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噩夢
在車裡，布魯斯一邊開車正在對安吉爾喋喋不休。
「我早就跟你們所有人都說過，在系統里是沒有前途的，這還不明顯嗎？局長一定是受到了威脅，可能是來自高層的，可能是來自兇徒的，我偏向是來自高層的，畢竟要能說出解僱你這樣話，沒有高層授意，他是說不出來的。
小安吉爾，我看你乾脆出來，跟我干吧？我們照樣可以幫助別人，打擊犯罪。你不是想干翻南國的那個集團嗎？我們倆合夥，過去端了他們的老窩你看怎麼樣？」
安吉爾搖搖頭：「布魯斯叔叔，我要進S.W.A.T！」
「唉，我可憐的小安吉爾。以你那個腦袋，你還沒想明白嗎？這個系統已經被蛀蟲吃空了！
這次，你的對手不但有殺手，還有自己人！你以為那個『兔子』是怎麼提前知道你們的跟蹤的？8人小組，還在中途換車，這樣的跟蹤，連我都不可能發現得了。只有一個解釋，警局裡有內奸！」
「布魯斯叔叔，別說了。我們只要跟著格斯，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安吉爾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前面那輛計程車，格斯就坐在那倆車裡面。
格斯終究是被放走，但安吉爾也沒有就此拋下這個案子，而是自行和布魯斯一起跟蹤格斯。
看到安吉爾如此態度，布魯斯也沒有辦法。
「小安吉爾，我看你什麼都明白，就是放不開。」
「不，我只是想要通過這次機會，把內部的爛肉給割掉。」
「好吧好吧，我欠邁克爾太多了，現在都還在你身上吧。唉，那個叫什麼……報應啊！」
聽到布魯斯說到這個，安吉爾把藏在心中多年的疑惑問了出來：「布魯斯叔叔，你和我爸爸當年都發生了些什麼？」
「噢，這個故事說起來就太長了，長話短說，你爸爸邁克爾.皮特，那個讓人噁心的傢伙，欠了我很多錢，你知道的，他還沒有還錢就去找上帝玩了。我只好盯著你了，畢竟，負債女還，這也天經地義啊！」
這麼不靠譜的答案，正是布魯斯叔叔的風格。
「哼！你不說就算了。」
這時，格斯所乘坐的計程車在教堂外停了下來，格斯下車走進教堂。
布魯斯：「嘿，我們的朋友格斯進教堂了。」
安吉爾：「檔案上說，他每個星期都會去一次教堂懺悔。」
布魯斯笑了：「噢！真是太棒了！他如果是個女人，我一定會愛上他的。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從醫院出來，第一個去的地方是教堂，多麼虔誠啊！」
「叔叔，我們也進去吧。」
布魯斯從口袋中拿出兩個耳塞，遞給安吉爾一個，說：
「安吉爾，戴上這個。先前我在我們的朋友格斯的外套上放了竊聽器。我們可以好好的聽一聽他要懺悔什麼。」
看到安吉爾拿著耳塞半張嘴看著自己，布魯斯趕忙說：「嘿！！安吉爾，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無神論者，而且，我可沒有褻瀆上帝的意思，我這是為了幫助別人，上帝一定會原諒我的。」
安吉爾解釋：「不，叔叔，我是想說，對你這不拘一格的做事方式，我真的有點心動了。」
布魯斯大喜：「對吧，安吉爾，跟我干，我們可以做出更多驚天動地的事！」
安吉爾樂了：「比如說，扮演上帝？」
布魯斯雙手在胸前快速的劃了個十字：「主啊，請你原諒她吧，她只是一時糊塗。」
……
並非做禮拜的日子，教堂內的人並不多。
格斯進去之後看了看，然後走到中間一排，一個女人身旁站定。
那女人穿著灰黑色的大衣，還圍著咖啡色圍巾。
格斯彎下腰在她身旁輕輕的說：「瑪麗，我來了。」
名叫瑪麗的女人並沒有動彈，淡淡的說道：「坐啊，布拉克。」
格斯：「……瑪麗，我們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了。我是格斯。」
瑪麗沒有理會格斯在說的，繼續說：「坐啊，布拉克，我的弟弟。」
「……」
格斯在她身旁坐下。
瑪麗問道：「布拉克，克里斯蒂怎麼樣？你的求婚成功了嗎？」
格斯想了想，說：「瑪麗，她……她死了。克里斯蒂不是她的真名，她叫艾琳娜。她的樣子，她一直以來的樣子也可能是用超能力偽裝的。」
