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藥劑

路衍道：「呵……你剛才不是要殺了唐季深？」

「他是他！你是你！」簡承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怒火，放緩了語氣，「他和你不能相提並論，就因為這樣，你的背叛才更讓我生氣！」

簡承又怒又笑的態度讓路衍無比恐懼，她的理智根本連不成一句話，就被簡承大力從地面上拉扯起來，下一秒被狠狠地砸向了牆面。

一瞬間震得全身都在劇痛，五臟六腑都彷彿震得移了位。

更多腥甜的溫熱液體涌了上來，鮮血順著嘴角慢慢滑落，整個口腔里全部都是血銹的味道。

簡承靠上來沖著她怒吼：「你所堅持的正義不會有人相信的，我要你為今天的大公無私捨身救世承受百倍的痛苦，最終和我們這些所謂的罪犯站在一起！」

簡承又緩和了下來，「沒有任何人為你作證無罪，就算你清白出身也絕對洗不白自己，沒有人會信你的，他們只相信他們看到的。到最後，他們會以為燕舒遙是你殺的，會以為即將發生的爆炸也有你一份。」

太痛了，痛到路衍整個人都開始止不住地抽搐，她好像能隱隱約約聽見簡承在對她說什麼，但又聽不真切。

最後好像有針管刺破了她的皮膚，冰冷的液體順著血液循環流淌進體內。在某個瞬間聽力又清明了起來，有一道好聽的男聲在她耳邊，說的是「三年後見」。

半醒不醒的狀態里，簡承的這句話隨著意識沉沉浮浮，空間的距離感讓這聲音變得無比空靈。

路衍好想說話，但四肢百骸都無比麻木，真實的觸感脫離了本體，意識也越來越沉，沉進深不見底也看不見天光的海底。

記憶像是塵封的舊相片，顏色一點一點褪盡，化作黑白空洞的場景，再極慢極慢地模糊起來，一幀一幀倒帶消失在她的腦海中。

她不再能夠掌控屬於自己的一切，身體，意識，思緒，最後是儲存已久的記憶。

這龐大宇宙中的萬物彷彿不存在於她身邊，一切都虛無縹緲，無法可感。

「然後我帶著她離開那裡，下令引爆了炸彈，又將她丟棄在了荒野。」

簡承對故事進行了收尾，他轉過身來看向路衍，又將笑意帶進話語中，「我的故事講完了。」

他將手伸向路衍，似乎想要拉著她。

路衍卻猛地退了半步，簡承再上前，她顫著向後撤步，卻雙腿一軟向後倒坐在了地面上。

不應該這樣的，明明那些記憶消失得一乾二淨，但簡承敘述的每一個字就好像疼在她身上疼在心裡，疼得她無法呼吸。

恐懼的情緒佔了上風，蓋過了一切感知。

簡承走近她，還是禮貌地笑著將手伸了出來，「怎麼摔倒了？地面涼，快點起來。」

路衍收緊五指，緩緩撐著地面站起。

簡承只是兀自笑了下，收回手放進棉衣口袋，轉身繼續向前走。

兩人在下一個柵欄斷口處停了下來。

簡承：「現在輪到你提問了。」

路衍淬著恨意的眼神直視簡承。

「好，那我的第一個問題，你給我注射的藥劑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