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長鬍子的丫鬟
偏生她的這嘴裡也不是個安分老實的主，「不過本官倒是沒有想到，如今已經二十有三的顧二公子居然還是個連女人都沒有沾過的童子雞，也不知是顧二公子不行，還是不喜歡女人。」
「本公子在怎麼樣都和你這狗官沒有半分關係，滾開，你這噁心的瘋狗！」瞳孔猩紅，一張臉青白斑駁的顧遠寧不斷的掙扎著要離這人越遠越好。
還有若是真的發生了那等事，他毫無疑問他真的會瘋的！！！
「本官更噁心的都做過，還怕這一次嗎，嗯。」林言歡眉梢微挑，滿是帶著噁心的弧度，彷彿是要存心折磨他一樣。
「滾，還有今日之仇，我顧遠寧記住了。」男人的一字一句完全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無二，滿是帶著森寒刺骨的血沫味。
「好啊，最好記到墳墓里去，說不定日後你我二人還能在黃泉路上再次相見。」而隨著她這一句話落的是，她左臉上高高腫起的巴掌印。
甚至男人的力度很大，否則又豈會讓她嘗到了滿嘴的濃重鐵腥味，側過臉的林言歡舌尖輕頂下頜，朝著他的屁股便報復性的打了一巴掌。
「本官好心屈尊紆貴的伺候你，想不到你………」可她的話才剛落，原先的手上之物也滑了出來，甚至那盅濃稠的杏仁羊奶灑了她一臉和滿身。
「你………」林言歡看著她濕噠噠的手，在看了眼那臉色忽青忽白的的顧遠寧。
「滾。」許是這一幕過於令人羞恥，導致他直接大被蓋過頭。
即便那人在後面在如何惱羞成怒的踢著他的被子和床，或是用盡了污言穢語辱罵都不出聲。
好在因著春狩將近，林言歡要忙著處理其他事，便沒有在踏往那處寒春院。
臨近四月的天，就連一些愛俏的姐兒們都早早的褪下了厚重的外衫，換上了輕薄秀美的春夏兩衫。
「大人可是在想什麼。」進來給她添了兩次茶水的馬元在這幾日見到她一直悶悶不樂后，隨出聲道。
「不過是覺得最近無事閑得發慌，甚至就連近日的樂子也變得越來越少了。」林言歡將手中毛筆隨意一扔，整個人顯然興緻缺缺。
「可屬下聽說再過不久，那位元寶商行的大少爺會來長安一趟，想來是為了尋他那位失蹤的弟弟。」
「此事本官之前便知道了，你說若是那人半路遇到了什麼意外來不到長安的話會如何。」
「屬下勸大人莫要打那人的主意為好，只因殿下最近正不斷的派人接觸那元寶商行，看這情形倒像是想要將人給拉進陣營中，就連暗地裡都還派了不少人去尋找那位失蹤許久的顧家二少爺。」一起為官許久，馬元豈不知她那睫毛一掃又是打了什麼壞主意。
「嘖，無趣。」
「不過大人府里那處，最近也得要派人嚴加看守才是，不然屬下擔心會有人禁不住誘惑而供出了大人來。」
「你說這些東西本官豈能不知道，反倒是春狩快要到了，有些東西也得要準備起來了。」特別是那些藏在暗中的小老鼠也快要經受不住誘惑的伸出了那雙多餘的爪子。
「屬下知曉。」
而在春狩那日，顧遠寧本想藉此機會逃離的，誰知道他會再一次像個包裹一樣被打包帶上，更被迫換了身屈辱女子的裝容，特別是看見這罪魁禍首時，更是氣的牙根痒痒。
「你這狗官到底想要做什麼，要殺要剮來個痛快，本少爺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豈允許你如此侮辱！」現如今被迫吃了一顆轉音丸的顧遠寧就差沒有將肺給氣炸了！
「還有本公子可是一個男人，而不是女人。」
「本官聽說最近的元寶商行大少爺在聽聞二少爺失蹤的消息后便馬不停蹄的趕往長安，你說若是這路上萬一發生了點什麼山洪或是遇到了土匪的話會怎麼樣。」正往嘴裡嚼著松子糖的林言歡笑眯眯的注視著現如今骨瘦如柴的男人，顯然心情好到了極點。
「你在威脅我！」聞言，顧遠寧骨節攥得泛白，栗色瞳孔中滿是漆黑深戾。
「何來的威脅，本官只是想要讓顧二公子掂量掂量事情的重要性。」林言歡見他盯著自己手上的松子糖，以為是他想吃，特別大發慈悲的扔了一小袋子過去。
「顧二公子是個聰明人了，應當懂得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否則屆時受連累的還不是你們整個江南顧家。」何況她可是從發家時，便一直對那塊肥肉虎視眈眈。