瑪麗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她就調整過來：「……噢，我的布拉克這過去的幾天里一定非常難過吧。」
格斯不想繼續對話，他想離開：「瑪麗，我必須要走了，你和我在一起你會有危險的。」
瑪麗並不在意：「沒關係的布拉克，反正我活著也沒有太多意義。」
格斯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他似乎很愧疚，低下頭說：「……對不起，瑪麗。」
「不，不用說對不起。我很滿意現在的狀態。你看，我失去了布拉克，我又有了布拉克。這很好。」瑪麗從手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兵人玩具，交到格斯手裡，「你看，這是布拉克你小時候玩過的兵人玩具，那時候你最喜歡玩戰爭遊戲了，如果我藏一個兵人，你就立刻去爸爸那裡告狀。」
手裡拿著那個兵人，格斯的說話都有些顫抖：「……對不起，瑪麗。但是我們真的不能這樣下去了。我……我想要重新開始。我是格斯，我不是布拉克。」
瑪麗很堅定的語氣，說：「不，你是布拉克。你是我的弟弟。你是我最關心的弟弟。你看，我一大早就給你發信息，你是我生命的全部了！」
「對不起，瑪麗，我必須得走了。再見瑪麗。」
這次，瑪麗沒有再阻攔格斯，她的臉上也露出笑容。
「帶上這個兵人。再見，格斯。你今天表現的很好，我很開心。」
……
安吉爾開著車繼續跟著格斯，布魯斯在車上翻資料。
翻了幾次之後，他長吁一口氣：「瑪麗.喬，布拉克.喬的姐姐，沒想到格斯每個星期的懺悔是這樣的方式。我也是長見識了。我突然有點同情我們的朋友了，只要這樣下去，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出過去。他可能要每天晚上都要做噩夢吧。」
安吉爾回答：「……可是我們沒有相關法律來制止這種傷害。」
布魯斯向後靠在副座上，眼睛望著窗外：「嘿，安吉爾，還記得你第一次殺人的情況嗎？」
「怎麼了叔叔？」
「我可記得很清楚。那次行動，那個匪徒從房間拐角出來，我們進去，他就在我的區域，他拿著槍，看著我。我給了他兩槍，都命中了他的腦袋。然後我們接著搜索下一個房間。」
安吉爾看了一眼布魯斯，自己的叔叔從來不主動談起過去。
「叔叔你的槍法一直都很好。」
「當時，我就記得按照訓練時的動作完成一切，根本就沒有時間多想。後來結束的時候，我再回去，我看到那個匪徒的眼睛……我永遠都忘不了那雙眼睛。」
「……那叔叔你後來是怎麼走出來的？」
「部隊里有心理輔導啊。我做的當然是對的！他有槍，他是威脅，威脅我，威脅我的隊友，他是行動打擊目標之一！」
「是的。」這是必然的，身為戰鬥部隊，完成任務和保全自己和隊友的生命是並重的。
停了許久，布魯斯長嘆，說道：「可是我還是忘不了那雙眼睛啊。」
「……」
「不過後來殺的人多了，就沒這個感覺了。嘿嘿。安吉爾，你說，我這樣的人，能信仰上帝嗎？」布魯斯一邊說，一邊笑，但安吉爾的眼角卻看到了他的苦澀，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所以保持沉默，實際上，布魯斯也不需要她回應。
「上帝會在我睡覺的時候來掐死我吧？我也會做噩夢的。」
叔叔也會做噩夢嗎？
安吉爾心想。
這時，載著格斯的車又停了下來。
「叔叔，格斯下車了。」
「嘿，聽了我的第一次，小安吉爾，你欠我你的第一次噢！」布魯斯立刻從之前的狀態恢復到那種……讓人想打的樣子。
安吉爾本來不想回答，但轉念一想，她說：「叔叔……我……我還沒有殺過人。」
布魯斯露出驚訝的樣子：「噢，天哪！你是一個流落在地獄的米迦勒，趕緊回去你的天堂！」
突然，安吉爾腦中閃過一個人影，她猛然叫道：「叔叔！我想起來了！狐狸河監獄！狐狸河監獄！」
「什麼東西？」
「格斯在狐狸河監獄服刑一年後轉監，然後他就開始了不斷的減刑。」
「狐狸河監獄里發生了一些事？」
「6年前，沙奎爾.瓊斯也在狐狸河監獄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