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文明？
嗒……
一支抑菌劑與一支生物能質注射后齊齊掉落，調皮彈到了控制台下，遠點地面還躺着兩支真空管。
最後，莫啟仰頭吞了兩顆細胞膜修復粒，驅散睡意。
「嗯嗯，工作再忙也不能忘了打針吃藥，這可是家訓。」
九兒在旁監督似地點點頭，生命指標界面上的數據不錯，這一療程下來的效果還是較為明顯，隨後作勢調用合成室的空間坐標。
「再準備一個療程，然後來兩支生物能質，雖說是勒緊了皮帶，但小日子也不能過得太寒酸。」
「不着急，先把正事做了。」莫啟活動着兩邊肩膀，得到她一個無所謂的點頭。
轉過身，腳下便是三塊並排清掉灰塵的晶板，一支虛能晶管由裁斷的虛晶管分別連通至對應供能口，由液化虛晶固定，暫未激活。
主要替換了其中損壞的數據處理及解析模塊，而顯示模塊則均已拆除。
再找到並截斷解析后的數據流向，通過靈子數據軟管對接單獨供能的逃生艙通信模塊，整個三線程晶片讀取設備便算是落成。
為防止虛能通導效應，三根靈子數據軟管最遠距離半米，靠近通信模塊一端則依靠廢棄的晶板隔離，理論上應該不存問題。
至於處理量，首先是由處理模塊的算力決定，一人一智靈也難以具體拿捏，但依靠通信模塊的干擾排除程序，總的來說也不會脫離掌控。
掃了眼圓台旁，快堆積成「小山」的各類模塊及三張廢棄晶板，莫啟握了握手，調用着數據流模擬，再詳細檢查一遍流程。
說起來，七個小時前就該完成的測試，一直拖到現在也算是不小奇迹。
「行了。」
兩分鐘后利索關閉模擬結果，他手中便落入了三塊玉晶片，編號由一至三，依次放入各自準備好的晶槽內。
九兒看着還是猶豫供能穩定的問題，「要不先試試一塊晶板，萬一……」
「放心，這三塊能量穩定模塊還算不錯。」
言之自信，他就已啟用虛能晶管對外輸出口，晶板與靈子數據軟管瞬間點亮，視線快速適應，小型靈子及能量穩定模塊緊跟發出了嗡鳴。
最終，通信模塊上的靈子數據指示燈變綠，一人一智靈看着明顯鬆了口氣。
「九兒，準備接收。」
「好。」
說話間，莫啟右手按去通信模塊，虛晶液化對接，九兒確認了靈子數據反饋，給定邏輯，星環算力也逐步提升至百分之六十。
不過數據量倒是遠低於預期，短短五分鐘便將三塊玉晶片完全讀取，接着停止了供能，控制室逐步恢復黑暗。
「有結果了，每張晶片都只裝了一份文件，然後是一個視頻。」九兒回頭，等待他考慮。
倒是有些意外，但不管內容如何，能解讀玉晶片便算是邁出了很大一步。
收回了右手，莫啟摸著下巴外的虛晶，「先打開一號晶片的視頻。」
九兒應了一聲，很快，彈出的畫面便顯示為控制室，明亮光線刺激著瞳孔收縮。
居然是操作平台？
莫啟看着那些個懸浮於虛晶控制組件之上的一張張畫面，暗自驚異，也不難發現視頻裏面泛新的裝飾。
料想距如今已時間久遠，位置來看，則應該屬某個控制台前的記錄。
而裏面那俊美男子低眉來回踱步，深思什麼，又忽地坐下整理著一堆堆草紙，看着匆忙，則正是之前哭聲凄慘的瘋癲原主人。
一身寬鬆青衣，雙目奕奕，長發梳到背後，神情判若兩人，又移開了草紙，他清晰著開口。
「茵蒽伊……」
砰！
突然，莫啟一拳悶沉砸在地面，九兒嚇了大跳，他瞬間像被激怒的困獸，肉眼血絲泛紅，腦海更是驚雷一炸。
不會錯！
