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在眼中是最美

第5章 你在眼中是最美

國慶長假,江若初鼓動范易陽一起出去玩,她擔心他為錢發愁,謊稱父親有同學現在在武漢混得風生水起,發來邀請,只需要出往返路費即可,其他一律不用管。

范易陽凝眸看着江若初一臉期待,猶豫不決。他並不擔心錢,只要江若初高興,他拿着自己的積蓄帶她出去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江若初看他不表態,晃着他的胳膊,嘴裏跟着哼哼,「我想去三峽呀!我想去三峽!」

范易陽看着江若初的模樣,心裏早軟成不像樣。可是,想到爸爸病倒,媽媽一個人,地里二十多畝玉米無人收割,他本來打算國慶節回去幫忙收秋的。

江若初要去三峽,他怎麼狠不下心來扔下家裏不管。他扭過頭,看着街道上的人來人往,不敢看江若初的眼神,「國慶節,我有事兒,不能走。」

江若初問,「什麼事兒?不能往後挪挪嗎?」

范易陽心疼地對上她的眼睛,搖搖頭,「明年,或者後年,我帶你去,好不好?」江若初有些失望,嘟囔道,「誰知道明年後年,三峽的景觀會不會變?」范易陽咬咬牙,「要不你找別人一起去啊!比如,韓心卉啊。」

江若初頓時轉憂為喜,「好吧,你不說,我都忘了這苗人了!」范易陽也跟着神色一松,還沒來得及說話,江若初馬上一臉不悅,橫了范易陽一眼,「你怎麼認識韓心卉的?」

范易陽無奈扶額,「我不認識。從你跟顧念的聊天中,這個名字快起繭子了!」江若初對他這個回答還算滿意,然而想想韓心卉那嬌艷的模樣,趕緊打預防針,「她長得很漂亮!」

江若初一雙鳳眼帶着幾分冷光悠悠地落在范易陽臉上。范易陽原本想甩一句,天下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關我什麼事兒?可是看到江若初目光不友善,馬上起了雞皮疙瘩,話在肚子裏轉了轉,還是壓了下去。

他猛地想起當下流行的一首歌,儘管有些肉麻,然而,為討江若初歡心,范易陽嘴唇動了又動,梗著脖子說了一句,「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聲音小得只有自己能聽見,可是他臉上的紅暈卻清晰可見。江若初小臉也是一紅,覺得甜言蜜語的男生靠不住,這話真是膩死人呢!

江若初忍着心裏的小得意,翻了個白眼,得了便宜賣乖,「油嘴滑舌。」

韓心卉是江若初的高中同窗兼死黨。高考一役,她考了十分熱門的土木工程系,韓心卉去了省醫學院。兩人臨行前去母校門口拍了一張照,還豪言壯志一番。韓心卉說,五年之後,我去挽救生命。江若初說,四年之後,我來改善居住。

好像兩人可以改變整個銀河系。

去年,許多學校紛紛流傳法國人諾查丹馬斯的預言:1999年12月31日將是世界末日。據說,這貨的很多預言都被實現。江若初也做了個預測,認為顧念會跟范易陽共同度過二十世紀的最後一天,以便二十一世紀來臨時,兩人做一對亡命鴛鴦。

江若初不願意自己孤零零一個度過這麼有歷史意義的一天,就用IC電話卡給韓心卉去電,「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面子上,來北京過世界末日吧!我陪你。」

韓心卉毫不領情,牛氣轟轟地說,「世界末日來與不來,我都不去北京。」江若初知道她手中沒錢,口氣才這麼硬氣。她坐了一夜火車,自己跑去和韓心卉過末日去了。

她說,你沒良心,我有。韓心卉哈哈大笑。

小學時候作文里,生生念念要成為二十一世紀國家的棟樑之才,千禧年真的來臨之後,江若初才發現,生活還是原來的生活,她沒能改善居住,不但沒能成為棟樑,連才都不是。

江若初回到學校一問,才知道顧念和范易陽並沒有一起去迎接新世紀。范易陽在學校圖書館奮發圖強,顧念去西單西什庫大教堂看耶穌。

江若初畢業回來的這個假期,韓心卉在省城打工沒有回來。在她幾乎要忘記她的時候,范易陽一提,江若初忽然覺得作為後備人選,韓心卉還是很值得考慮的。

晚上回到家,爸媽都在,兩注審視的目光森森地落在她身上。媽媽首先發問,「今天怎麼這麼早?」

江若初馬上扭頭,「那我再去溜達一會兒!」

江局長以為女兒會心虛,可從表情上沒看出蛛絲馬跡來。他看着女兒轉身要推門,眯着眼睛說,「你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晚歸,怎麼回事兒啊?」

江若初嚇了一跳,她戀愛的跡象有那麼明顯嗎?她倒抽了一口涼氣,穩了穩心神,嘲諷地說,「為工作鞠躬盡瘁啊!」

江局長皺着眉頭把煙點着,「我給李科長打過電話,最近你們單位不忙。」

江若初先是竄起一股子火來,太過分了!竟然暗中監視她!其實,他們直接問,她會如實相告。畢竟,老江數次表達了他對范易陽的喜愛之情。但是,背後這麼一圍堵,她越發不想束手就擒,「我坐辦公室學習呢!」

