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推翻

屍檢報告遞到徐聞謙手上的時候，印刷的死者姓名率先躍入眼中。因精神疾病判為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結案離開的罪犯，以死者的身份重回了警方視線，其中間隔甚至不超過一天。

陳嚴之翻到直接死因那一頁，找到最簡短的結論念出聲來，「嘔吐物誤吸入呼吸道引起的死亡。」

徐聞謙翻看著報告，接上一句，「精神異常在嚴重的程度下的確會導致抽搐嘔吐，確實會有嘔吐物誤入呼吸道引發死亡的案例。」

「不過一直沒來得及問，人都放了，而且急救也呼喚不到警方的頭上來，你們怎麼出現在現場的？」

衛朗給出答覆：「家屬報了失蹤，又是一精神患者，沒敢拖延出去找了人。剛好負責的片警當時也參與了死者殺人那案子，就直接報過來了，估計是出於警察的敏感。」

陳嚴之應聲，「換我我也這麼想，前幾天還是兇手，今天就死了，就給人不正常的感覺吧。」

徐聞謙捕捉到了重點，「你說他被發現之前就已經在急救並且確認死亡了？」

「對，」衛朗點頭，「就像路衍說的那樣，的確是先確認了無生命體征，后在家屬的央求下進行了急救。」

「時間線是這樣的，人先死了，被路人發現后撥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趕到的時候片警也帶著家屬找到了死者，家屬被告知死亡后仍要求急救，同時我們也接到了通知。然後我又通知了你，我們一前一後趕到的現場。」

衛朗將時間線清晰地梳理了出來，屍檢報告也從頭翻到了尾，他給出結論，「案子是當非自然死亡做的屍檢，我們的出發點就是他殺，但是他殺的立論站不住腳。」

徐聞謙：「的確是看不到可以下手的點。」

口袋裡的手機「叮叮叮」連著響了三聲，徐聞謙回國算得上低調，有他聯繫方式的人並不多，用微信給他發信息的也只有路衍了。

他本以為路衍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正打算先出去看她一眼，點開聊天頁面看到語音條的時長后他又確定不是什麼急事了。

「徐聞謙，關於昨晚我參與屍檢的這個案子，我有些想法需要和你說一下。」

「假如我是兇手，我選擇雨夜的本意就應該是希望屍體不被發現，不管是惡劣天氣容易掩人耳目，還是環境會對屍體造成破壞不易屍檢。現場是交通要道的路邊，就算是暴雨又是深夜，不可能保證沒有人出現，何況四面八方都有攝像。」

「到這裡我就無法理解他殺的思路，但我又覺得很詭異，所以我以他殺的角度出發，尋找了一個比較符合的立論點。」

「我需要醫生出現在現場，更準確來說，我需要有人為他施加搶救痕迹。我想要掩蓋出現在他身上，並且能夠用搶救傷痕掩人耳目的重要信息。那麼他就該待在一個隨時都會被發現的地方，路人出現的可能性越大越好，這樣現場的選擇也符合了。」

「單拎出來的案件很難下定論，多餘的信息我也不知道，無法準確地去說。但實在是太奇怪了，明明一切都不符合邏輯。我最奇怪的還有一點，我想不到我為什麼要以他殺為出發點，剛才我好像明白了，是因為刑警出現在現場，我先入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