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泰山擒將

官道上我還在回憶孔先生的話。「若想要報仇，必先尋圍困北海的張牛角，若尋張牛角，可先去附近賊軍勢頭最盛的泰山郡。」

走了不知幾日，終於到了泰山郡附近的贏縣，大軍行進，我不敢貿然進縣，讓許褚在贏縣外五里處紮寨。我則帶著太史慈進縣察看。

進了贏縣縣城，並沒有我想想的那麼破敗不堪，相反，似乎是百姓安居樂業，我進了一家酒肆，隨便叫了些東西，然後就問店中的小二：「你們這裡好像沒有黃巾軍駐紮？」那店小二滿臉堆笑：「這位壯士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這贏縣附近就是泰山郡。自打泰山郡被黃巾軍的大將佔了以後咱這可就太平了，那些貪官啊，早就一溜煙的跑嘍。那黃巾大將不光不搶咱老百姓的東西，還幫咱找回來那些讓狗官搜颳去的東西吶！」哦？想不到黃巾賊里還有如此義士，看來這個人可以結交。我想了想，放下一串五銖錢，問那店小二：「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答得好，這錢就是你的了。」店小二兩眼放光，連聲說沒問題。我問他：「你可知道這泰山郡的將軍姓氏名誰，泰山郡里有多少軍隊？」「泰山郡的將軍叫臧霸，字宣高，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臧將軍年少時為了救他親爹就帶了十幾個人把他爹從幾百人的獄官隊伍中救了出來，自此隱居，黃巾義軍起事的時候，他也跟黃巾起事，為一方渠帥。這泰山郡里……大概有兵三千，個個是好漢。光胳膊就都有這麼粗，腰得有這麼粗。」那店小二比劃比劃，我一看他也是沒看過，比劃的也太邪乎了。

結了飯錢我就出縣了，回軍營起寨直奔泰山郡，這個臧霸，可收。

讓軍營駐紮在泰山郡三裡外，約好若我半個時辰還不出城的話立刻攻城，泰山郡城牆不高，要是再說簡單點，根本就是土坯子，搭人梯都能翻過牆，這城並不難攻。

我帶著許褚一人進城，直奔泰山郡府衙，城門口的黃巾兵也不阻攔，因為來來回回的百姓並不少，看得出這裡很太平，恐怕那臧霸也疏於防範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許褚，許褚身背刀盾，並沒有披掛戰甲，我自己則是持戟進城，我們倆個都沒有騎馬，不是不想騎，只是騎馬太引人注意了。

府衙門前，臧霸的親兵攔住我們：「你們兩個，幹什麼的？」我走上前去：「我們倆是北海人氏，特來投奔臧霸將軍，還請這位大哥行個方便。」說完塞給他一小串五銖錢，那親兵把錢在手中顛了顛：「進去吧，臧將軍就在正堂了。」

我們兩個進了門，看見一個將軍模樣的人披盔帶甲坐在正當中，想必就是臧霸，這臧霸生的鼻寬嘴大，眉毛上挑，眼神中通著一種犀利，只有武者才會有這種眼神。我走上前去，拱手一拜：「我乃北海齊風，久聞臧霸將軍威名，今日特來投靠，還望臧霸將軍不要嫌棄。」臧霸為人豪爽，走到我近前，握住我的手問道：「這位壯士天生異象想必是本領非凡，不知壯士年方几何？」「在下年幼，今年只有十一。」臧霸吃驚：「哎呀？才年僅十一歲能生的如此威武，當真是少年英雄。」我把手一撤：「將軍過獎，我這裡還有書信一封，轉交將軍，還請將軍過目。」臧霸心中疑惑，這泰山郡誰不知道我老臧不識字，還有人給我寫信？這兩個人莫非是詐降？可是……又不像，就這兩個人就算是詐降也翻不起什麼風浪，這信難倒是張牛角將軍寫來求援的？越想越有可能，這泰山郡平日里並沒什麼戰事，調些人馬去前線也是正常，況且他和張牛角沒見過面，張牛角也不知道他不認字。

這臧霸平常雖說不認字，但是最恨別人說他不認字，這幾日閑來無事的時候也在找城中認字的人學習，這會兒怕丟了面子，一邊裝模作樣的拆信，一邊從我嘴裡套話：「我說齊兄弟，這信是打哪來的？信中說些什麼你可知道？」我強忍住笑，回答道：「這信嘛……打北海而來，至於這內容……」臧霸更確認自己的想法了，他知道張牛角前些日子剛剛打北海可是戰敗了。「這內容……」我看臧霸正好是要把信紙打開的時候，一把上前擒住臧霸，右手勒住臧霸脖子，左手掏出腰間的匕首頂在他臉上，「內容便是要你歸順朝廷，和我們去打張牛角！」臧霸心中大驚，手中信掉落在地上，沒想到這倆人真實來詐降，心中那叫一個後悔。

許褚護住我身後，我右手勒住臧霸，手中戟施展不開，左手的匕首其實也就起個威嚇的作用，大聲對圍上來的親兵喊道：「站住！放下兵刃！要不然你們臧將軍就沒命了！」那些親兵都是臧霸的親信，紛紛停下，但是沒有放下武器，還是拿長槍指著我們。我勒著臧霸一步步的往衙門的外邊走。

