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初雪

地面上散落著零星的血跡，彷彿蜿蜒到了更往前的地方。

陳嚴之跟著血跡的去向跑到了盡頭，站在柵欄斷口的地方，向不遠處幾人致意。

「血跡一直到這邊！」

任觀趕了過去，蹲下用手在那明顯更多的血跡上輕抹了下，然後起身對那邊的徐聞謙和衛朗道：「路衍應該才離開不久。」

徐聞謙將陳嚴之和衛朗的話全部聽了進去，他始終低著頭注視著地面上那幾點分散的血跡，然後轉身向後走了幾步。

從血跡出現的位置走到了血跡結束的位置，徐聞謙來回走了兩遍，才基本將當時在這段路上發生的前後因果想了個大概。

「路衍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徐聞謙說：「從血跡分佈來看，有兩處血跡比較多，也就是前面兩個柵欄口處，在這兩個地方路衍停留的時間比較長，所以留下的血跡也多。其他的地方都是斷斷續續的，應該是在走動。」

徐聞謙捏了下眉骨，後退一步將視線放到最優，久久地注視著血液的移動軌跡。

藍牙耳機中突然傳出了技偵小王的聲音——

「信號又出現了！在外環高速！」

十二月躲開了天氣預報的監測，在年末一月的開端，就悄無聲息地降下了初雪。

瀕海城市冬日裡的溫度也一向和緩，連續許多年最低氣溫沒有低於過零下五攝氏度，更不曾有過降雪天氣。這一場人們仍頗有爭議的「初雪」持續時間很短，規模也不盡人意，大抵也勉強被承認為降雪，對於許多滿懷期待的市民來說聊勝於無。

透明的玻璃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因溫度差太大，室內的水蒸氣遇冷放熱凝華依附在了玻璃的表面，形成了形狀不規則的冰花。

從這扇窗戶向外看，視線一片朦朧，冰霜潔白純凈。

路衍睜開了眼睛。

古老的歐式建築風格就在眼前毫無預兆地鋪設開來，細金鏤花的牆面，極盡奢華的水晶吊燈，古舊的傢具擺設，釘在牆上的壁燈亮著泛黃的燈光，半圓式層疊的金色窗帘緊閉著。

路衍緩緩坐起了身，她將手從深灰色的錦被中抽了出來，指甲嵌入造成的傷口已經被人細緻地處理過了，白色的繃帶纏在上面，剛好貼合了手掌活動的紋理。

並沒有太多的不適感，彷彿只是沉睡后剛剛醒來。

意識漸漸清明了起來，她記起了昏迷之前的那一針麻醉，和不受控制的精神渙散。

她下意識摸向了頸側，果然那個項鏈已經被取了下來。

路衍彎著腰將另一隻鞋的鞋帶系好，無聲地走到窗邊，將窗帘輕輕拉開。

金色的窗帘下還有一層白色的細紗，路衍隔著那層觸感柔軟的紗，看見了樓下枝幹零落的樹木，和相隔甚遠的幾棟別墅。

她回頭確認房間里沒有人後，扯開那層遮光紗，試圖去打開半開放陽台的推拉門。

門把手被不知什麼封得死死的，路衍又掰又撞，都沒有一絲要打開的痕迹。

她放棄了這個念頭，移開了過度用力而又生出痛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