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任飄渺與慕容煙雨決戰天允山,臨陣開了缺舟禮包,直接領悟劍十三,再次超越了人力的極限。

可惜的是,儘管他使出了劍十三仍不能敗慕容煙雨;兩人傷勢頗重,慕容煙雨一邊吐出一口血,一邊道:「若我們一般年歲,我不能勝你!但是,任娃兒,我三歲能劍,百年勤修不綴,而你一看就知道很懶!」

這番話也是變相承認了任飄渺比他天賦更高……瀧玉想,搞不好在金光的世界裏,任飄渺是當代九界天資第一的劍者也說不定,難怪他對天資平庸的劍無極那般不滿。

任飄渺的名字被風雲碑抹掉,瀧玉切換雲裳心經為這兩人療傷。痊癒后,任飄渺道:「無論多少次,我都會為姑娘的雲裳劍法震驚,救人之劍——這才是真正超越人力的劍法。哈,這就是天人嗎?」

慕容煙雨也站起來,他雖然傷勢無礙,但是體力沒有恢復:「若是你沒一聲不吭離開這麼多年,受傷了我也不用到處找大夫。」

「我現在出現不就好了?」瀧玉收起櫻花醉,而慕容煙雨看了看她的劍,突然皺起眉頭:「剛剛就想說,這對劍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啊?」這個問題問的瀧玉有些懵,「什麼從哪裏得來的,這對劍一直都是我的,你還從什麼別的地方看過不成?」

「慕容府的二當家也有差不多一模一樣的劍。」

「這怎麼可能?」她第一反應是慕容煙雨搞錯了,先是笑着搖搖頭,隨即僵住了,拿出了櫻花醉·纏,「等等,你說的是這個嗎?!」

慕容煙雨仔細一看,也是表情古怪:「就是這把,一模一樣,莫離騷那小子以前也跟我說過,他手裏的櫻花醉應該是一對對劍,但是他只從他老爹那裏得了其中一把……怎麼回事,你跟他爹有關係?」

瀧玉瞳孔一縮、聲音顫抖,結結巴巴問道:「你……你說的莫離騷……他父親叫什麼?是不是認識一個叫藺蒼的人?!」

慕容煙雨見她這麼激動皺了皺眉:「什麼?他沒提過他爹是誰,不過你口中這個藺蒼不就是你徒弟么?!你——」

他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你徒弟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瀧玉連忙和他對了一下藺蒼和莫離騷的信息,越說慕容煙雨表情越是風雲變幻,最後罵道:「我X他老母,恁爸好不容易找到個天資還可以的徒弟,結果有可能是你徒孫?!」

「草,我怎麼知道會這麼湊巧!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不,等一下,如果他真的是藺蒼的兒子,那你豈不是……」她面色古怪,「豈不是比我低一輩?」

「滾,誰比你低一輩!說來說去也是瞎猜,回頭老子親自找那小子問清楚!」

「我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也會去看一趟,如果他真的是藺蒼的孩子……那……」

瀧玉突然沉默了,她想起幾十年前的魔亂,為了阻止應龍師犧牲了自己、掉入魔世的小徒弟……即便過去這麼多年,她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會覺得萬分哀戚。

慕容煙雨說他是在桃源渡口帶回了年僅8歲的莫離騷,那就說明要麼就是當年的藺蒼通過某種方式回到了人世,要麼就是魔世中人帶着年幼的莫離騷回來的……無論如何,她都很在意小徒弟最終的結局。

至少要知道他的墓碑在哪裏。

慕容煙雨見狀,道:「你也不用太傷心,橫豎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再說當年的事情你自己也盡了力。行了,別喪著臉,看着晦氣,回去好好休息,等著明天挨打。」

