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後果

「你回來了。」

她的語氣中透著濃重的疲憊感，徐聞謙坐到她身旁，「嗯，有哪裡不舒服嗎？」

見路衍搖了搖頭，徐聞謙便起身走到了餐廳去開冰箱，準備晚餐。

路衍又自己坐了一會，跟著徐聞謙走了過去，在他面前將冰箱上層的門緩緩關上。

她抬眼看他，眸光漸漸平和了下來，神色也已經平靜如常。

「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會這樣？」

橘黃色的燈光照在兩人身上，打落在桌上，地上，零零散散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影子。

徐聞謙良久地看著她，不答反問：「你想說嗎？」

路衍緊跟著問：「為什麼你要考慮我想不想說？」

徐聞謙被路衍這樣的問法問得一頓，他沉默了幾秒，語氣就像哄不聽話的小朋友，帶著些寵溺的無奈。

「你說為什麼？」

路衍看著他清雋的臉，沉默許久，突然對著徐聞謙的唇角吻了上去。

徐聞謙腦海里空白一瞬，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路衍已經撤了回去，她垂著眼睛，側過身朝外走。

徐聞謙一把拉住了路衍的手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抱，唇壓了上來，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餐廳的光線幽暗，細碎的陽光困難地擠進來，籠罩在兩人身上，像是上帝在在黑暗中始終賜予一線光明，不舍世界單調凄冷。

徐聞謙的眉眼被溫和的陽光輕吻著，眸中映著斷斷續續的光線，專屬於他的愛意也輕而易舉地自眼底流淌。

那裡如同一汪平靜的湖，在遇見路衍之前湖面清平如同在寒冬里冰封，而現在，湖水得以流淌，也終於有了波瀾。

徐聞謙如墨般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洋溢著滿滿的柔情，他注視著路衍長而卷的睫毛，她的臉上有了蒼白之外的顏色。

「雖然一切都不合時宜，太過倉促，甚至是本不該在這樣的情境下提及，但還是要告訴你。路衍，除去父母，陪在我身邊最長久，佔據了我近乎整個人生的人是你。」

「三年前那個時候你問我，是不是真的信你。你在害怕什麼躲避什麼？為什麼不聽我的答案？你知道當時我是什麼心情嗎？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我顧念不管是我們兩家長輩還是我們兩個人的多年情誼，才會出面作證你無罪。」

「我會為我當時無罪的證詞，完整地補上屬於你的事實與真相。」

徐聞謙的聲音極輕極緩，如同羽毛在心間飄落。

路衍借著光亮去看他，長而彎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太難權衡了。在隱瞞欺騙，捲土重來，和各種連鎖效應的壓力之下，她的精神壓力被無限放大。

路衍頹然垂下頭，無可奈何地捂住了自己的臉，氣息從指間竄過，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疲乏將她整個人席捲。

她張了張口，「我本不需要那些的。」

路衍將頭埋在了徐聞謙的肩上，平靜地開口：「如果，本來他們不來找我，不硬把我拉進其中，我一生也不會想回憶那三年的過往，不會想追究什麼事實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