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辦公室段子

第9章 辦公室段子

韓心卉驚異失措喊了聲,「有人耍流氓!」然後,手忙腳亂地掙扎,要甩開抱她的人。江若初沒想到韓心卉反應這麼大,有些愣神。聽到喊聲的管理員阿姨一個箭步跑出來,見是江若初,直接抱怨韓心卉,「大驚小怪!」然後,一轉身回了值班室。

江若初連忙放開她,生怕她誤傷了自己。韓心卉轉身看到來人是江若初,臉上飄過一絲失望,「怎麼是你?嚇死我了!」

江若初對她的問話感到傷心,輕輕嘆了口氣,「怎麼不能是我?除了我,還有人不遠千里來看你嗎?你個沒良心的!」

韓心卉馬上親昵地拉著江若初的胳膊,「沒人!只有你對我最好了!話說,你不是要去三峽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江若初聽這話更傷心,後悔沒能不顧一切去三峽過個輕鬆愉快的國慶佳節,呆在家裡,被親情戳得心窩子疼。她一氣之下跑到省城,不但家裡沒有電話打來,就連韓心卉都沒表現得多高興,她頓時覺得人世薄涼。

韓心卉拉著悶悶不樂的江若初回到宿舍,這才看到她手裡拎著一大包東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來就來吧,還買什麼東西?我沒錢,包子稀飯麵條,也能供得起你。」

江若初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又準確無誤地把包包扔在韓心卉的床鋪上,順勢躺下去。

韓心卉從沒見過這麼沮喪的江若初,坐在她旁邊,「你吃飯沒?」

江若初嘆了口氣,把跟媽媽的爭吵說給韓心卉聽。

韓心卉一直羨慕江若初的家庭,父親有權有錢,媽媽溫柔賢惠,江若初簡直是在溫室里長大,從來都不會為錢發愁。但看到江若初為此悶悶不樂,她也跟著心情沉悶,伸手拍拍她的肩,「這個時候,你就想想我。一對比,你的煩惱不算什麼。至少,你在學生時代從不用考慮學費問題,從來不為沒錢發愁。」

江若初苦笑一聲,「我寧可當個窮人,也不想當人家的累贅。」

韓心卉素來不怎麼會安慰人,她搖了搖頭,「我不懂有錢人的悲傷。」她拿起搖控器,把電視打開,正在重播《康熙微服私訪記3》,她靈機一動,「要不喝點酒?我去買!」

江若初指指桌上,韓心卉連忙跑過去,打開袋子,果然裡面有幾罐啤酒,正是時下流行的珠江純生,韓心卉忍不住感慨,「果然是有錢人,被逐出家門了,出手還這麼大方!要是我,最多買個瓶裝的!」

韓心卉拿了一罐,遞給江若初。江若初沒接,一翻身跳下來,坐回到桌邊,「哎!落魄也要有個樣子!」

韓心卉對這話不屑一顧,「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落魄個屁!你這是有錢人的矯情!你來我這裡沒跟家裡說吧?趕快打個電話去!」

江若初打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不打!憑什麼我打?」韓心卉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她,「就憑他們是你父母啊!就憑他們關心你啊!你個大逆不道的傢伙!」

「所以,他們就可以肆無憚忌地厚此薄彼?」江若初放下啤酒,忍不住嚷嚷,「如果他們做不到一視同仁,為什麼不響應國家號召只生一個好?!」

韓心卉體會不到江若初的心痛,她只知道怎麼省錢,怎麼能打工掙學費,她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家裡人只關注怎麼勤儉節約怎麼收支平衡,根本顧不上想,這裡面的分配是否公平。

但是,江若初那一聲有些悲愴的嚷嚷,讓還韓心卉看到了她的難過,她也跟著很傷心,「好。不打。」

可是,江若初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是江成山打來的,「若初,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江若初有些醉,在她朦朧的意識里,希望這個電話是媽媽打來的。

「那個家,我怎麼回?」

江成山睃了一眼支著耳朵偷聽的老婆,苦笑,「這個電話是你媽讓我打的。你快點回來吧啊!天色也不早了,別跟你媽慪氣,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裡很惦記你的!」