瀧玉正悲傷呢,聞言抬頭對他翻了個白眼:「草泥馬,會不會說人話?」

眾人逐漸散去,瀧玉也找到了俏如來,兩人一起準備回金雷村。

「我看前輩和慕容煙雨相談甚久,是發生了什麼嗎?」

「……詳情聽說……」

她簡單講了一下自己和藺蒼的事情,俏如來耐心聽完,隨即談到:「以前也聽過前輩提起自己有個徒弟,只是知道的並不詳細。原來如此,他雖是道域之人,當年卻願意為了中原魔亂捨生取義,實在是一位俠義之士。」

瀧玉神色黯淡,嘆了口氣:「是我沒保護好他,我一度以為他已經死在當時,沒想到他可能還有後代留存……雖然,莫離騷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孩子。」

還有可能是藺蒼當初早就死在魔世,但是作為神兵的櫻花醉卻被人取走或者撿到,輾轉流落到莫離騷的父親手中。

「我看得出來,前輩非常記掛這件事。不如明天決戰後,你便去一趟慕容府吧,需要俏如來同行嗎?」

「看情況吧,如果這邊沒什麼別的事情我就去慕容府了,至於你……你日理萬機,若是有空閑,我自然歡迎。」

兩人一邊說着便到了金雷村。

常欣曾經喜歡過俏如來,但她現在早就已經重新看清了自己的心情,與玄狐差不多就差商量成親日子了。但無論如何,看到俏如來和瀧玉她還是很高興,招呼村民們一起招待,倒是讓俏如來受寵若驚,直言不必,讓村民平常相待就好。

而錦煙霞看到他們這樣也心知他們必然已經冰釋前嫌,便拉走了瀧玉細細詢問。

瀧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她聽完蹙起眉:「這個俏如來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至今也沒有把話說清楚?」

「什麼說清楚?」瀧玉先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哦,原來煙霞姐姐是介意他還沒有向我表白。」

錦煙霞冷笑一聲:「當初我剛剛破封,看到你們二人在一起就懷疑他動機不純,那個時候他還義正言辭說自己沒有這樣的心思,結果現在,呵。」

「……不,他當時也沒有騙你,我們那個時候確實剛剛認識,並沒有其他。」

「以前的不提,現在怎麼還拖拖拉拉的,不像個男人。」

瀧玉哭笑不得,她覺得所謂的「男人應該怎麼樣」「女人應該怎麼樣」的說法都挺無聊的,很刻板印象。其次,可能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她覺得俏如來不直接表白並不是因為拖拉或者不負責,相反,他應該是因為太過於在乎這件事,不敢輕易說出口,必然要考慮當下的情況以及她是否能接受的問題。

而且她本來也不是很在乎這個。

她前輩子的感情經歷並不豐富,但還是交往過幾個男友。她一直覺得愛情這東西看透了着實就沒什麼太大意思。多巴胺早晚會褪去,兩個一開始看對眼的人也可能慢慢就淡了,甚至有時候根本不存在什麼小三插足,就是單純不喜歡這個人了,再也提不起興趣。

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恆久愛情在上輩子的瀧玉看來只存在於小說和電視劇里,或者說,越是得不到的大家越是願意去幻想吧。反正你問她信不信一輩子甜蜜的愛情,她是不相信的,有這個空還不如多賺點錢。

而穿越到金光布袋戲的世界裏,她反而願意相信這種感情存在——畢竟,這本來就是一個存在誠摯情感的世界。

她願意相信俏如來。

「我想,在合適的時候,我們會有合適的計劃。煙霞姐姐,不必太在意這件事,這件事只是個小小插曲,並不是我的俏如來生活中的全部。或者你往好了想,搞不好我們還來不及表白就分手了……」

「說什麼呢?」錦煙霞嗔怪般捏了捏她的臉,「哪有這麼咒自己的?他如果敢辜負你,我第一個殺了他。」

雖然她語氣輕鬆,但是說得瀧玉頭皮一緊,覺得她真的會說到做到,連忙岔開了話題:「明日我要與慕容煙雨決戰,選出新一任的天下第一劍,煙霞姐姐想來看看嗎?」

「那是當然,這對你來說是大事,何況我也很好奇劍神之決。小玉兒,天劍煙雨縱然厲害,但我也相信你不會輸。」

雖然常欣很樂意招待他們,但是俏如來不想打攪村民,她也沒有堅持,只是送了幾種菜過來。錦煙霞不擅烹飪,瀧玉便親自下廚,三個人在一起用完晚飯後俏如來就去了一家村民家中借宿——那家村民的兒子尚未娶親,母親已逝,家中並無女眷,正好合適。

