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再見若安
我找出碗筷去盛粉，吃完，同事說開工了，扔給我一套襯衫。
「換上，主管說，你昨晚過關，今天才算是正式上班。」
晚上上班沒什麼特別的事，坐在一張玻璃茶几上的時間多，是為了等客人舉燈。客人舉燈時，其他的員工爭著搶著去。
一晚上，他們開單得到的提成比一天的工資還多，我是新人不能開單。
我坐在茶几邊上記菜單，方便以後開單不用看菜單浪費客人和我的時間。
一女員工把肚子前的衣角一綁露出肚臍，她眼眶發紅，發現我在看她，輕哼一聲，扭動腰肢上了舞台跳舞。
其他猥瑣的大叔上去同她共舞。
女的干端酒上酒的活比較吃虧，不過，能來夜場這裡乾的，她們對於被人摟腰攀肩甚至是陪酒這些事習以為常。
少有男的陪酒，如果男的陪酒，那他們面對的恥辱和女的差不多。
我端著酒去給靠裡面牆壁的座位上的客人上酒。
一桌圍坐的是五個體態臃腫的婦人，其中有位美艷的少婦，她們半數人喝的醉醺醺的，少婦看到對我勾勾手。
我過去了，她摟住我的腰，把全身的重量壓在我身上。
「這，這……」
其他婦人大笑起來。
「你看看，這小兄弟臉紅了。」
「臉紅，還真是，太嫩了，不會是初哥吧。」
「初哥，你跟我怎麼樣。長的和小白臉似的。」
「……」
我深知在這裡上班無論男女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他不說話不會是個啞巴吧，真沒情調。」少婦撇撇嘴，鬆開了我。
「不說話，陪我們喝喝酒。」少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杯口上多了紅色的口紅印，她把酒杯遞給我。
「我不會喝酒。」
「不喝，我們今天把你脫.光。」她們盪笑著，我頭一次見到這種事，平復了一下心情，接過酒仰頭喝了。
我喝完才知道自己被坑了，這酒的酒精濃度很高，我感覺自己體溫在上升。我就算是酒量好，喝完也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處境堪憂。
「各位大姐，我還要工作，我先走了。」我邁開步子，走路走的不穩，她力道不打，把我拽到在沙發上。
「陪我們也是工作，叫你們主管來，今晚，我們包了你，你陪好我們，我們不會虧待你。」
我一男的聽到女的怎麼說，實在是覺得丟臉丟到家。
「我是新來的，大姐。」
主管大叔來了，他在哪位美艷少婦耳邊說了幾句話，少婦面色一沉，點點頭。
主管是架著我有的。
來夜場才兩天，兩次都喝醉。
「主管，我……」
「別和個小姑娘一樣說話扭扭捏捏的，若不是你宇哥通知我，說你碰上那幫女人，我是不會出手的。」主管臉帶慍色。
我揉揉太陽穴，搖了搖頭，體內有股冷流從後背流遍全身，我清醒了不少。
後背，每次我難受，後背會有股能量幫我緩解，我猜想是任笙在幫我。下次她在出來得好好謝謝她。
「你真是差勁，喝點酒就醉了。」我聞聲望去，是若然。
她這次穿的比較普通，白體恤和藍牛仔褲，臉上不著油彩，清純可愛。但身上縈繞著的屍臭味無論如何用香水都不能掩蓋。
我想起前不久在廁所里聽到宇哥和那個女人的對話，對她的處境表示同情，看她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你，是不是和宇哥是朋友。」我問她，她纖長的手指湊到紅唇上噓了一聲。
「別胡說，我和他沒關係，我倒是對你比較感興趣，小白臉。」她走過來湊到我身上，又問我，「你不怕我身上的味道？」
她走開了，笑得苦澀，「如果他和你一樣不嫌棄我的氣味就好了。」
「如果你說的那個人愛你是不會嫌棄你身上的氣味的，他會包容你的一切。」我快速想著在網上看到的一段話說了出來。
她笑得花枝亂顫，指著我笑得眼淚直流，「你和我說包容，和你一樣嗎？」
我不敢看她，她的唇湊了上來。
我驚訝地看著她靠近的臉，她的唇冰冰涼涼。
這時候，宇哥出現在門口看到我們這一幕轉身就走。
我沒有推開她，她退了一步，大笑。
「宇哥看到了，我知道他喜歡你。」
她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他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先走了，你自己靜一靜。」我去了包廂打雜。
剩下的時間裡我忙的沒時間休息，客人的要求千奇百怪。好在沒有多為難，是他們看到菜單上有吃的那一欄上寫什麼都有，於是客人們點菜，我去通知廚師。
這晚，我看到宇哥，也沒有再看到若然，聽同事們說宇哥被老爸叫走處理一些私事，若然是主管的女兒，得了怪病在家休息很多天不出門了。
女同事們在扯八卦。
「我看她那種女人，得的是花柳病和天花吧，不然怎麼不敢見人」
「艷錦，小心主管聽見。」
她是同宇哥在廁所里說話的女同事，難怪說話刻薄難聽。
我路過她們身旁，那位鍾情於宇哥的女人艷錦開口了。
「我們這什麼時候多了個小白臉，喲，長的真夠賤的。」
我一巴掌打了過去，嚇到她身旁的女人。
「你打我！」艷錦語氣凌厲。
「我不是他們不敢打女人，無論男女，嘴角我都打。」我狠瞪她幾眼，她嚇得退後了幾步。
我走過一個樓梯拐口上了樓。
這一段樓梯比一樓到二樓光線還要暗，完全看不到樓梯，我拍拍幾下開關，樓道的燈沒有亮。
客人的要求若是不能及時帶給廚師，我極有可能被炒魷魚。
這家夜場是因為東西好吃得到了固定客源。
我摸黑上了台階。
身後的燈光消失了，我收回腳，但為時已晚，我置身於未知的黑暗之中，內心不安定。
臭味撲面而來，我簡直是猝不及防，面前出現一個白衣女子，我看不到她的臉，頭髮遮住了她的容顏。
「為君留酒到三更，不見君來淚先流。再見君來花已落，暮春時節已無人。」她翩翩起舞，白衣飄飄。
眼前的場景又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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