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攻城
接下來闖軍的反應沒有出乎張堅的意料，闖軍挖城部隊拿著木板或者竹子編製的盾牌用來遮擋頭頂的箭雨，繼續挖城，闖軍的弓箭手則不停的壓制城頭和懸樓。
在盾牌的遮擋下，闖軍又能愉快的挖城了。不過好景不長，明軍開始站在懸樓邊緣往闖軍頭頂擲磚石。
一塊大石從懸樓扔下，五丈的高度帶著巨大的動能砸一面木盾牌上，盾牌當時被砸的四分五裂，盾牌後面的闖軍士卒哎喲一聲，雙手垂了下去，卻是兩條胳膊都被砸折了。
一塊又一塊的磚石從懸樓上扔下，準確的砸在挖城的闖軍頭頂，一個又一個闖軍士兵被砸的頭破血流、筋斷骨折，慘叫著、痛呼著。闖軍弓箭手拚命的往懸樓上射箭，懸樓底部橫木上的箭矢多的就如野地里的茅草。
一個明軍士兵雙手抱著一塊大石，從懸樓一側往下扔時，一支箭矢飛來，正中他的面門，明軍士兵一聲不吭的從懸樓上摔了下去，「嘭」的一聲砸在了城下土地上。原來是一些闖軍弓手為了打擊明軍懸樓上士兵，冒險來到城牆根部，對著拋擲石頭的明軍射箭，當然這些勇敢的闖軍士兵馬上就會受到兩面懸樓的夾擊，很快就倒在箭雨之下。
在闖軍將領的嚴令下，又一批士兵被派去挖城。不停的有闖軍士兵倒在箭雨磚石之下，倒下去多少，就會有多少新的闖軍士兵加入挖城的隊列。
闖軍弓箭手也更換了策略，開始使用火箭射擊懸樓。用油布裹在箭頭部位，點燃后射向懸樓。
一支支的火箭插在懸樓橫木上，劇烈的燃燒著，大股的濃煙透過懸樓底面的縫隙向上漂浮，懸樓上的明軍士兵被熏得劇烈的咳嗽著。
「快拿水滅火！」軍令被迅速傳遞下去。數以百計的民壯開始從城下擔水上來，一桶桶的清水被潑在懸樓上，整個懸樓如大雨淋過一般濕了個通透，火勢迅速的被撲滅了。
整個攻防大戰就這樣進行著，一天的時間又過去了。
黃昏，闖軍士兵留下滿地的屍體如潮水一般撤回了營地。城頭上，受傷的明軍士兵在哀嚎著。
大明崇禎十四年，二月十四日，闖軍進攻第三天。
闖軍又改變了攻城策略，經過了一天的準備，闖軍製作出上百架雲梯。由於闖軍的流寇本性，很少有強攻城池的時候，雖然最近很是打下了幾座城池，但多半是裡應外合，或者守軍投降，在攻城技巧方面，闖軍的能力實在是有限的很。軍內又缺乏工匠，有的只是象張白駒一樣的農民木匠，缺乏製作專業攻城器械的能力，製作出來的並不是底部有輪可以推動的雲梯車，而是簡易的長梯。
五六丈長的長梯由十幾個闖軍抬著，迅速向城牆靠近。
城頭明軍弓手經過兩天的激戰折損嚴重，三百弓箭手僅剩一百多人。一百火銃倒是有十幾個炸了鏜，剩下的也沒人敢用。
面對闖軍的傾力來攻，城頭闖軍一個個握緊了刀槍。
張堅手握長槍，看著城下闖軍雲梯漸漸靠近。
「你躲到後面去，一會兒闖賊上來，你就用彈弓打他們。」張堅對張雙喜道。張雙喜使勁地點著頭，小臉充滿了緊張神色。
「羅富貴你拿著木盾牌頂到前面，有闖軍上來時你就負責用盾牌封住他的去路，大哥和我在後面用長槍偷襲。」張堅安排著三人的配合，先做好闖軍登城后的準備。
一千多闖軍弓箭手在護城河內側一字排開，向城頭髮射著箭雨，壓制著城頭明軍。
一百張簡易雲梯迅速地被搭在城牆垛口處。數以千計的闖軍士兵開始蟻附登城。震耳的廝殺聲在城上城下響起。
懸樓上明軍士兵不停的向下射箭，投擲木石。闖軍則不管不顧，拚命的把雲梯搭在城頭，一個個闖軍勇士順著雲梯開始蹬城。
一個雲梯搭在張堅面前垛口，突出垛口有一尺多。
「拿叉子來，把它推倒。」張堅叫道。
張雙喜從女牆附近找到一把兩股叉遞到張堅手中。張堅用叉子卡住雲梯突出部位，用力往外頂，卻沒頂動，雲梯上早已附五六個闖軍，正在往上爬。
直到張白駒和羅富貴一起，雲梯才被顫巍巍的頂了起來，三人斜著往右使勁一送，雲梯便斜著順著城牆滑了下去，砸在右邊的雲梯上，兩架雲梯一起倒了下去，上面的闖軍摔成了滾地葫蘆。
「笨蛋，快把雲梯重新架起來。」一個闖軍頭目上前使勁踢著倒地的闖軍士兵，」不要架那麼高，夠著垛口就行。「
一架雲梯摔散了架，另一架雲梯很快又被架了起來，剛好搭在垛口下面，這下明軍的叉子再也夠不著了。
一個矮壯的闖軍口裡銜著一把鋼刀，帶頭向雲梯上爬去，五六個闖軍士兵跟著後面向上爬。
「讓讓，讓一下。」羅富貴大叫著，雙手端著一鍋滾油，小心翼翼的走到垛口，用力傾倒了下去。聽著下面發出的慘叫聲，羅富貴臉上露出了微笑。
「啊！！！」矮壯闖軍正被滾油潑了滿臉，臉一下子被燙熟了，疼的雙頭抱頭，直挺挺的從雲梯上摔了下去。緊挨他下面的闖軍也被少量滾油澆在臉上，胳膊上，燙出一個個大泡，緊接著上面的闖軍摔了下來，把他一起撞了下去。
再往下是一個黑瘦的闖軍士兵，他也被少量油濺在臉上、身上，不過他位置靠下，油落下時溫度下降許多，並沒有被燙傷。看到上面闖軍弟兄接二連三的摔了下來，他一隻手抓著梯子，身子緊貼在雲梯上，上面闖軍都越過他摔了下去。
這下黑瘦闖軍成了排頭的，低頭看了下城下督軍闖軍軍官明晃晃的鋼刀，他一咬牙帶頭向上爬去。
忽然一個火把正落在頭頂不遠處，被滾油澆過的雲梯劇烈燃燒了起來，火把砸向黑瘦闖軍頭頂，他用右手刀輕輕把火把撥開，看著火頭順著雲梯向下蔓延，他鬆了口氣，順著雲梯滑了下去。
羅富強還在用鐵鏟使勁挖著城，闖軍在雲梯攻城的同時，挖城也沒有停止，而是同時進行，反正闖軍兵力充足的很。
看著一個個的闖軍士兵從雲梯上掉下來，摔在自己身邊，痛呼著、慘叫著，羅富強心裡暗自慶幸，挖城比爬雲梯安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