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冷靜

徐聞謙沒抬頭，飛快地翻完了手裡的資料，「拋開其他的都不說，唐季深他太冷靜了，在親生母親死亡的事實面前，他表現的實在是太反常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驅使著他，在那件事情面前，生母的死顯得……」

陳嚴之接了句，「不那麼重要？」

「不，並不是不重要，而是不能夠讓自己覺得重要，我個人感覺是一種強烈的暗示心理。」

徐聞謙話鋒一轉，「對了，廖法醫確定致死刀具的品類了嗎？」

周隊神色凝重，「還沒，工作量太大我安排人給他打下手去了，他們把市面上比較常見和流通較易的類型都比對了一遍，傷口直徑對不上。」

「我去看看。」

陳嚴之也跟著徐聞謙去友好看望崩潰的廖法醫一行人，剛踏進辦公室，就被地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刀具驚得頭皮發麻。徐聞謙沒再往裡進，他倚在門上掃了一眼，問道，「廖法醫，比對的如何了？」

廖法醫臉上寫著崩潰兩個大字，頭髮亂七八糟跟個雞窩一樣，「沒，毫無頭緒。哦你是剛調過來的小徐吧，太忙了到現在剛見著。」

「不過我剛才想起來做了下傷口處的血液藥理切片，等出了結果再看看。」

陳嚴之疑惑，「那個怎麼了？」

「大概想試試運氣，看那把刀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或者殘留了什麼。」

「小徐內行人啊，」廖法醫讚賞的目光投了過來，「雖然檢測到成分的概率挺小的，但還是試試吧。而且怎麼說呢，從傷口的性狀來看，我覺得這把刀可能就是一把常見的刀。」

「辛苦了。」

徐聞謙退了出來，平生第一次參與調查案件的疲憊感觸及到了神經末梢。如果他沒有太多需要顧及的事情，他現在就可以——不，他當時就能在審訊室里質問唐季深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可是那些牽扯到了路衍，他開不了口，也不能在公安系統的監控下開口。

路衍這個名字，在公安系統里有些太過於敏感了。

徐聞謙拿了個一次性紙杯給自己泡了杯濃咖，把死者資料重新調了出來，從第一頁開始逐字看起。

隔日清早，蘇江市公安局格外熱鬧。先是唐季深他爹帶了律師到訪，然後就是路衍抱著快遞箱再次出現在了接待室。

唐季深提出要和律師溝通，衛朗讓陳嚴之去安排了下，四下環視又沒看到徐聞謙的身影，他就先去接待室準備見路衍，結果推門的時候發現路衍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了那個箱子放在了醒目的位置。

那個快遞箱並不大，看起來也放不了什麼東西，衛朗一伸手從地上撈起來，裡面的東西也跟著搖晃了下，箱子被事先打開過了，他三下五除二暴力展開，臉色一凜。

——是一把沾著血的蝴蝶刀。

兩個小時后，廖法醫拿著血液分析報告沖了進來，神色異常興奮，「沒錯，完全匹配，這就是現場缺失的兇器！指紋分析也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