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答案

路衍想都沒想，迅速給出了答案，「嗯。」

徐聞謙不知怎的有些氣惱，他氣惱路衍這種知無不答全盤接受的態度。他深信她甚至能夠對她感到愧疚的所有人都低眉順眼逆來順受，但只要想到她對別的人也會這樣，心中的惱火就控制不住上竄，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樣根本沒有想要怎麼樣路衍。

他壓下這陣火，放緩語氣，「餓了嗎，我帶你去吃點飯。」

路衍放下手中捏變形的紙杯，「嗯，好。」

徐聞謙帶著路衍去了附近的一家地方菜館，兩個人分別點了些菜，等著上菜的空隙里，徐聞謙突然開口問道，「路衍，你覺得唐季深是個什麼樣的人？」

路衍略微思索了下，「他很聰明，善良，熱情，做事也很周到，不會讓人有不舒服的地方。」

「所以即使你覺得你們不熟，你也還是這麼親近他嗎？」

徐聞謙的問題有些犀利，路衍自然也聽得出來，她沉默了片刻，緩慢而又清晰地解釋說，「不……不是因為他是這樣的人我才親近他，而是因為我們在某些方面很相像，是比親近更加貼心而生的，有一點憐惜在裡面吧。」

換做旁人的話，路衍也許會在這話後面添上一句「你不懂」，但是面前的人是徐聞謙，她組織語言的時候就不自覺放低了自己的姿態，而且徐聞謙本身就是研究人類心理學的專家，她覺得就算別人都不明白，他也是能體會這種感覺的。

路衍抬眼悄悄打量了下徐聞謙，他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也沒有要再繼續問下去的意思，連路衍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因此放鬆了不少。

兩人吃過飯以後，徐聞謙又將路衍送回了蘇江大學，目送路衍消失在視線盡頭，他這才移開視線長嘆了口氣。

路衍把自己縮在最安全的區域，避免和人產生過於親密的關係，她把真實的自我掩藏在所有人都窺不見的罅隙中，即使是她站在他的身邊，卻好像又和他隔了千萬河山。

徐聞謙心中浮上了說不清的複雜情緒，他覺得路衍不該是這樣，她不該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她應該隨心所欲表達所有的情緒，她應該是她所熱愛的領域的佼佼者，她是最應該在芸芸眾生中閃耀著奪目光芒的那個人。可是她刻意避開了一切有可能成為焦點的機會，她做事不敢做到十分，她自己藏住了光芒，像一個孤獨行走在世間、怕惹人注目的神靈。

蘇江市公安局的審訊室里，唐季深依舊對衛朗的詢問插科打諢避而不答，不論衛朗用利誘還是威逼，他都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徐聞謙回到隊里時，周隊剛掛了不知道哪個上級的電話，臉黑得不行，「得，富二代他爹急了，上面施壓讓我們趕緊查清，放了裡邊兒那小子。」

陳嚴之一噎，「富二代？我怕這案子再不結，他爹能整豪華律師團來。」

周隊顯然已經對陳嚴之的行事風格習以為常，他看向一旁還在翻資料的徐聞謙，問道，「小徐，你有什麼看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