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造化
趙天皓先拿起一個殘缺的東西。wenXuemi.Com這個東西很像小船，而且是被巨大風浪擊毀的那種。不過，趙天皓不識得小船。自他出生以來，一直生活在這小山村之中。最近一年，才稍微走出去了些。不過，那也僅限於打柴。沒見過大江大河，更別說行走在水上的船隻了。
放下這殘毀的小船。再拿起另外一樣物事。這物事很像靈牌牌位，只不過是縮小版的。靈牌每面都寫著四個字。這種字體他從沒有見過。自然不認得這八個字是什麼字。
最後的是一本小冊子。巴掌大小，不知道是用什麼織就的，非金非銀，非絲非麻。冊子封頁上也寫著四個字。
「這是什麼字？這麼奇怪。」趙天皓左手拿著小冊子，右手準備去翻開這小冊子。看看裡面有什麼。
當右手捻起冊子的一角，正欲翻開時。突然之間，有股莫名的力量從右手中傳出。很短暫，大約一息。在那一息間，趙天皓只覺腦袋裡面空空的，一陣陣的困意傳來，眼皮似乎有千斤重。
微微的光華閃過。冊子上方出現一個非常模糊的人影。彷彿被風一吹就要消散。
「小子，你是怎麼進得來造化玉宮的？」正當趙天皓昏昏欲睡時，耳中傳來一陣細弱的聲音。
「造化玉宮？什麼地方？這裡是我的茅屋。」趙天皓聞言，強打精神，舉目四望。最後，視線落在冊子上空的影子。
「妖怪？鬼？」
「小子，本人是造化聖君，並不是你口中的妖怪和鬼。」模糊的人影發出淡淡的聲音。
「造化聖君？造化聖君。啊，你的名字我在夢裡見過。」趙天皓喃喃念了兩遍，突然想起昨夜裡做的怪夢來。
這個怪夢他記不清是什麼時候做的了，反正有很長時間。只是最近卻是愈來愈清晰。連裡面的人物對話都能記得一星半點。
「你見過我？在夢裡？」模糊的光影一陣晃動，「小子，我問你，現在是什麼年代？」
「我不知道。我自記事起，就一直在這個村子里，沒有出去過。」趙天皓盯著那團模糊的光影看，似乎在與昨夜夢境里的「造化聖君」對照。只是，他運足了目力，都沒看清楚那團光影。
「算了。看你能翻動這造化玉冊，也學過符道吧。」光影說道。
「什麼是符道？」趙天皓問。
「你不知道什麼是符道？那你是怎麼翻開這冊子的。」光影中傳來驚異的聲音，「難道你是天生奇才？一生下來就會符道符法？」
「我的確不知道什麼是符道符法。」趙天皓老老實實的回答。他對自己現在的表現有一絲驚訝。
想想，換成以前，自己一個人對著一團模糊得隨時都要消失的光影說話。說出去，自己都不相信。
不過，今天見到的那一狐一蛇，讓他隱約有所明白。怕是一些神怪故事並不是空**來風。而是卻有其事。
這麼一想，他就不那麼驚訝了。
「咳咳咳。」裡屋傳來一陣咳嗽聲。
「裡面還有人？是你什麼人？」光影問。
「裡面是我娘，生病了。神仙，你能不能治？」趙天皓看著光影說道。
「神仙？哈哈。這個稱呼有意思。別說我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這個樣子還能給人治病嗎？」光影中傳出一陣笑聲。
「咦？哦。原來如此。」光影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發出驚訝的聲音。
「什麼原來如此？」趙天皓摸不著頭腦袋。心中思忖：神仙的確是神仙，說話都是沒頭沒腦的。
「那你的意思，如果你的情況好點，就能治我娘的病了？」趙天皓問道。
「如果換成以前，我能治。現在不能。我隨時都可能消散於天地之間。小子，不說廢話了，跟你說什麼你也不明白。現在開始，你只要記得我的話，按我的意思去做就行了。」光影說道。
「哦。我知道了。」趙天皓答應下來。他自小就是這個性子，只要不是危及自身，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小子，我是造化聖君，是我們那個時代最傑出的人物。」光影說道。
「神仙，我不叫小子。我有名字。我叫趙天皓。」趙天皓被光影一直「小子」「小子」的喚。有點不大高興。
「嘿嘿，換成以前，有人敢這麼和我說話，老子早就一巴掌拍死了。今天看在你喚我出來份上。老子不與你計較。」光影中傳出囂張的聲音。
「我有老子。你再老子老子的，我就不聽你說了。」趙天皓想起從未蒙面的爹，心中一痛。現在一團光影在他面前還老子老子的稱，心下不爽，臉色寒意甚重。
