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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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短消息，「什麼時候下班呀，出來喝一杯吧？」
西哲把電話翻了個面，眼不見，為凈。
但是腦海里又不自覺的想起了歡姐的話，「要不是林法沐求我，我早就讓你見識了人間的疾苦。每次看到你們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主就心裡難受！」
西哲剛合上電腦屏幕站起身就看到玻璃牆後面，私人辦公室里的師兄也剛好站起了身。
兩人視線對上，停頓了半秒，西哲默默的又把視線挪開了，坐下，假裝打開了筆記本的屏幕，事實上機子根本沒有開。
師兄走過來，敲了敲她的桌面，「走么？」
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不走。」
「唉，我這裡又不算工作時長的。你乾的挺好了呀，只要把司考過了……算了算了，也不給你壓力。」
西哲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師兄拉了一把隔壁的座椅在她旁邊坐下，「你老實回答我一下，打算過么？」
「……」
「不打算過了，能提前告訴我一聲么？我把今年助理律師的headcount就摘出來了，可以進新的人。」
「那你先進新的人吧。」
「喲？確定不過了？！」
「沒有。」
說完西哲徑自站了起來，拎了包，「明天見。」
「唉？走了？不是不走么。」
「約了人吃飯。」
「誰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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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鳥島屋，高薇已經坐在小隔間里，面前擺放著兩副餐具，一臉投入的刷著手機上的菜單。
抬起頭看到西哲走進來立刻招了招手。
「來了呀！」
「嗯。」
「你看看？我已經點了幾盤了。都是小食。掃你自己那邊的就行，在一個頁面里的。」
「好。」
西哲剛剛點完一盤煎餃，就聽到高薇語氣有些低沉的問道，「昨天，後來，怎麼樣了？」
「什麼。」
「歡姐啊。覃孝歡。我看到你們一起走了，她有跟你說什麼嗎？」
「也沒什麼就回憶了一下當年。」西哲努力的揚起了嘴角，最後還是垮了下來。如果說有人能夠證實歡姐的話，大概只有面前的高薇了。
「高薇，我問你件事啊。」
「說嘛。突然這麼嚴肅幹什麼，怕怕的。」
「歡姐和我說，那個時候林法沐求過她？」
「唉？！她怎麼跟你說這個。」
「真的有？」
「也不是說求這麼卑微啦……」
西哲將手機放下，同時也把高薇的手機按在了桌面上。
一副，此刻不說清楚誰都別想點餐的氣勢。
高薇搓了搓手，「覃孝歡放回來之後是揚言過要報復你的，她大概以為是你向學校舉報了她。畢竟她在學校里有些聲望的，教訓人也不是一天兩天，那些被她教訓過的人都慫噠噠的，也沒見半個敢揭發她。所以推測是其他多管閑事的人，也可以理解嘛。」說完小心翼翼的還看了一眼西哲。
「沐沐聽說這件事情后就一直很著急，她應該也提醒過你了吧。她找我說，就我們兩個想辦法，不要耽誤你考試。碰到這樣的事情肯定會心情不好影響考試的——當然我是很懷疑哦，我覺得你不會被影響。後來我沒去。是沐沐自己去的，她回來了以後還哭了一次，我問了半天她也沒說。然後我就看你們走的挺近的，我一直以為她跟你說了。」
「為什麼讓她一個人去。」
「唉！覃孝歡那個人你也知道的，整個一神經病。見了神經病我還不跑啊，難道還衝過去被她打？」
「她……打了林法沐了？」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看應該打的也不重。她是欺負人，但不欺負沐沐這種的。」
西哲看住她，一字一頓的道，「高薇，是你對覃孝歡說，告發她的人是我吧。學校里為了保護那個高三生，根本沒有說出是誰告發的。既然覃孝歡打算報復了肯定會找出是誰告發的，她問到的人是你吧。」
說完之後西哲的目光就死死的盯住了高薇。
高薇剛開始還能勉強的笑著，但笑著笑著就笑得僵住了。自己也意識到自己的表情不好，索性就收斂起笑容，用嚴肅正經的態度面對著西哲，從西哲的神情看去她也並不是在開玩笑啊。
「昨天覃孝歡跟你說的？你別信她，她就一神經病！」
覃孝歡單方面的話西哲當然是不會去相信的。可是覃孝歡提起高薇時不屑的語氣卻引起了西哲的好奇。
對她和法沐，覃孝歡話里話外都是充滿的羨慕和嫉妒。口口聲聲都是，你們條件好，你們家境好，你們養尊處優，不知人間疾苦。
但提到與她們走的很近的高薇時，語氣就截然不同。
「是個狐假虎威，裝腔作勢的傢伙！」
西哲十分驚奇覃孝歡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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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葬禮之後西哲就很關注著法沐家人的索賠案件。
網路上詆毀林法沐是精神病，精神失常打算自我了斷還順帶碰瓷公交末班車司機的言論在林家人不斷的努力和爭取下終於逐漸的消失了。
雖然漫畫平台上的作品已經停載，而且轉為了免費開放，不再收取粉絲的禮物，西哲依然訂閱了法沐的ID，同時她還注意到平台上依然有許多讀者以陰陽怪氣的言論攻擊著林法沐。
法沐的畫作里出現過許多寫實的街景。
普通人看去不過只覺得畫師描繪的很細膩，就像自己一遍遍的走過那條小道似的。
西哲翻閱掃到的時候，卻整個人怔住。
那些街道，都是她和法沐兩個人經常在放學后經過的。
法沐的家其實要比西哲遠幾站路。
西哲家的距離如果不趕時間走走也還能走到，法沐則偏遠了一些。
有時候西哲說，「今天我不坐車了，天氣好，走走路。」法沐就會毫不猶豫的跟著她，走到她的車站，走到她家的巷子門口，然後再自己折回去。
西哲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從來沒有說過一次，「到家后給我發條消息」這樣的話。
自己到底是有些涼薄，忽略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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