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龍女大仙
我便問她：「姚誠鬼上身的事兒你了解多少？」
素心喝了口奶茶，用舌頭舔去唇角的奶漬：「師傅都說過了呀，就是那麼回事，姚誠被思思上了身。」
我納悶兒道：「被鬼上身的人自己會不知道么？」
素心眨眨眼，滾動著眼珠子，思考了一會，回答道：「有些人知道，也有些人不知道。」
「這話怎麼說？」
素心很認真的回答道：「大多數人是知道自己被鬼上身的，也知道自己被鬼上身之後發生了什麼。但也有少數人被鬼上身之後完全失去記憶。」
我聽她這語氣，好像遇到過很多鬼上身的情況，就問她：「你見過很多鬼上身的事兒？」
素心點頭：「跟著師傅下山，遇到最多的情況就是鬼上身。單單是年後就遇到了好幾例。」
我驚呆了，這世上有那麼多鬼么？
「能講講大概都是什麼情況么？」
素心很為難，歪著腦袋回答：「師傅說了不能談論別人鬼上身的事兒的，這是職業道德。」
我心說就你們這坑蒙拐騙的，哪來的什麼職業道德。
我換了種問法：「那你們都是怎麼除鬼的呢？」
素心一本正經回答道：「你見過的，開壇做法，請神除鬼。」
「請神除鬼？」
素心點點頭：「我們青石廟供奉的是七蛟道人，請的是各路蛟龍神仙。師傅說我們青石廟雖屬道門，但在抓鬼的功夫上類似於出馬弟子。出馬弟子你知道么？」
我點點頭。
這個稱呼我聽說過，小時候看的港劇《我和殭屍有個約會》中的女主角馬小玲就是個出馬弟子，當時特意去研究了什麼是出馬弟子。
出馬弟子是一個派系的統稱，屬於道門或是佛門的一個分支，這一派系的人供奉狐狸、長蟲、黃鼠狼一類的精怪，獲得某種力量，用來抓鬼驅邪、治病療傷。
素心繼續解釋說：「我們本事不是自己的，都是借來的。師傅開壇做法，請來蛟龍上身，然後抓鬼驅邪交給蛟龍去做便是。」
我想起在為了給桃桃驅邪，這師徒二人在家屬院開壇做法的情景，有一段情景我印象深刻。老道士玩弄「磷符自燃」的把戲，卻不慎將桃木劍給引燃。素心及時出手，用拂塵捲住桃木劍，滅了火，桃木劍擲於地上，斷作兩截，竟然發出惡鬼般的嘶吼聲。然後素心便說已經將貓妖除去了。
我小心翼翼問她：「半年前的貓媽媽案，我們可是逮到了兇手的，確定是人為的。可是看你們抓妖的時候還大費周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素心皺起眉頭，小嘴巴嘟起來，好像有點生氣：「我們沒有騙人，我們真的除掉了貓妖。全靠我們除掉了貓妖，你們才能安全破案的。只是你們不信而已。師傅說了，世人多愚昧，不敬鬼神，我們這些修道的不能和你們計較，所以才把錢退了回去。」
我無語了，得，破案的功勞成他們師徒倆的了。
這案子為什麼跟貓扯上關係，我心裡一清二楚，王大蟲可是「當事貓」。我問她：「你師父是不是經常給你洗腦啊？」
素心沒聽明白：「什麼是洗腦？」
我說：「就是你剛剛的話，是不是都是你師傅教你說的？」
素心搖了搖頭：「不，是龍女大仙告訴我的，她親口說的，貓妖被她除去了。」
「龍女大仙？」什麼東西，我愣住了。
素心：「就是我請的大仙啊，七蛟道人座下最厲害的蛟龍，她不是還給你算了一卦嘛？」
我是真懵了，一時間消化不了她說的話。
算卦這事兒我記得，當時我聽說老道士收了三萬塊的抓妖費，認定這師徒倆是騙子，就問鄭池需不需要把這倆騙子逮到局裡去，幫他把錢要回來。可是不等鄭池回復，素心竟然主動靠了過來，說我有桃花劫，還送了我一枚護身符。當天晚上，我為了和鄒燕約會，換了褲子，沒帶那枚護身符，結果很凄慘，腦袋上掛了彩。下樓又遇到了抱著奄奄一息的王大蟲的素心。你還別說，這卦還真准。
可素心竟說給我算卦的是龍女大仙？難道當時的素心不是素心？
我都快石化了，一問，素心回答道：「對，開壇的時候，我們就請了龍女大仙上身，是龍女大仙用我的身體，把貓妖給除去了。之後也是龍女大仙給你算得卦。」
我聽得天靈蓋涼颼颼的，龍女？還七蛟道人座下最厲害的蛟龍？這怎麼跟聽《西遊記》似得。
我問她：「龍女大仙上了你的身，控制了你的身體，那你自己的意識呢？」
「我還在呀，」素心回答道，「我還在我的身體里……」她可能覺得難以解釋清楚，急的「哎呀」一聲，又接著講道，「我也在，龍女大仙也在，只是龍女大仙在使用我的身體，而我只是看著，躲在身體里看著，就是這樣。」
她重重地點頭。
我心說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給你說成理所當然的模樣，不是你傻了就是我傻了。
這不跟鬼上身一模一樣嘛，這天下還真有這種請神的本事？
我覺得繼續聊下去，我的世界觀可能會完全崩塌，一個人的身體里怎麼可能有兩個靈魂嘛！這不是扯淡嘛！
想到這，我突然愣住了，就跟後背被人潑了一桶冰水一般，打了一個激靈。
我發現了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問題。
一個人的身體里兩個靈魂？
我自己不就是這樣嘛！
貓媽媽案時我曾三次進入自己潛意識構建的詭異夢境之中，甚至還在第三次噩夢裡遇到了具備獨立思維的胖子。
這不就是一個身體里有兩個靈魂么？不，這麼來算的話，我的身體里可能不止有兩個靈魂。
從素心的角度來講，難不成我是被鬼上身了？
我又想起貓媽媽案件之後纏繞我的那個噩夢，夢中頻繁出現一個腦袋上嵌著一柄砍刀的女孩。難不成這個女孩就是個鬼？是她附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