覺自己可憐呢?小貓就小貓,別來煩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葉小夕道。

「該喝葯了,快給弄!」來人道。

葉小夕道:「自己沒長手么,自己倒,沒看我正忙呢!」

「還說什麼醫者父母心呢,看看你已經煎糊了,叫我怎麼喝?」

「啊!」

葉小夕大驚,自己被書吸引,忘了在煎藥,罐子已經焦糊。急切下忙赤手去抓藥罐,那人來不及阻止,只聽葉小夕被燙得大叫,還得強忍著輕輕放下藥罐子,不然砸壞了又得被爺爺罵。

葉小夕的手被燙了幾處大水泡,腫得老高,疼得直流眼淚。那人卻故作無奈道:「算了,葉小貓,別讓我喝葯了,讓我病死算了,你就繼續你乳臭未乾的青春吧,繼續讀你的情詩吧!」

「哼!死柳飛星,臭柳飛星,病死活該!」

說著,將書劈頭砸給這人,再上前踹上兩腳解恨。待出完氣,拿了濕布,裹著藥罐準備從新去抓藥。

柳飛星被踢,只撿了地上的書冊,隨便翻了一頁,念道:「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好詩,好情詩啊!」

葉小夕不知是氣得,還是燙傷疼痛,只渾身發抖,死命衝進屋裡。

柳飛星正得意,就見屋裡走出神策真人和林藥師兩個老頭。神策真人笑道:「老林你可真是藥到病除啊,瞧這柳飛星才為情逃跑數月不到,吃了你的兩帖葯,如今又能神采飛揚地念上幾句情詩了,看來情傷一定是好得差不多了,哈哈!」

林藥師亦哈哈大笑,眼睛直眯成條縫,樂道:「哪裡,過講過講,只是他自身抵抗能力強嘛,三分藥理,七分心理,還得靠他自己,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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