這言語，同「長袍」所用一致！
一絲詭怪在不停蔓延，他又冷汗陡生，正如當初逃生艙與「長袍」擦身而過的瞬間，像被某隻虛空大手拿捏，陷入無底泥潭。
逃生艙被送入地層，送入這裏，絕不是意外！
九兒立刻暫停了畫面，足足十分鐘，見莫啟情緒終於穩定，她才躲著去看他的眼睛，「莫，莫啟，還好嗎？怎麼了？」
她唯一不敢觸動的便是莫啟的真火。
「播放星辰號最後接收到的靈子波通信。」他聲音低沉。
該不會……小腦袋立刻轉動，玉紅瞳孔微縮，連調出了記錄中那道空靈聲，對比剛才俊美男性的發音，竟有百分之八十三的相似，幾乎可斷定為同一種語言。
「怎麼可能……」
一人一智靈同時在心裏埋了個大大問號，參考星辰號的初步分析，這一語言甚至有概率源自真正的地外文明。
對了，還有文件！
暫時脫離負面情緒，莫啟放開雙拳，仰頭擠掉了液珠，「九兒，看看文件。」
文字是文明信息的基礎載體，如果說猜測成立，那麼……
「好。」
就在他這一念頭剛起，文件放置於界面，長篇密密麻麻的奇怪符號立刻如針刺入腦海，那種詭異瘋狂蔓延，莫啟與九兒頓時感覺呼吸被壓迫到停滯。
字形與漩渦符號相似，規律且齊整，是完整的文字體系。
也就意味着……
他腦海轟然巨響，這些虛能迴路，靈子迴路以及基因實驗，乃至一切，統統並非源自星際聯邦，而是另一個……
文明？！
半晌，死寂中莫啟雙肩下沉，內心止不住狂風巨浪，身為一名星海探索者，自然沒什麼比發現地外文明更為撥動神經。
但如果是這樣，星辰號的毀滅又算什麼？
戰爭？
他猛地從震撼中驚醒，雙掌重重拍了拍頭部虛晶，「九兒，解析出語言體系，我要知道裏面的內容究竟是什麼。」
回去！必須回去！
如果真是地外文明借口星辰號引發了戰爭，那麼他就將是唯一知情者。
他不允許星辰號成了歷史罪者！
其次是為往後考慮，倘若一切推論站住了腳，那麼自己身處敵後的概率不小，掌握這門語言也更有利於搜集情報。
只是這地外文明，為何又看着與人類如此相像？
「具體文字比聲音要來得更準確，但時間也不會短，算上讀取晶片，完全翻譯也需要近兩個月。」九兒點頭着手準備着翻譯界面，預先分配星環算力，並計算能源損耗。
「以這次讀取為準，預計共消耗虛能晶管儲備的百分之六十一，剩餘能源僅夠維持六十七天。」
如果還需要給圓台供能，這個數字也只會更少。
莫啟藏下心中那一絲困惑，沉思道，「這是必須的消耗，開始吧。」
全部解讀的確是最笨的辦法，卻能避免遺漏重要信息。此外，也有利於擴大文字基數，進而得到更完整的語言體系。
時間很緊，在九兒提供星環百分之四十算力展開翻譯工作的同時，莫啟依次回收玉晶片，接收空間坐標。
再取出另外三片，並重新向三線程讀取設備供能，左手虛晶液化連接通信模塊，他自己則以星環百分之二十的算力對靈子數據進行處理。
一坐便忘了他物，不斷重複這一過程，控制室光線常亮了起來，除注射與睡覺，其餘時間莫啟便沒離開過腳下三米範圍。
同時，藉著九兒翻譯整理出的語言體系，他一邊是讀取晶片數據，另一邊也主動掌握這些文字的規律，沉下心去。
匆匆而過，直至第十一天，整整九千零一十一張玉晶片內的數據完全讀取。
讀取設備被拆解，並回收了虛晶，鎖入星環空間，沒準往後可能用到，控制室也變得寬敞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