「你……算了。我一個成名高人，與你一個不知道多少年後的後輩小子爭論，沒地沒了身份。」光影劇烈的抖動了幾下，更加的暗淡了。
「好了。我不與你廢話了。你既然能找到我留下的一些東西，證明我與你有緣。你聽好了。你手上拿的冊子是造化符經。上面記載的是我造化一門驚天動地的絕學。還有，那被你丟在床角的兩樣東西。毀損的是我當年橫行天下的符器——造化之舟以及造化令。」
趙天皓將光影所說的兩樣東西拿起來。先確認了那靈牌樣子的東西就是造化令，另一樣自然就是造化之舟了。
「小子，你可願拜我為師？」光影說道。
「為什麼？」趙天皓脫口而出。
「不為什麼，我看你比較順眼，如此而已。再者，你不想給你娘治病了？」光影朝著裡面的方向微微一轉，說出一番讓趙天皓心動不已的話。
「我願意。」趙天皓馬上答應。
「哈哈。小子，我現在這麼叫你，你還有意見沒有？老子快沒時間了，長話短說。」光影很得意。
趙天皓這一次沒有對「小子」和「老子」兩詞再有所異議。師如父，自己已經是人家的徒弟。叫自己小子和自稱老子，無可厚非。
「這三樣東西，都是了不得的東西。我要你發誓，就是你娘你最親近的人，在你沒有到達符王的境界時，絕對不能把見到我以及這三樣東西說出來。」
「不用說話，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總之，你不是天生有大運的人，憑空得到這些足以讓整個符道界瘋狂的東西，能讓你化骨揚灰百次。」
「這三樣東西，除了造化舟因為毀損嚴重，就算是當年的人見了，也絕不會想到這是造化舟。但造化令以及造化符經不同。」
「造化令的秘密我終其一生都沒弄明白這到底有什麼用。平時只是號令弟子所有。但我肯定，這是一件蘊含大秘密的東西。」
「造化符經，這是我造化門最高的符道法學。裡面共有十副圖。每一副圖對應的是符道一個境界。裡面是沒有字的。所以，你不用擔心不論得我們那個時代的字而練不會這造化符經。」
「不過，你想要練到什麼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光影一口氣說完這些，也不管趙天皓接不接受得了。
「我既為你師，自然要送你一份視物。」光影說完，飄到造化令以及造化符經上面。
一囝細弱的光華閃過。趙天皓定神一看，造化令以及造化符經並沒有什麼變化。正欲問，光影就開口說話了。
「小子，不用問。雖然這造化令以及造化符經沒有什麼變化，但那只是對你而言。本聖君在這造化令和造化符經上施過幻術。雖然本聖君現在法力微弱，但符皇以下的人還是看不出來這兩樣東西的原形的。」
「再說回來，如果你到了符皇境界，還不能自保。那你死了也是活該。只是可惜了我造化一門的傳承。」
「對了，還有一件事，老子要拜託你去做。如果你以後遇到『玄女門』的傳人，一定要殺了她，此門中人與我造化一脈是生死仇家。」
光影說完，不等趙天皓問，光芒幾閃之下，就潰散開來。
不過，那最後的聲音他還是記在心中。
自己既然答應了做人家的弟子，自然就要背負這個門派的一切事情。比如榮耀、仇怨。
光承好處而不受恩怨的人，是沒有擔當的人。
趙天皓爬起身來，朝著光影潰散的方向老老實實的磕了九個響頭。每一個都是磕得真心實意，沒有半點虛假。
這光影自稱是什麼造化聖君，似乎與自己夢中的人名相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與自己相處也只有很短的時間，要談什麼感情，那是空話。這麼短的時候，能產生什麼感情？
要說產生了什麼，那也只是責任。
趙天皓透過窗欞看了看天色，二更天了。時候不早了，明天還得進城賣蛇以及請大夫。這學符道符法的事，還是等天明了再說，時下困頓得要命，也沒那個心思好學。
在去年之前，他可以是一直在娘親的教導下讀書習字的。讀的當然是娘親背的，字也是用一根棍子在混在上划。
不過，他也有點兒奇怪。為什麼每次練字之後，娘親都要自己把字跡再塗抹去。
想著這些，趙天皓沉沉的睡去。
屋外，那隻小黑狗趴在門檻前。呼呼的睡著，短小的耳朵卻時不時的輕輕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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