「你敢，若是你敢動了我大哥與顧家，即便是我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的。」眼眸銳利一轉的顧遠寧緊攥那包松子糖，直將其碾成齏粉。
「嘖，想不到顧二公子如此愛慕本官，就連這到了黃泉之下都想著同本官再續前緣，不知情的還以為顧二公子竟愛慕得本官到了生同衾死同穴的地步。」她見松子糖嚼得已經有些膩了后，便打開暗閣將先前藏著的黑芝麻紅糖餡青團拿出來。
「你這狗宮能不能要點臉，本公子可告訴你，即便本公子喜歡上一頭母豬都不見得會喜歡上你這喪盡天良，早晚會被五馬分屍的狗官。」顧遠寧見著那青團正散發著誘人的香甜時，乾脆直接閉上眼冷哼一聲。
「哦，是嗎？那本官還真期待顧家二公子喜歡上母豬的那一日到來。」
唇邊噙著一抹冷笑的林言歡忽地湊近，伸手桎梏著男人早已冒出鬍渣而沒有清理的下巴時，嫌棄的鄙夷道：「本官長那麼大可都從未見過一個丫鬟長鬍子的。」
她隨著話落，便將一把把柄處鑲著紅寶石的匕首扔了過去。
「呵，本公子現在這幅模樣又是拜誰所賜。」瞳孔猩紅哧裂的顧遠寧側過臉離開她的桎梏，此刻多想握著手中的刀子就那麼直接的衝上去了解她。
可是他知道，他現在不敢也不能，他更不敢用整個顧家陪他冒險，甚至她敢那麼明晃晃的將匕首扔來給他，顯然也是有恃無恐，不，更應該說是給他挖了一個套往裡頭鑽去。
他突然間不知想到了什麼，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泛起了刺骨的寒意，而此時與他同在馬車中的恐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徹徹底底，披著人皮的惡鬼！
稍不知，先前閉眼假寐中的林言歡看著那鐵青著臉，不斷心裡掙扎著的男人時，只覺得鄙夷。
此次春狩的地點在歸南山腳下，就連山上都提前安排了士兵搜山過，就是擔心裡頭會出現大型的野獸或是行刺的刺客。
他們的帳篷營地是由一個圓形組成，住在最裡頭的則是那被層層包圍起來的漢高帝，而後是皇子，緊接著是一二品大臣這樣由官職高到底的排列。
而身為正二品的她自然是在第三圈的位置，就連這帳篷的顏色也是那由淺到深的深色。
林言歡扯著腳下還帶著鐐銬，不斷散發著陰戾之氣的顧遠寧進帳篷后，外頭便馬上傳出了有人喚她的聲音。
「大人，殿下讓您到他的帳篷中去一趟。」傳話之人的嗓音刻意壓低了幾分，也模糊了本來的音色。
「這便來。」剛在嚼著雪梨的林言歡倒是馬上停了動作，並目露狐疑之色。
只因她知道，晏謝客是不會在天子眼皮子下與一些近臣交好，特別還是像她這種正二品大臣，可若不是他，那麼又會是誰？
「還請大人儘快過來，莫要教殿下等急了。」帳篷外的人見她許久未曾出來，連帶著人也不免有些急了。
「本官方才騎馬過來時出了一身汗，等下便來。」林言歡說著話，還不斷的往袖袋裡塞著先前在馬車上沒有嚼完的肉乾和糖果子，更看得一旁的顧遠寧鄙夷不已，甚至是祈禱這人最好一去不回才好。
「看什麼看，再看本官將你的眼珠子給剜出來。」林言歡察覺到身後一直有抹視線緊盯著她不放時，忍不住將先前吃到一半的雪梨朝他腦袋砸了過去。
「哼，本公子就是瞧你這狗官什麼時候能死。」
「放心，即便是你們顧家人全死光了，本官都還能活得好好的。」羽睫半垂的林言歡將那軟劍充當腰帶時，方才往外走去。
因為這一去，她總有種極為強烈的不安感。
「太子殿下說不方便讓林大人到他帳篷中，說是會惹人生疑，便邀了林大人到就近的小樹林中一見。」前來領路的黃門擔心她不信，還將一塊她再熟悉不過的黃色腰牌在她面前虛晃了一下。
「是嗎，就是不知太子殿下可有告訴過你，你能不能活到今夜。」隨著話落，眼眸凌厲的林言歡飛速抽出腰間軟劍朝人刺去。
可是還未等她的劍刺到那人時，只見小樹林中飛快的竄出了數十個黑衣人，而他們的嘴上都喊著一個相同的口號。
「誅殺狗官，除暴安良。」
「呵，本官就說殿下怎會無緣無故的派本官來這裡，感情打的是那斬草除根的理。」
「不要多說廢話，速將此人拿下。」其中為首的黑衣人打著速戰速決的念頭，就連下手的招式都越發狠辣，並且招招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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