江若初嗤笑一聲,「我媽自己不會打嗎?」

旁邊的韓心卉搶過電話,「叔叔,若初在我這裡,你放心,她明天就回去。」

江若初意識到被韓心卉出賣時,她正笑著和老江說再見,她恨不能踹她一腳,再一想,到晚上還需要她收留,已經抬起的腳,頹然放下。

然而,江若初始終有些憤憤不平。她一把奪過手機,扔在床上,「韓心卉你個叛徒!今天晚上你不準睡,晚上去樓頂看星星!」

韓心卉馬上後悔自己一時多嘴,遭此報復,「這幾天的晚上已經很冷了啊!你換個折騰我的方式,行不?」江若初嘿嘿一笑,「好啊!剩下酒你全喝,喝不吐不能停,你選哪個?」

韓心卉兩害相權取其輕,覺得比起喝吐,一晚難受得死去活來,半夜坐在樓頂看星星簡直就是身在人間天堂了呢。

於是凌晨,兩人拿了兩條毛毯,兩個棉墊子,坐在樓頂仰望天空。

江若初在省城逗留到國慶長假的最後一天,坐著最後一趟火車回到明山。她進門洗漱,倒頭就睡,一句話也沒說。

看得江家二老面面相覷,又不敢多問,生怕她脾氣一來,丟下工作再走。

江若初次日早早起床,步行一小時到單位,在單位附近吃個早點再進辦公室,打掃提熱水,泡一杯茶,看書。半個多小時后,同事陸陸續續來,紛紛交流假期的心得。

江若初自覺工作以來第一個國慶長假過得很凄慘,掩飾尚且不及,哪敢跟人交流。但是,她看到已婚同事討論起假期里,孩子家人那些瑣碎煩人的家長里短,竟然也能興緻盎然,就覺得這樣的人生可悲可憐。

她總覺得,人生不能光是柴米油鹽,應該還有別的。江若初的沉默,在熱烈的氣氛中顯得格格不入。王師傅跑來把門關上,神秘地一笑,「給大家講個故事。」

大家心領神會,都知道所謂的故事是什麼,幾行目光不約而同投向沉默不語的江若初身上。江若初低頭看一本書,渾然不覺。

王師傅咧嘴一笑,有個人叫韓喜旦的娶了個媳婦,有點傻。有天,她到公公家裡找老公,正好公公洗頭。她問,「爸,喜旦了?」公公很惱火,但忍著沒發,接著洗頭。她以為公公沒聽見,大聲問,「爸,韓喜旦了?」

眾人哄堂大笑。只有韓忠平陰著一張臉沒說話。江若初倍覺尷尬,恨不能離開這裡。韓忠平嘩一下站起來,指著王師傅罵,「你這個王八旦!這裡還有沒結婚的小姑娘呢!」

張科長正抿嘴無聲地笑,掃了一眼江若初,馬上收斂了笑,「你們都出去,以後別來我們辦公室胡說八道!」

等大家散去,張科長看著江若初嘆了口氣,「行政事業單位呆久了,就把人廢了!每天都這麼渾渾噩噩的,不習慣是對的。」

江若初淡淡地笑了笑,她豈止是不習慣,這樣的日子對她而言,根本就是煎熬。

江若初陷入了兩面焦黃的境地。回家盼著上班,上班又盼著下班,下班之後,等人都散去,她就坐在辦公室看書。

看到華燈初上,江若初再步行回家。沿著人行道,抬頭是城市繁華喧囂,低頭只有兩排沉默的樹影。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范易陽,他回家收秋還沒有回來,也沒給過她消息。想起小姑失敗的婚姻,她有些困惑,不知道她和范易陽能走向何方。

江若初想到此,就心煩意亂。她走到離家五百多米的路口,看到有個網吧,她進去,交了十塊錢押金,她的目光在各大網站上瀏覽,最後在西祠衚衕看了一通貼子,不知不覺竟然十一點多了,她這才起身回家。

隔了幾天,沈小平來電通知,三天後晚六點,定於西宇酒店聚會。江若初連連答應下來,笑意盈盈地結束通話,張科長目光炯炯地看她,「不是以前那個男生。」

江若初頓時感覺後背發涼,自己坦坦蕩蕩地接個電話都被人推敲,看來機關生活真的是桃花潭水深千尺。

她淡淡地一笑,「初中同學要聚會。」張科長感嘆,「多聚聚挺好的。等結婚生孩子了,哪能兼顧到同學友情?」

江若初知道她有個尚在哺乳期的兒子,每天的生活跟衝鋒陷陣似的,難得有喘氣的時候,更別說生活工作兩不耽誤。對照張科長的現狀,她都不敢想像怎麼面對以後的生活。

江若初有些底氣不足,「國慶節遇到一個跑計程車的同學,不然都聯繫不上初中同學。」張科長笑眯眯地點點頭,「小范怎麼不給你電話了?」

江若初馬上飄出「笑面虎」三個大字來,剛剛還推心置腹地談同學友情,后一秒馬上跳出來打聽她的私事。江若初從來不願意把自己的私事分享給她人討論。不管是好的壞的,喜的悲的。她不希望自己被人拿來評判,甚至是羨慕都不可以。

她笑笑,沒有接這個話。張科長一臉同情,「小范的很多同齡人都結婚了吧?會不會家裡給他找了個農村媳婦啊?」

江若初只覺得陰險,暗正思忖,她怎麼知道範易陽家在農村?難道,他們背著她,早把她的一切打聽一清二楚?

正這時,江若初手機響,她從容地瞄了一眼,是范易陽。

江若初得意地沖張科長一笑,接起電話,只喂了一聲,范易陽直接說,「若初,你出來一下,在你單位對面的廣場。」

江若初收起手機,努力壓抑著后發制人的興奮,一本正經地向張科長請假,「張科長,我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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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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