江局長盯着女兒看了一會兒,似乎在鑒別這話的真偽。手裏的煙點了半截煙灰,他渾然不覺。江媽媽撇了撇嘴,「別盡想着學習!早點找個合適的結婚才對。」

江若初沒想到自己回來兩個多月,父母說的最多的就是結婚結婚結婚。他們就那麼想把自己嫁出去嗎?還是自己好吃懶做遭人嫌棄了?她忍不住質問,「你們別逼我!讀書的時候死命不讓找對像!一畢業就要我結婚,哪來現成的人選?晚了!好男生都被人挑走了!」

江局長陰惻惻地說,小范就挺好。

江若初馬上說一句,「人家有主兒了!」

隨着雙親一句沉重的嘆息,江若初回屋鎖門,以示不滿。可是不一會兒,門被敲開,媽媽一臉陰沉,「對了!這個月電話費高得出奇,你給誰打電話了?」

江若初腦子裏馬上想起上周末,她用固話和顧念煲的那個電話湯,有一個小時哦!可是,一想起媽媽歷來明顯重男輕女的態度,她就一萬個不想順毛承認。

她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家裏電話就有我一個人在用嗎?」江媽媽一縷懷疑的眼神直直盯着她,「我去查了,有一個長途,還打了一個多小時。可能是我跟你爸嗎?」

江若初無言以對,心裏忍不住抱怨,不就是幾個長途電話費嗎?江局長又不是花銷不起,至於拋根問底還眼巴巴跑去查明細嗎?

她把門一拉,江媽媽看着緊閉的門,伸手想再敲,胳膊停在半空,覺得這個女兒總是不聽她的話,氣憤不已,轉身走了。

江若初聽到門口咚咚的響聲,就知道她成功地沒能讓媽媽如願,心裏一陣歡呼。這才拿起手機給韓心卉宿舍打電話,「心卉,國慶節回不回來?」

韓心卉抱着一摞書,正準備去圖書館,「不回。」江若初馬上興奮地說,「一起去三峽?嗯?我先去省城找你,怎麼樣?」

韓心卉眼裏頓時閃現出一絲光亮,馬上又暗淡下去,「不怎麼樣。」

江若初一腔熱血被澆滅,「為什麼?」

「沒錢。」

江若初想了想自己私房錢的金額,腰桿一挺,覺得財大氣粗,「我請你!」

韓心卉躊躇半晌,淡淡地說,「無功不受祿。」

江若初知道她家庭困難,每年的學費都是韓心卉自己打工去掙。江若初心大,到高中畢業才知道,韓心卉有哥哥弟弟上學,爸爸長年有病,媽媽一個女人靠賣菜養家。儘管如此,韓心卉的衣服雖舊,永遠都是最乾淨整潔的。

江若初後悔自己從不屑於和同學談論家庭情況,不了解韓同學的困難。其他同學,看她倆一直形影不離,以為她知道。而那個時候,老江正在民政局當副局長,韓同學寫個申請,老江簽個字,民政上每年還可以給她一千塊錢救助。這些錢雖然不多,但完全可以緩解一些韓家的壓力。

江若初想到此,反倒咧嘴一笑,撿些開心的話來戲弄她,「有功啊!出落得如花似玉,養眼。」

韓心卉知道江若初一般很正經,不正經起來很噁心,她說了一個字,「滾!」然後,啪地壓了電話。

江若初二十一世紀第一個國慶節去三峽的宏偉計劃就此破產。

江若初不甘心,思來想去不想回家過節,以免看到媽媽萬般心疼江若恆,自己卻遭親娘冷落的尷尬場景。

不想,哥哥好像猜着了她的心思,提前給她電話,「國慶節那天,正好是爸爸的生日。我買些酒菜,陪他過個生日。好吧?」

江若初愣了一下,怎麼從來都沒想到爸爸的生日是哪一天呢?她怕被哥哥嘲笑連親爹的生日都不記得,嘴硬,「我知道,不然早買好票了!如果是媽的,我就不會顧及了!」

結束電話,江若初翻翻辦公室台曆,這才發現陰曆的九月初四,恰好是國慶節。她有些遺憾,老江為什麼不早生幾年,那樣跟祖國同年同月同日多好?

三十號下班,江若初跑到單位附近訂了個生日蛋糕。

第二天國慶節,哥哥嫂子早早回家來,和媽媽一起準備午飯。中午來慶生的還有江局長的同事朋友,連同家人在客廳滿滿坐了兩大桌子。

哥哥早準備了兩箱好酒,兩桌子冷盤。江媽媽親手準備熱菜,紅燒魚、燉豬排、牛腩等,媽媽自己忙得團團轉,也把江若初指揮得暈頭轉向。等所有的菜都準備好了,江媽媽摘掉圍裙,招呼嫂子林雪,「好了!我們坐回桌子吃飯。」

江若初鬆了口氣,連忙跑到餐廳。江媽媽一記溫柔的眼神過來,「若初,你不能坐,給客人端茶倒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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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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