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推論

徐聞謙禮貌地笑了笑，沒說話，他把證件翻到了下一頁，重新亮給對方看。這回門衛大叔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然後不知道撥通了誰的電話，恭敬且小聲地說了什麼。得到確定后他放了行，目送兩人走進校園，他嘀咕了一句，「真是不懂，明明咬死了不讓人進來的，怎麼又放行了？」

兩人走出了一段距離，徐聞謙問道，「你常回來？」

「沒，就一開始的時候回來了三四次，之後沒來過。」

剛才門衛人員幾乎一眼就認出了路衍，徐聞謙原本的推論是，路衍應該常回來，所以他如此熟悉。但現在看來，只能是門衛的問題。

如果路衍沒向他撒謊的話。

此時正值上課期間，整條路上鮮有人經過。沒有被刻意清掃的落葉鋪落在地面上，踩過去聽得見稀稀落落的響聲。

路衍很快就被操場上傳來的嬉鬧聲吸引，她循著聲走了過去，走到圍網的門前停了下來。身穿整齊藍白色校服的學生在操場上喊著、笑著、奔跑著，路衍靜靜地凝望著那些年輕的身影，那種陌生感驅使著她去回憶一切與之相關的事情。

徐聞謙順著路衍的視線看了眼，詢問道，「不想進去走走嗎？」

路衍朝前走了一步，踩在了很有質感的塑膠操場上。

兩人並排順著跑道的最外道慢慢走著，一些不太明晰的畫面在路衍腦海里一閃而過。失去的記憶沒有很明確的邊界，斷層上有新生下有沉痾，間斷式的記憶並不能很好地對接。對於路衍來說，陌生這個詞幾乎涵蓋了一切過去。

一道藍白色的身影閃過，在路衍身邊帶起了細微的風。

「徐聞謙學長？」

女生見徐聞謙微笑著點過頭，激動地開口，「你好徐學長！沒想到看見你真人了！你一進來我們就認出來了！」

她轉移視線，打量了一下路衍，八卦開口，「小姐姐真好看！是學長的女朋友嗎？」

「只是朋友。」

路衍回答得乾脆利索，她微微偏移了視線，看到不遠處一群女生翹首朝這邊張望著，少女灼熱又帶著嬌怯的目光在觸及到她時，好像有什麼顧忌似的收斂了幾分。

「我自己走走，」路衍隨手一指，「我去那邊看看，一會兒過來找你。」

「嗯，注意安全。」

剛才主動過來打招呼的女生側過身，站在了路衍剛才的位置，熱情地問道，「學長怎麼有空回學校啊？」

徐聞謙：「順路來看看。」

女生招呼著自己的朋友們過來，又道，「那佔用學長一點點時間可以嗎？交流一下高考備考經驗什麼的就太好了！」

徐聞謙沒推辭，他好似已經習慣了一般點了點頭，應許了對方的請求。他下意識又抬眼去捕捉路衍的身影，她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身側是籃球架，徐聞謙再仔細去看，發現一個籃球擦著框架邊朝她飛了過去。

徐聞謙「刷」地站起身來，所有的字都卡在嗓子里沒來得及說出口，那邊路衍就反應極快地側了下肩膀，在一瞬間似乎朝籃球運動軌跡的終點方向看了一眼，那邊坐著幾個還在聊天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