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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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被關在北操體育館里的是個高三部的男生。

西哲正從圖書館走出來，手上拿著剛剛借到的安娜卡列尼娜。就看到不遠處的花壇邊，法沐小同學搓著手手，一臉憂鬱的站在那裡。

西哲埋下頭，完全不抬的走出了圖書館。

「西、西哲……」

西哲嘆了口氣，勉強的站下。

「有事？」

「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北操體育館？」

「幹嘛。那裡是高中部的，上次不是貼了公告，溜進去打籃球的都被抓了呢。」

「裡面……裡面有人。」

這不是廢話么，體育館里還能沒人？

西哲正要裝作看不見走過去，法沐突然拉住了手臂。

她有些怒氣的轉過頭去，林法沐雖然訥訥的看起來有些笨頭笨腦，但不算是沒有眼力見且軸的人。

「幫下忙了，求你了……好不好？」

西哲嘆了口氣。

推開門，見到那個滿臉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三年級男生的時候連西哲也嚇住了。

「林法沐！你殺人了啊？」

法沐急的直接哭了出來，「不是我。我沒有。我就幫他們看著門。後來他們一出來就全部走了。我聽見裡面有動靜，以為還有人沒走，就沒敢離開。……等我進去看的時候，他就這麼躺在那兒了，一動不動的。」

西哲思考了片刻，覺得這件事情自己管不了。

「你去找校門口的校工吧。」

「不行的！歡姐說過……」

「你就說來這邊借書，路過的時候聽到有人叫，從窗口看了眼看到的，不就行了？拜託，動動腦子好不好。別什麼事都要說一句，自己才會動一動。」

交待完西哲徑自若無其事的回家了。

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呢。

法沐老老實實的按照她教的去做了，校工找到了男生，也被嚇了一跳。立刻聯繫了他的班主任，整個高中部的老師都被驚動了，慌亂的打了救護車電話送去了醫院。

最後幸虧人沒事，不過高考算是徹底黃了。

男生醒過來以後就實名舉報了歡姐。

歡姐再次被送去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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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西哲萬萬沒有料到的是，歡姐把這個仇沒有記到法沐的頭上，而是記到了她西哲的頭上。

用腳指頭摳一摳就猜到了是誰出賣自己。

西哲把法沐堵在路上。

「你什麼意思？」

「啊？」

「體育館的事情跟我有關？人不是我打的，門不是我守的，校工不是我報告的。怎麼結果怪到了我頭上？人沒有腦子就算了，好歹講點義氣吧。怪不得都說你沒朋友，就你這樣誰敢跟你做朋友？也就歡姐那樣的敢用你。」

說完西哲是有些後悔的，沒朋友的也不止法沐一個，她自己也是沒朋友的人。

不過她是主動的，法沐卻是被動的。

等到歡姐再次歸來，法沐神神秘秘的就把西哲拖進了后操場的亭子，「歡姐回來了！她要找你麻煩，能不能找個理由早點走？」

西哲眼珠晃了半天，怎麼就找上她了呢。

之後的幾天里，西哲發覺法沐總是悄悄的跟著她，形影不離。

她在路口等著，「跟著我幹嘛。跟你歡姐打小報告呢？」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有麻煩……我好幫你去找校工！」

說實話的，西哲那一刻還有點感動。她發現了這個看起來有點木訥老實的女孩子，其實心思是細膩的，她會發現許多身旁被人忽略掉的小美好。

不懂得爭辯，傻乎乎。被人家說了只是鼓起嘴，不會說回去。

西哲逐漸的不再排斥她，一方面也是真的擔心歡姐背地裡找自己搞小動作，身邊有個小尾巴也好照應些。

而這個兩人小團體逐漸發展為三人固定搭配是因為有了高薇的加入。

對，高薇！

西哲終於想起了這個同學。

高薇是從別的地方轉校過來的，所以入學比別人晚了十多天。軍訓也沒有參加。

高薇的名字很容易被歪曲成，「高危」。小孩子的諧音梗總是那麼沒有梗。

但是高薇是個天生的氛圍高手，她會先跟著大伙兒一塊笑，笑完之後拿出自己得意的冷笑話。等場子熱了，才開始慢慢含沙射影的暗諷剛才取笑她的人，而大部分情況其他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這是明褒暗貶。

西哲不太容易受到氛圍的影響，因此每回都無情的揭穿她。不過高薇也從來不真生氣，她的口頭禪就是，「誰真生氣誰就輸了」。

高薇發現西哲與法沐兩個毫無相似點的人日漸形影不離就加入了進來。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小秘密？」

「有！有！有！」西哲沒好氣的說著，「都是被歡姐盯上了的女人。」

高薇抿嘴一樂，「原來我們西哲大大也有畏懼的人啊。」

「誰畏懼她了，不過就是覺得麻煩。」

自稱校園百曉生的高薇壓低了聲音，「你們知道，歡姐喜歡誰么？」

「唉？！」西哲盯著法沐，法沐也盯著西哲，兩人眼裡都露出了不可思議。

高薇悄悄的爆出了名字。

「我們班的，體委，鹹蛋超人！」

「真假的？」

「不信下次試試啊。」

「怎麼試？」這還能試的啊？！

「等歡姐找你說話的時候，你就故意跑到超哥面前去。我偷偷試過好幾次了，百試百靈！歡姐不敢再找你麻煩的。」

小孩子的友誼總是建立的那麼突如其來。

西哲、法沐、高薇立刻成立了鐵三角。

高薇是個百事通，跟歡姐類型的通又有不同，高薇依靠的是情報信息來源不斷的交換。以取得自身利益最大化。

而西哲，憑藉目中無人——用她自己的話說那是因為散光，看出去人臉根本多影重疊，所以不喜歡看人，獨樹一幟但是頗有性格，除了歡姐黨之外，沒有什麼人敢找她的麻煩。

林小姑告訴西哲，她在收拾法沐房間的時候發現了一本通訊錄，就是小孩子的時候很喜歡畫的那種手賬。

法沐唯一的一本是初中部結束的時候留下的。而那一陣子她唯一且最好的朋友大抵就是西哲和高薇了吧。

進入高中部后，各自忙碌起來，軌跡又變得不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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