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直覺

「這個我直覺吧，確定死因難道不是法醫的職責？」唐季深順口反問了句，但緊跟著還是解釋了一聲，「看血液拋濺，分析拋濺程度和軌跡。另外我在電話里聽到的那些，讓我覺得她有要自殺的意圖，所以我才會趕回去。」

雖然唐季深暫時和他們同一陣營，但陳嚴之還是覺得他處處都在挑釁公安一線工作人員。

在場幾位只有陳嚴之對一件事極為關注，「那你母親為什麼要讓你找路衍呢？」

唐季深朝他笑笑，慵懶地長嘆了口氣，「這個太敏感了，還是別說比較好。」

衛朗沒看一臉黑人問號的陳嚴之，呵斥了句，「別問。」

「關於本案該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剩下的就是公安系統絕對封禁的敏感案件的相關訊息，為了你們各自的前途，不聽為上哈。」

陳嚴之又開始提問，「你說有人拿走了那把刀，可我們查看監控的時候，那個時間除了你並沒有別人出入那棟樓。」

沒等唐季深開口，一直保持沉默的徐聞謙就給了他答案，「那個人只要是那棟樓的住戶，就不用進去再出來了，應該是有人一直在進行監視。」

徐聞謙點到為止收的及時，沒再繼續說下去，他起身，走到衛朗和陳嚴之身後的時候拍了拍他們的肩，收到暗示的兩個人也跟著離開了。

審訊室里只剩下了路衍和唐季深，唐季深往路衍手心裡塞了個硬不啦嘰的東西，緊跟著湊到她的身旁擋住了她，從外面看進來只能看到唐季深的背影。

路衍低頭去看，發現是張摺疊的燙金賀卡，唐季深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他們在現場留了這個，我看了下，應該是給你的。」

路衍展開賀卡，精緻的賀卡上印著黑紅色的四行字——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這裡斷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

看他造出個什麼世界。

右下角是一行不易察覺的小字。

「——致我親愛的D47832。」

路衍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片，隱藏在暗處的黑暗已經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蔓延到了她生活的每一寸，像是呼嘯著的狂風以更加瘋狂而又肆虐的姿態，捲土重來。

而她還沒有做好任何準備，她曾深以為那些有關於她的從刑警口中聽來的不可言說的隱秘已經隨著她失去的記憶，永遠地沉睡在了陽光照不進的海底。

直到這一刻，她似乎才窺到了她曾經歷過卻又遺忘的冰山一角，藏在暗處的恐怖遠比她想象的要生生不息。

不知過了多久，路衍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唐季深，這個就先別聲張了。」

唐季深應了聲，「我有分寸。」

「不過路衍，我不贊成你以身涉險，雖然我並不喜歡外面那群警察，但他們有能力保護好你，我可以毫無保留地告訴他們我所知道的一切。」

「我沒想過要以身涉險，」路衍將賀卡疊起來收到了口袋裡，「只是不相信他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