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佳人許約自不知

當雄雞的鳴聲將天地之間第一縷光線拉進黑暗之時，趙天皓醒了。

一夜無夢，醒來只是覺得肩膀一碰就厲害得不得了。下床之間，差點摔倒。趙天皓揉揉極酸的雙腳，硬挺著酸意扶著床輕輕的走了幾步。

當雙腳習慣發力的時候，才開始走外屋。小黑狗見他出來，從地上一跳而起，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后，圍在腳邊一直轉悠，那不長的尾巴搖得可歡了。

趙天皓伸腳將小黑狗挑出來，微一用力，將它拋向空中。如此三番，逗小黑玩了一會，就開始生火做飯。

正想洗鍋的時候，才發現昨夜煮的飯一口沒動。回想起自己還要起來吃宵夜的，沒有想到，一覺醒來天就開始亮了。

將冷飯舀出來，洗好鍋后，就準備熬藥。

一個時辰之後，葯熬好了。回屋一看，娘親還沒有醒來。將葯碗放在一邊，淘鍋煮飯。

昨夜的冷飯，雖然一口沒動，但是不能給長輩吃的。只能重做。

那冷飯他也預算好了。準備做成飯糰。反正今天要進城一趟，就當乾糧了。

剛架好鍋，裡屋就傳來咳嗽聲。趙天皓立即進屋，剛好看到娘親睜開眼睛。「皓兒，現在幾時了。」他娘親睜眼的第一句話。

「娘，現在卯時了。娘，葯熬好了，您該吃藥了。對了，娘，我今天打算進城一趟，請一位大名望的大夫來給你治病。」趙天皓開心的說道。

輕輕的扶娘親坐好，開始一勺一勺的嘴他娘吃藥。

「你哪來的錢請大夫？」他娘問道。

「娘。我昨天……」趙天皓一邊說昨天發發的事，一邊喂娘吃藥。昨天發生的事，事無巨細的，每樣都說給娘親聽了。只是和孟家姐姐發生的朦朧事沒有講出來。

這個倒不是隱蟎，而是不好意思說。

他娘親聽到他講到造化符經的時候，臉色急變。趙天皓以為娘嫌葯太苦了，正準備起身去多加些蜂蜜。

「皓兒，你坐下來，聽娘說。」他娘止住了他，臉色恢復來靜的說道。

「皓兒，那個神秘人不是說讓你連娘親都不要告訴他的事情么？」他娘待他坐好，再問道。

「他雖然是我師傅，但是，你是我娘親。可能是我在世上最親的人了。說給你聽了，你又不會害我。」趙天皓滿不在乎的說道。

當初他說到神秘人的時候，也曾微有猶豫，但還是決定說出來。他長這麼大，從沒有對娘親撒過謊。

「唉，皓兒啊。以後你可不要如此了。這樣吧。你發下誓來。以後，只要有可能危及你自身安全的，不論何人，都不可盡信。」他娘嘆口氣，說道。

「包括爹娘？」趙天皓不由得睜大眼睛。

「嗯。包括爹娘。」他娘說道。

趙天皓看著他娘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不由得愣了，脫口說道：「為什麼？」

「總之，你記得我的話就對了。以後你會明白的。」他娘再次說道。

趙天皓沒有應下來，他還在思考。天底下有會害自己親兒的父母么？

他娘見他沒有應下來，不好強迫他。只是微微的嘆一口氣。心中思量：皓兒啊，你心性如此純良，是天生的還是我教的？如果是我教的，我可是萬死不足以赦罪了。如果是天生的，唉。

喂娘吃完葯，趙天皓又把娘親扶下去睡好。

「娘，我今天要進城，不知道午時回不回得來，我托孟家姐姐來照看你行么？」趙天皓輕聲說道。

「好，你去吧。再說了，為娘又不是一丁兒都不能動彈。記得啊，錢財不得在外人面前顯露。」趙天皓娘親吩咐道。

「知道了，娘。」趙天皓應聲。

吃完早飯，做好飯糰。天色已經大亮了。趙天皓來到孟家姐姐門前，正要叫門。卻見孟家姐姐出得門來。

孟姑娘一見到他，臉上飛過一絲紅潤。先說道：「你是不是來託付我照看你娘親的？你就放心的去打柴吧。」

「孟姐姐，這次我不進山打柴了，而是進城去請大夫來給我娘治病。」趙天皓說道。

「哦，那你攢足錢去請大夫了？聽我爹說，那城裡的大夫，個個都傲氣得很，看不起窮人。少一個銅板，他們都不會給窮人看病的。你錢真攢夠了嗎？我這裡有一些，你拿去，免得到時候白跑一趟。」孟姑娘道。

