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選擇

在路衍近乎怒視的目光下，簡承神色未變，好像只當這是小孩子向大人提出的某個微不足道的問題。

他回答說：「實驗成品。」

好一個實驗成品。

路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反問道：「憑什麼？」

就因為這該死的實驗成品，她失去記憶，無辜被冤，人生被毀得一塌糊塗，到頭來始作俑者卻笑著告訴她這是實驗藥品，憑什麼？

簡承沒有理會她的問題，「這是第二次提問，我不能夠回答你。如果真的還想問這個問題，到前面再問我吧。」

街道上起了寒風，將自路衍掌心落下的鮮血吹離原有的滴落軌跡。白色的柵欄上有很清晰的划痕，每走一步就能看見上面的污點與破損的痕迹。

簡承在最後一處斷口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含笑看著路衍，等待她提出下一個疑問。

她說：「你們的實驗成品，成功了么？」

間隔並不漫長，路衍看著簡承露出了那種很欣慰的笑容，然後聽見他說：「嚴格意義上來說沒有成功。」

路衍：「什麼意思？」

簡承：「意思就是說，沒有成功，但注射給你的那支是意外成功的唯一一個。」

求知慾將路衍的情緒逼到死角，她追問：「簡承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唯一的成功，我不相信你說的鬼話，你給我解釋清楚，現在就解釋。」

「好啊，既然你想聽，我告訴你也無妨。」

簡承說：「因為藥品成功導致你大腦額葉發生了病變，怕警察追著這條線有證據可查，所以讓白清暗中替換了你和唐季深的病例。藥品讓你共情能力同理心減弱變差，讓你更趨向於反社會人格者。但這是意外的成功，我的本意只是讓你失憶而已。」

有更多的鮮血從掌心裡流出，雙手麻木到指甲再用力也感受不到一點痛感。

路衍不怒反笑，「只是讓我失憶而已，你說而已……簡承，你是覺得這意外的成功不是你本意與你無關就可以把自己無辜地摘出來嗎？你到底在強調什麼？你怎麼能笑得無辜又清白怎麼能像講笑話一樣把無數生命的消逝講出來？你長著心嗎？你有心嗎！」

簡承從口袋裡掏出了絲巾，將路衍緊攥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無限憐惜地用絲巾包裹住了手心的傷口。

「我怎麼會沒有心呢？看著你這傷口我都疼，不要傷害自己了好嗎？」

「我不無辜，意外的驚喜里我是獲益者，我們現在是一樣的，你與正義離得更遠了。」簡承放下她的手，「那麼現在來做選擇吧。」

他說：「選擇離開我奔赴正義，還是順從藥物改變站在我身邊。」

急促的剎車聲響徹在寂靜的街道上，徐聞謙從副駕駛上下來，他快速地環視過四周，扶了下耳朵上的藍牙耳機，沖那頭道：「你確定定位在這裡？我們一路開過來連個人影都很難見得到。」

沒等電話那頭的人開口，衛朗就在身後喊了他一聲。

「徐聞謙，這裡有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