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事情

從衛朗將事情告知徐聞謙開始，徐聞謙就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把死者一家人的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廖法醫這邊剛說完，那邊徐聞謙就突然站起身來，拎起外套就往外走，「我去找她。」

廖法醫疑惑地回頭看了看徐聞謙，又看了眼手裡的報告，「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問，這刀哪兒找到的？」

衛朗回他，「一個快遞。」

徐聞謙找到路衍的時候，她剛好下從樓里走出來，和幾個同學打過招呼后，抱著筆記朝學校的主道上走。陽關透過樹葉的間隙灑下來，落在路衍身上，隨著她的行動忽明忽暗。徐聞謙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深吸了口氣，下車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回帶。

路衍被猛地一拉，手中的筆記差點滑落，她往上兜了一下，然後稍微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白色的SUV在寬敞的大路上疾馳，時速逼近危險的極限，駕駛座上的徐聞謙一言不發，神色緊繃。路衍被晃得七葷八素，慘白了一張臉緊緊抓著安全帶。她以為徐聞謙要帶她去公安局，過了好一會車子拐入岔路口，她才意識到徐聞謙要帶她去哪兒。

「停車——」

顫音在車輛行駛帶起的風聲中散開，車速只增不減，路衍強裝的平靜隨著兩側景物的後退分崩離析。

車子在一棟別墅前停下，指紋解鎖「叮」的響一聲，徐聞謙強勢地拉著路衍不給她任何躲避的餘地，將她拽進了房內。

「路衍，你是不是真覺得我能無限包容你？」

路衍抵著門，脊背上竄上來的涼意讓她清醒了幾分，她鬆手把手裡的累贅丟在了地上，抿了下唇，誠懇認錯，「沒有，抱歉，是我的錯。」

徐聞謙看不得她一低再低的姿態，就勢壓了過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是吧？你覺得自己虧欠我，因為內疚你一直順著我，你不拒絕我，你說只要我問你什麼都說，我問了嗎？！我在你面前提一個字了嗎？！」

路衍咬緊了唇，無法控制的抵觸與敵意情緒在腦海里翻湧。

「我有讓你不提嗎？」她緩緩抬頭，死死地盯著男人的眼睛，幾乎用吼的，「是我讓你不提的嗎？你儘管說啊，你問啊，只要你問，我說了我一定回答你！」

「是，我覺得我虧欠你，虧欠徐伯父，我對不起伯母，我欠她一個公道一個真相，因為缺失了記憶我甚至無法判斷自己有沒有失手殺了伯母……」

「伯母的最後一通電話打給了我，監控拍到那天我上了她的車，車裡有我的指紋，那把刀上也有，我怎麼相信我自己沒有殺人？只有我在場，失憶難道不是因為人類該死又可笑的應激保護機制，讓我選擇遺忘了自己殺人的過程？」

「我有多愧疚，順著你難道不是應該？哪怕要我替你去死，徐聞謙，我都不會有一點猶豫。」

徐聞謙的聲音稍微緩和了下來，「我們誰都沒有要責備你，你沒有殺人，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