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個被窩（二）
凌哲聽了姐姐的話。又喜又憂！
喜的是：姐姐一句話竟然說了七個字，儘管是斷續說的。
對於姐姐來說，這七個字，真的是奇迹了！
以前，她說話最多沒有過四個字！而且，她今天一天的話，比以前一個月說的話，加起來都要多的多！
憂的是：她賴在自己被窩裡不走！以前，明明是在兩個被窩睡覺，她卻說是一個被窩！
「姐啊，你好好想一想，我們在老家，到底是睡在一個被窩，還是睡在兩個被窩？」
「一！」
凌哲有些著急了：「姐啊，你再好好想一想，到底是在一個被窩睡的，還是在兩個被窩睡的？」
「以前兩，昨晚一。」
凌哲這一下懵了，姐姐一點也不糊塗啊！自己昨天天亮的時候，現她確實是跑到自己一個被窩睡的！
他知道，無論再說什麼也是白搭，只好不再吱聲。
不過，姐姐的身體靠的太近，他還是無法入睡。
他思索著：姐姐為什麼不在她的被窩睡，而要跑到自己的一個被窩？難道真像媽媽說的那樣：是搬了家，沖了什麼？
這種說法分明是迷信，就是爸爸也不贊成，自己年紀輕輕的，怎麼能信那個？
真如姐姐所說，她是在昨天夜裡到自己被窩的。那麼，昨天夜裡是一個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昨天夜裡，是我們在老家睡的最後一晚。不過，這和姐姐到自己被窩睡覺有什麼聯繫呢？
他想不通，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頭，他的手觸到了自稱是「外星人植片」的有五毛錢銅幣大的硬片。
莫非姐姐到自己被窩睡覺，和這個外星人植片有關？
如果這樣解釋的話，就解釋通了：星期五的晚上，自己頭頂有了這枚植片，星期六的早上，姐姐就到了自己一個被窩！
晚上，姐姐幾次三番催自己睡覺，現在是攆也攆不走。
現在可以斷定，姐姐一定與這枚植片有關！
要不的話，自己和她在同一個床上已有十幾年，她都沒到自己的被窩裡來，為什麼自己剛有了外星人植片，她就跑到自己的被窩裡來呢？
還有，姐姐的話突然多了起來，會哭、會笑，有了情感，會不會和外星人植片有關？
如果有關的話，那麼，可以肯定：姐姐不久就會像正常人那樣說話！理由是：姐姐接觸這個植片，到現在才一天時間。
姐姐的變化，如果與外星人植片有關的話，那麼，又是怎樣的一種關係呢？
我的乖乖！真傷神啊！
凌哲經過這一折騰，確實困了。他想，明天星期天，沒有時間在家複習功課了，因為，自己還要想辦法：去討回那夢中夢見的兩塊銀元！
突然，他驚了一下，怎麼討回？就憑自己的那一個夢？
他太困了，真的！太困了！不知不覺之中，他睡著了。
……
凌雨忠念念不忘那件事，進了被窩不久，他的手便向萬學英伸了過去。
「幹什麼呀？忙了一天，還不累呀？」
他沒有回答，但他的手沒有閑著。
萬學英不吱聲了，最後，他如願以償！
不一會兒，他便睡到一邊，打起了呼嚕。
搬家這一天，萬學英雖然很累很累，但她卻睡不著！她想了很多很多，她想的這些，基本上是圍繞三個方面：
一是，凌靜說話突然多了，是個好兆頭！多少年看病沒看好，擋不住這家一搬，病好了！想到這裡，她高興、舒暢。
二是，凌哲考高中的事……哎呀！雞蛋忙的忘了買了，明天沒有雞蛋給他吃了，這怎麼是好？
三是，養老金和醫療保險，這可是大事，原來單位的老王，去年得了腦溢血，他家要不是有醫療保險撐著，早就塌天了……
一到睡不著覺，小便也就多了起來。
她解過小便后，看女兒的被子有沒有蓋好，想到這裡，她到女兒房間里，她怕打擾女兒，沒有開燈，她的手向女兒的床上摸去。
她這一摸，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女兒沒在床上！
女兒沒了，這怎麼得了？頭疼、頭暈、顫抖、心疼、心慌，一齊湧來！
女兒能上哪裡去呢？
她想喊，喊不出聲來，她想挪步，挪不開步子，她慢慢的蹲了下來。
不過，她心裡有數，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暈過去！凌雨忠一喝酒，不睡上一覺是醒不來的！如果自己暈倒，那就完了！
她扶著牆，慢慢的站了起來，向自己的房間摸去。
「老凌啊，老凌！」
凌雨忠呼嚕聲小了一些，待萬學英喊聲停下，他的呼嚕聲再次響起。
無論怎麼喊，凌雨忠就是不醒？
慌了神的萬學英，只好去喊兒子。
她到兒子卧室，慌忙摸開關，一把沒摸著，她的心又是一塌。
終於，終於摸到了開關，她猛的一按，電燈亮了。
她朝兒子一望，頓時驚呆了：兒子和女兒頭靠頭，在一個被窩裡。女兒雖然找到了，但女兒呆在了她不該呆的地方。
她扶著牆向自己卧室走去：「老凌啊，老凌！」
凌雨忠呼嚕依舊！
「你這個死鬼！覺就這麼好睡啊？」萬學英說著，手向他的大腿擰去。
「哎喲！半夜三更的，你幹什麼呀？」
「女兒……」
「女兒怎麼啦？」凌雨忠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猛的坐起。
「女兒和兒子……」萬學英依舊上氣不接下氣，顫抖的說不下去。
「他們怎麼啦？」凌雨忠在床上猛的坐了起來。
「他們在一個被窩……」
「胡說八道！你夢魘了吧？」
「你死去看看，就知道了！」
凌雨忠急忙跑到兒子卧室，瞪大眼睛一看：啊！真的在一個被窩！
萬學英手足無措的望著凌雨忠。
凌雨忠瞪著眼睛低聲說道：「這事，你喊我幹什麼呀？你把女兒叫走不就行了嗎？」
萬學英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眼神這麼凶！
「靜子，乖兒，上你自己房間去睡啊！」萬學英一邊說著一邊拉女兒。
「不！」凌靜醒了，說道。
「靜子，你年齡大了，不能和弟弟睡一被窩，你懂嗎？」
凌靜依然不動。
「你快來把她抱過去呀！」萬學英焦急的對凌雨忠說。
凌雨忠走上前去，把女兒抱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兩人心裡忐忑，回到床上，唉聲嘆氣！
門外又有了輕輕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