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破釜沉舟
「六根虛能晶管，一座粒子能反應堆，一件三級靈子作戰服，醫療艙也有消耗，嗯……虧大了。」
簡單估摸是這八個月的生存消耗，莫啟立時微感頭疼，星環目前儲備三根虛能晶管，再算上作戰服固定的一根，最多也只夠堅持四個月時間。
之後也還避不開在一些設備上的虛能損耗，滿算也僅三個月，如未能出去，那樂子可就真大了……
不過，既然是被原主人襲擊導致損耗，他拿人東西的負罪感頓時也消減不少。有來有往，這些基本原則問題還是算清為妙。
「接下來怎麼辦？」九兒一時也沒有更好方案。
「選擇不多，但我想還是有希望，只是有待嘗試。」
這時，那俊美男性的哭聲放小，莫啟也繼續道，「首先是那些晶片，如果能解讀，我認為離開的方法也應該記錄在裏面才對。」
至於如何解讀，目前來看，就只有控制室可能提供符合這個時代的設備。
「其次是這個人想要轉述的內容，或許包含了什麼必要情報，也需要同步解析。」
「最後是控制室，沒準有數據保留，尤其是那個圓台。」
三個方向，三個月時間緊迫，雖每一個也都難以作出保證，但要完成這些工作料想也不會太難。
等得到了結果，是生是死，這裏究竟處何方，估摸著也能猜個大概。而原主人未能離開此地的原因，屆時或也將浮出水面。
對此，九兒點了點小腦袋，「錄製后我先比對資料庫，試試解析，不過也別抱太大期望。」
大量邏輯運算對星辰號的艦船智靈都是個難題，莫啟不會不知，提醒道，「記得結合那些晶片數據，我想難度會降低不少。」
稍作了休息，那哭聲越來越小，倒也未再作妖，留下最後一些哀怨音節，三分鐘左右便在投射中躺於他自己那「棺材」內。
室內隨之靜下去，莫啟反而一激靈生了寒意，確認過視頻錄製完整，目光不為遺漏什麼。
臨走前不忘合上三號門，至於那原主人的屍體，他就沒這好心到將之帶回「棺材」尋個安寧，更沒打算無意義消耗虛能幫忙火化。
應該不至於弄出些感染病才對……算了，還是多考慮一步。
到了通道入口的金屬門前，他最後掃一眼這密密麻麻刻下的漩渦符號，現在想想或便是出自那原主人之手。
立足於黑暗中，自己就好似這一段塵封歷史的過客，而那原主人與符號埋葬，也彷彿一種歸宿。
他嘆然收回目光，虛晶液化接入內部虛能迴路，「隆隆」悶沉一聲關閉，與大半圓區完全隔絕。
「走好。」
「什麼？」九兒一回頭。
莫啟失笑，加快離開，「沒事，或許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一點影子。」
「你們有哪兒像的？奇怪。」
「哈哈……」
中途也不忘拾回丟掉的動能槍，做好充能，之後便一路小跑着到了對面金屬門，擠進控制室后便謹慎封上。
已經不存在任何退路。
莫啟與九兒深吸一口氣，十指交縫輕壓，「開始工作。」
暫不着急研究居中圓台，下了樓梯由第一處控制設備開始拆解，先尋找晶片插入槽口，再根據對應虛能迴路大致理解如何作用，進而考慮如何轉換至星環能處理的數據內容。
九兒則在他鼻尖上「哼哼」悠閑晃着小腿，盯着解析界面，比對那份視頻數據倒是沒必要一股腦地加大算力。
倒不如說像是在看着鬼片……
半個小時后，莫啟從第一處控制台掰開的擋板中取出一張虛晶板，前手臂長短，一倒灰塵便如流水。
卸掉了大部分對接虛能迴路，只剩其右側邊沿三根，順着往內部摸去，再是一抽，「咯噔」一聲便將一塊漆黑虛晶槽拔了出去。
儘管製造與六千五百年前大相徑庭，但基本的數據輸入，輸出以及供能倒是不存變化。
他又取了塊晶片對比，大小放去剛好合適。
之後便調用建模界面，着手將與晶槽連接的數據流走向一點點描摹，記錄途經模塊。
而這一步驟也足足花了他三個小時之久，看似簡單，繁複程度卻比預想得多。
「呼……」
到最後一處數據流反饋結束，莫啟伸了伸酸疼的腰背，目中卻精神奕奕，收穫一樣不小。
「九兒，我大概知道該怎麼解讀晶片數據了。」
「嗯？挺快的，怎麼說？」小腦袋偏過去，自己手中的進度倒是差不多還一動不動。
「供能方面不難解決，關鍵是數據流的處理，如果沒猜錯，這張卡槽在讀取晶片后，導入的數據類型……」
他斟酌著頓了頓，「我想大概率是靈子數據。」
「這些數據流導路上能看出來嗎？」九兒拉來了繪製的界面。
「只是猜測，這張晶板上的數據流導路存在主次之分，以晶槽為起點，主通路將經過四處模塊。」
「結合整個晶板的迴路分析，依次是數據處理模塊，數據解析模塊，顯示模塊以及能量穩定模塊。」
說完，莫啟放大標記出了次數據流通道，「而在這些路徑上，雖然數據交互量有限，卻存在十多顆微小模塊，類似於靈子穩定器的構想，這是一個因素。」
「更重要一點是，這些虛能迴路實質就是靈子數據軟管，最合適的也就只有靈子數據不是。」
顯而易見的事，看他反倒一本正經，九兒連翻了個白眼，「所以問題其實就在於解讀顯示模塊轉化的數據？」
畢竟沒明白那些控制台上的虛晶組件如何使用，冒然供能說不準就是像火化室那一堵金光。
此外一個問題，便是確保這些模塊的功能完整性。
「不錯，但實際我也不知道模塊內部究竟採用了什麼轉換協議，所以最穩妥的辦法還是直接截斷靈子數據流。」
也不待她疑惑，莫啟笑了笑解釋，「別忘了我們還帶着逃生艙的通信模塊。」
九兒頓如一通百解，語速稍快，「對了，可以直接導入解析后的靈子數據，從而使用逃生艙的轉換協議，再對接星環就能可視化讀取。」
「不錯。」
靈子數據解析后失去加密特性，這麼做毫無疑問是頗為耍賴，但一人一智靈相視而笑。
物理竊密，簡單而行之有效。
且為了防備模塊隨時間的損壞，在着手開始改造前，莫啟也花費四個多小時將其餘控制台中的晶板一一拆下。
算作防範誤差，如果運氣不錯有幾套能用，甚至還能組成多線程數據讀取。
之後便是清理，試驗模塊功能完整性以及搭建靈子數據通道的工作，有條不紊，之前儲備的靈子數據軟管也算是剛巧派上用場。
完全投入進去便忘了時間，還好九兒在旁看得清醒，規律留下他七個小時的睡眠。
等一切準備完畢，就已經是兩天後的十七點三十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