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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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哲注意到法沐是林法沐是因為她每次路過生物實驗室門口的時候，柔弱的林法沐同學總是探頭探腦的站在那裡。

剛開始的時候她快步路過，再一連遇到幾次后自己也覺得態度冷漠了些，所以就搖了搖手打了個招呼。

法沐卻顯得很局促，似乎有話要說，但欲言又止。

直到西哲看到了從實驗室裡面走出來的同學，才瞬間明白了。

那是幾個自認為特立獨行的小混混的同學，平時跟各個年級的混子都混雜在一起。

他們在經常沒人，就只有一具枯骨小白的生物實驗室里抽煙、打牌。

而需要一個放風的人，群體里的女生不知怎麼就認準了法沐。

坐巴士遇見的時候西哲問過法沐，「為什麼要跟他們在一起啊？這些人不學無術的。」

法沐似乎有難言之隱。

幾次之後西哲也不問了，法沐卻徑自開口說了起來，「歡姐每次問我去不去，我總是不好意思拒絕她……」

歡姐就是小群體裡面的姐頭了，聽說家庭情況非常的糟糕，父親是監獄犯，母親獨自運營著煎餅果子攤。

歡姐有一個比她小兩歲的妹妹，以前在弄堂里玩的時候被一個獨居怪蜀黍騙走，去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妹妹拚命的掙扎，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摔落在陰溝里，被管道工發現的時候身體已經被老鼠啃食掉了許多。

那以後的歡姐就變得暴戾。經常無緣無故的毆打身邊的小夥伴。

小學的時候就因為跟男生打架，自己斷了條腿，把男生打斷了幾根肋骨。因此而休學了一年。

小升初對口進了這所聯校中學后，在西哲和法沐這一屆入學之前，歡姐又因為在校外參與打架鬥毆而被管教了一年。於是成為了西哲和法沐同屆的同學。

這樣的歡姐在整個聯校都很有名氣的，完全沒有同學敢惹。

好學生，及家長背景硬的，是懶得惹她。穿鞋的到底是害怕光腳的。

而進了中學之後的歡姐也進化了，她深諳依靠自己一個人的武力值是無法對抗整個校園的。

在電視劇的熏陶中，成長為了拉幫結派首席成員。

男女生之間的生理成熟詫異導致了男生還像小學生一樣的幼稚，而女生更加的成熟和穩定。

男生出於本能喜歡招惹女孩子，而女孩子又很畏懼。這個時候的歡姐就站了出來。

她也不是什麼同學都幫的，要麼是家境好的，要麼是長相特別漂亮的女生。她就義務承擔起了班級中的治安官。

剛剛開學的一陣子，甚至連班主任都很放心她，讓她擔任生活組長，掌握著班級里儲物櫃的鑰匙。

但是之後的事件愈發演變的不可控制。

早上趕來打掃班級的校工甚至在儲藏櫃里找到了徹夜未回的學生。

還有放學之後依然逗留在體育館的更衣室，因為校服被剪壞，身上運動服又被淋濕而無法離開學校……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歡姐的時候，她的小團體已經逐漸成型。

那一次被管教之後，回到學校的歡姐簡直就是——王者歸來。

連高年級的男生和女生都來夾道歡迎她。

低年級和同級的女生想要投誠她，還必須繳納會員費。每天給她買新鮮的草莓牛奶，霜糖甜甜圈等。

假如高年級的男生偷偷暗戀了任何女生，歡姐都樂意成為「僚機」。前提是，他們必須仗義出手幫她打架。

生態圈一旦形成就很難破壞，連校方都為此頭疼不已。

想過讓歡姐同學退學，可是她的處境和遭遇迫使輿論不得不向著她。

學校還不得不減免她的學費，補貼書本費。給予足夠的人文關懷。

她還拿著社區的特殊家庭津貼。

這樣的歡姐，法沐自然不可能成為她的對手。

然而歡姐也不是欺軟怕硬的人，更講究一種莫須有的江湖道義。

法沐第一次被歡姐盯上就是在生物實驗課上。

生物實驗課是需要解剖小動物的。通常2/4人一組。

法沐局促的獨自坐在一張四人大長桌上，因為她的實驗桌上只有她一個人。

她求助的目光掃向全班，卻沒有一個人接住她的目光。

西哲尤其記得這些事情，因為法沐也曾問過她，要不要固定小組。

西哲拒絕了。她不與任何人固定一個小組。

而因為西哲雷厲風行的動手能力，讓她從來不缺少組員。

躲在廁所抽完煙溜回實驗室後門的歡姐注意到了只有獨自一人的法沐，主動的坐到了她的桌上。

那一刻，或許法沐的心底是帶了一絲感激的。

後來歡姐就把法沐帶入了她的小團體。

的確，偶爾歡姐也會做這樣的——「善舉」。

被歡姐盯上的女生通常都很慘，這西哲很有發言權。

她的同桌就是個長得小巧玲瓏卻張揚舞爪的女生。

從學前軍訓開始就展現出了特別的領導才能。她自己也很喜歡錶現。

每個班級都有那麼一個班花，一個歌姬，一個文學咖。

西哲的同桌在籌備一次文化節公演的時候就盯上了歌姬，歌姬和班花同身份也就是同一個人，而且有固定男友，家境不錯，就是不喜歡學習。

因為被老師排斥，所以也被同學排斥，就自然而然的「投靠」了歡姐。

歌姬不想表演節目，同桌卻已經把她的名字上報了上去。並且威脅說是為了集體榮譽敢，絕對不能缺席，公演那天就算生了重病發高燒起不來，同桌也會叫計程車去她家裡接她。

歌姬就此怒了，叫上了歡姐幫忙。

歡姐當天就把西哲的同桌鎖在了教室里，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並且不讓任何人與她說話，誰和她說話就針對誰。

慢慢的，同桌收作業本永遠都收不齊，只有那麼幾本上交。同學寧願一個個的自己交去辦公室。

老師也怒了，覺得是同桌辦事能力不強，要麼是消極怠工，就罷免了同桌的職務。

某節課上課的時候，同桌突然趴在課桌上哭了整整一個上午。驚訝的是，全班包括任課老師在內，彷彿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似的。

之後的不久西哲就發覺自己的同桌完全像變了個人。不再積極主動，陽光燦爛，笑容都變得陰翳。

而且每天很早到校，買來牛奶和包子「孝敬」歡姐。晨讀之前還要幫歡姐抄前一天的作業。

法沐向西哲求助的那次，西哲記得很清楚，從她的眼神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她是真的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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