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審訊

路衍心裡咯噔一下，在看見他的時候就明知道會被趕上，但她還是抱有幻想，希望能以這樣的方式躲過去。

「為什麼不接電話？」

平和的詢問落下，路衍被壓得呼吸有些粗重，被男人半攥住的手腕有種灼燒的痛感，就像被人烙了塊鐵在上面。

路衍轉身，「徐聞謙，我沒什麼能和你說的了。」

刻意支撐自己開口的語氣，在徐聞謙聽來格外扎耳，無數次質問時，她都是這樣的態度，明明在恐懼什麼，想要刻意隱藏什麼掩飾什麼，明明面對他的質問不正面回答，卻偏要讓自己看起來充滿了底氣和無畏的正氣。

人群里不斷有人對他們投以熱情的目光，路衍將力量放在了手臂上，嘗試著想要掙脫對方的手，重心前傾，措不及防被徐聞謙拉到了他身旁。

「跟我來。」

頭頂的聲音聽不出來喜怒，路衍被男人帶出了人群，徐聞謙雖然步子並不快，但她還是心不在焉狠狠地踉蹌了下，她沒吭聲，任由男人將她塞進了副駕駛。

車上冷氣剛好，徐聞謙將車駛出了蘇江大學的大門，進入大路后，他側過來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上沉默不語的路衍，她微微彎了下腰，腦袋垂在膝蓋上，半張側臉泛著病態的白。

「路衍，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虧欠我什麼？」

路衍抬起頭看前面流動的車流，並不逃避這個問題，「我不欠你的。」

「那為什麼看見我就躲？」

路衍，「……」

「路衍，你不用這樣，你不欠我的，也不欠任何人的。」

因連續下雨而潮氣濕重的審訊室里，燈光被刻意地調的昏暗，路衍蜷縮在寬大的病號服中，整個人極度恐懼地顫抖著。

「我真的想不起來……求你們了……我想不起來……」

「你怎麼可能想不起來？！你好好想想，你是她最後一個聯繫的人，現場只有你的指紋！你說不說？！」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啊……」

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路衍猛然從回憶中抬起頭來。徐聞謙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車，他手裡拿著剛買來的藥酒和膏藥，示意她轉過來。

路衍見他沒再盯著她看，悄悄抬手就著袖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徐聞謙將路衍伸過來要自己上藥的手攔了回去，小心地塗了葯貼上藥貼，將剩下的葯遞到她手裡，「好在沒扭到，以後小心些。」

路衍攥著帶有男人餘溫的藥瓶，開口問道，「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上周不是在那起雨夜拋屍案里作為第一報案人去協助調查了嗎？支隊里新來的鬧了個漏子，把你錄的口供給弄沒了。」

「這也太不小心了吧……」

路衍下句想說這人怎麼進的刑偵支隊，但在更大的疑惑面前這點吐槽顯得微不足道。

「這和你來有什麼必要的聯繫？」

徐聞謙簡單解釋，「支隊副隊是我朋友，這事兒他們沒聲張，想讓我把你接過去補錄上。」

路衍明白了個大概，沒再追問別的。

雖然她覺得很多事都有必要詢問，比如徐聞謙什麼時候回的國，為什麼回來，他那個在支隊里的朋友怎麼知道他們兩個認識。

可她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不足以讓她問這些越界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