臧霸被我勒著脖子不敢動彈，苦笑著說：「這位小將軍好膽色！竟然就憑兩人來劫我。」我淡淡一笑，回答臧霸：「要是不讓臧將軍看看我膽色，恐怕臧將軍是不會服我！」臧霸想搖頭卻搖不了：「臧某服你又如何，不服你又如何？」「臧將軍仁義，齊風並非瞎子，一路上所見所聞便知。然齊風與黃巾大仇未報，需要臧將軍相助，才出此下策，還望臧將軍海涵。」「齊小將軍有何冤屈只管說來聽聽，用著匕首指著臧某，臧某心裡不服！」我平靜的答道：「風若放將軍，怕是這城中衛兵立刻將風格殺！」臧霸神色一正：「我臧某說話算話，只要你所說的確有道理，我臧某就算是助你又如何？」我看了看臧霸，臧霸也抬眼看我，這時候已經走到了郡中主要的幹道上，兩旁圍觀的百姓很多，我右手一松，決定相信臧霸，臧霸脫離開我的鉗制，連退三步回到他親兵的旁邊。臧霸的親兵看到臧霸無事，要衝上來殺我，可是被臧霸揮手攔住。

「小將軍有話便說，不過事先說好，我臧霸的老爹差點讓那些狗官害死，你要說服我並不容易。」我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百姓，再把目光對向臧霸，忽然哈哈大笑：「臧將軍仁義，城中百姓得以保存，必是臧將軍自己老爹差點死去便不願讓別人的老爹死去，風說得可對？」臧霸一咬牙：「不錯！」我又接著說：「可惜臧將軍只知道自己的老爹差點讓貪官污吏所殺，可知道齊風全家竟被黃巾賊寇滅門？就算是齊風一家前世作孽該死，然泰山郡城之外還有齊風手下兩千精兵，他們都是因為黃巾而丟妻喪子，齊風敢問臧將軍，他們的家人可是該殺？」

城中百姓動容，議論紛紛。也難怪，他們平常都是在臧霸的治下活動，以為天下的黃巾軍都是臧霸帶領的黃巾軍這樣，可是誰知道黃巾中還有這等賊寇之人。

「齊風今年確實只有十一歲大，然齊風十一歲就要上陣殺敵，不只為報滅門之仇，亦是要幫齊風手下兄弟討一個公道！臧霸將軍若是相助，齊風必然欣喜歡迎，臧霸將軍若是不助，只要告訴齊風那張牛角的去向齊風一樣感激涕零，只是……」我語鋒一轉，大聲利喝，「臧霸將軍若是連張牛角的去想都不告訴齊風，半個時辰之後，齊風必帥軍攻城，泰山郡城，寸瓦不留！」

已經有很多百姓站在我這邊了，臧霸無奈，其實他心裡是很佩服這個小子的，敢憑兩人就來劫持自己，這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再加上可憐這孩子的身世，想這孩子才不過十一歲大，心下不忍，很想立即答應去幫著這孩子找那張牛角，可是他也有怕的東西，他怕城中黃巾兵變。

「齊小將軍，非是臧某不幫你，可是這城中三千兄弟都是仰慕臧某而來，臧某要是現在離開，恐怕這北海郡要再起波瀾啊。」

我聽他說話有門，大聲應答：「我現在是北海大都統，若臧將軍肯降我，我可分發錢糧安置泰山郡城中的將士，若是願意跟隨齊風跟隨臧將軍的便跟隨我等從軍，若是不願意跟隨便發些錢糧安置田產，我會送書信一封至孔北海處，讓他派人來接管此地，臧將軍可是願意？」

臧霸，也包括城中的一些百姓都聽說過孔融的名聲，海內大儒，而且勤政愛民，為官清廉，當下同意。我引兵入城，臧霸拿了錢財去安置城中的黃巾兵，有一千人左右願意跟隨我們，這樣我也就有了三千生力軍，為了不引起老將士對新來的黃巾軍不滿，我做了不知多少思想工作，把臧霸的黃巾軍誇的是天上沒有，地上就這麼一枝。新來的黃巾軍也聽說過這些老將士的遭遇，並不在意頭幾天老將士的刁難，過了幾天，老將士們習慣了新來的人，也知道他們沒做過什麼殺人放火的事，也就接納新來的人了。

再說臧霸，這幾天在泰山郡城處理事務中我知道臧霸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為人很是仁義而且勇猛，治軍也是有一套，比太史慈和許褚兩個菜鳥可強多了，我便讓臧霸協助我管理這支軍隊，秉著用人不疑的精神，我將絕大部分的事務都交給臧霸處理，同時讓太史慈和許褚學臧霸的治軍手段，臧霸對此感激不已。

幾天之後孔先生派來的臨時郡守到了，我和臧霸對這人都很滿意，我更是軟硬兼施，嚇得這人連連答應必定勤政愛民，遇事秉公處理。

大軍開撥，我囑咐臧霸讓他告訴那些黃巾舊部，千萬不要說他們是黃巾出身，只說是我招募的鄉勇便可，要是讓朝廷知道了他們出身那可是殺頭大罪，臧霸連連點頭，召集全軍來說這事，因為新兵和老兵的關係良好，所以編製也就都混在一起了，沒辦法單獨黃巾舊部。

就這樣，不費一兵一卒，我第一次在戰場上招到了三國的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