「哦，不用了，孟姐姐，我有錢。今天娘親就拜託你了。我先不跟你說了，進城還得要走好久呢。」趙天皓道。

「那你去吧。真不需要我給你錢？」孟姑娘道。

「真不用。我走了，勞煩姐姐了。」趙天皓道。說完，緊了緊身上的搭子，朝村外走去。這可是他第一次進城呢，不論何因由，激動的心情那是免不了的。

以前聽人說起城裡是如何如何的好，他一直很想去。這回，終於要親眼見識到了，如何不激動。

「阿姐，不用看了。人已經走遠了。」孟虎子出現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姐姐。

「你要死了。誰看了？再說看我不撒爛你的嘴。」孟姑娘我狠的對滿嘴跑舌頭的弟弟說道。

「唉。親弟不如……好了，好了，姐姐，別打了。我不說了，不說了。」孟虎子抱頭鼠竄。

「你確定你不需要錢？我這裡還有一些嫁妝錢，不如你拿去吧……哈哈」後院傳來孟虎子開懷的笑聲。

孟姑娘聞言，追進後院去撕弟弟的嘴去了。

一時間，後院咋呼聲大起。

「別鬧了，吃飯了。」孟老爹把旱煙管在鞋底輕磕幾下，抬頭對正在追打的一雙兒子說道。

孟姑娘兩姐弟當即停了下來。

拿碗筷的時候，孟姑娘故意落下孟虎子的那份。孟虎子見狀，只得起身自己去拿。在回桌的時候，低聲叨咕：「唉，還沒有嫁出去呢，就不把親弟當弟了。」

孟姑娘一聽這話，正要揚起筷把頭打他。孟老爹拿眼止住了她。

孟姑娘沒法，嘟囔道：「爹，你看看弟弟，說的什麼話。」

「好了，好了，別說了，孟虎子。你姐再過一年就十六了，該成家了。我看那趙家兒郎不錯。人品沒得說，遠近聞名的孝子。只是比你姐少了幾個月。」孟老爹冷不丁的說出一番話來。

孟姑娘怔怔的看著他爹。

「是啊，是啊。我看皓子哥兒不錯。雖然姐姐是大點，但只大了三個月，還算同年。不礙事，不礙事。」孟虎子搖頭晃腦，有他爹撐腰，不怕他姐姐。邊說還邊對他姐姐擠眉弄眼的。

「再說我不吃飯了。」孟姑娘威脅道。

孟家父子兩人不管她，孟老爹正想再說點什麼，冷不丁女兒冒出的一句話，這下孟家父子老老實下來。

」再說，你們衣服自己洗去。「這是孟姑娘的話。

孟家所發生的一切，趙天皓都不知曉。

他現在出現在村裡郎中的門口。

「李郎中，在家嗎？」

「誰呀？哦，原來是天皓小哥兒啊。進屋坐吧。」一個婦人出現在門口，不用說了，這就是村裡有名的河東獅——李郎中的髮妻。

「嬸子，我就不坐了。我今天是來問問李郎中進城不得？」趙天皓微微拱手。

「死鬼。天皓小哥兒問你今個兒進城不得？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個吃貨。」一連串的話從婦人口中噴出。

趙天皓只當這些話如過水鴨背。這婦人如何對待她的男人，無論如何，他是沒有置喙的餘地的，這是別人的家事。

「天皓小哥兒，我今天進城，你要我幫你帶什麼東西嗎？」李郎中滿嘴油的跑出來。

「李郎中，我今天想進城。不知可否帶我進城？而且，我還有事情向李郎中請教。」趙天皓對著跑出來的李郎中拱拱手。

「哈哈，原來天皓小哥兒也想見識城裡的美……哦，是美食。小哥兒稍等，我洗把臉換身衣裳就帶你進城。」李郎中說完，一溜眼的跑進內屋。

「天皓小哥兒哪有你這死鬼吃貨貪吃。天皓小哥兒。如果這死鬼進了城有什麼不規矩的舉動，回來告訴嬸子。嬸子給你糖吃。」婦人狠狠的看了一眼跑進屋去的李郎中，轉頭對趙天皓和風細雨的說道。

剛才，李郎中本來是想說美人的，但被他的河東獅一瞪眼給嚇回去了。

但是，這婦人的要求也太奇怪了些。趙天皓不好答應，只得沉默。

小時候，每次來這裡玩，這婦人都會給他以及他的小夥伴糖吃。不過，這並非就是說這婦人大方，這樣做的舉動只不過是顯擺罷了。

雖然如此，趙天皓還是很感激這婦人給過他糖吃。

但是，他不會為了這個，而幫著她監視李郎中。這樣的話，他成什麼人了？

很快，李郎中就衣裳齊整的出來了。

「天皓小哥兒，你坐不坐牛車？」李郎中說道。

「那敢情好。謝謝李郎中了。」趙天皓道。

「哈哈。不用謝。反正我自己也是要坐的。」李郎中爽朗的大笑。他很滿意趙天皓這點，有恩必謝。

「老婆子，我和天皓小哥兒上城裡去了。晚點兒自會回來。」李郎中朝屋裡高呼。

「知道了。死鬼，一路上小心點，別去招惹城裡的達官顯貴，這些人咱招不起。還有，進了城，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吃，別餓著了自個兒。」婦人在屋裡大聲道。

「好嘞。」李郎中道。

待李郎中套好牛車，招呼越天皓坐了上去。

牛車慢得很，搖搖晃晃的，近響午時才到的縣城。

晚點還有一更.明天是星期六,後天是星期天.這兩天都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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