其實瀧玉是不介意讓他留宿映月居的,因為房子修得大,空房間很多。不過考慮到這個年代的男女之防,為了避免傳出閑話還是算了。

如此,休息一夜后,次日瀧玉、錦煙霞和俏如來一同前往天允山。

慕容煙雨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到的,二人佇立在風雲碑之下,這裏還殘留着前一日飄渺劍法和天劍的劍氣。瀧玉手持羲和凰羽看着對面的人,開口道:「我們終有這一戰。」

「百年前你曾經說過,早晚有一天要擊敗我,替你義父拿回天下第一劍的名號。今天就讓我看看,你這些年是不是真的有長進!」

他話音剛落,斜陽木劍頓時直直被插/入地面,引起一陣陣的地動!

兩人對視,隨機各自極招上手!

慕容煙雨以臻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境界,換句話來說,他已經基本上沒什麼花里胡哨的劍招了,哪怕只是平常的揮劍也帶着斬除一切的凌厲劍氣。瀧玉不敢大意,一邊注意著續航龍池樂一邊各種江海凝光劍主天地不停扔過去,但冰心劍法招式畢竟有限,她與慕容煙雨並非第一次交手,想來他百年間也思考過無數次對策,她竟然越戰越覺得自己落了下風!

這可不是之前那種心有挂念情緒不定導致的,而是在她認真對戰的情況下仍舊略顯捉襟見肘。怎麼說呢,如果她願意拖下去,最後贏的人肯定還是她——慕容煙雨畢竟年事已高,體力有限,她卻不存在這個限制。

但這樣做就並非是劍招之決,只是不擇手段的謀求勝利而已。就算勝了,也意味着她在劍道一途已敗,頂多是體力勝過了對方,贏得會相當不光彩。

「不破不立,瀧玉。」

缺舟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一瞬間,瀧玉如同醍醐灌頂,一股沛然佛氣流淌至羲和凰羽劍身,散發出純粹的金色光芒。

諸位圍觀俠士已經在昨日見識了任飄渺臨場悟招劍十三的驚人一幕,但對於這位「冰心七重綉」的突破仍是萬分期待,個個屏住呼吸,連俏如來和落拓子也眼睛不眨地看着她。

「那是……佛氣?」落拓子驚詫說到。

俏如來也頓時瞭然:「是缺舟先生……」說到這裏,他又想起地門佛妻這一樁,頓時卡了殼,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太過依賴冰心決的力量了,換句話來說,我太過依賴系統本身的招式。說來我在此已然百年,見識過那麼多劍道高手,竟然至今沒有領悟出屬於我自己的劍招……」瀧玉心中默念,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被拉得無限長,「真是慚愧,我竟然毫無長進!空學了古劍劍法!」

黑雲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

卷地風來忽吹散,望湖樓下水如天。

古劍劍法如此博大精深,加之她數十年對戰得來的經驗和大智慧千年武學的幫助,瀧玉閉上眼睛,羲和凰羽本身光芒忽明忽亮,不斷閃爍,似乎映照着主人臨陣悟招的心境!

慕容煙雨也察覺到了這點,心中不禁十分期待,看她最終會有什麼樣的領悟。

羲和凰羽交疊,光芒熾盛,瀧玉在斜陽劍氣襲來的一瞬間睜開眼睛!

她揮起劍身,缺舟似乎在意識界中也站在她身後,做出一樣的動作!

「千年共修,缺舟一帆;無邊沉淪,法海渡航。觸境遇緣,心定不動;十世古今,不移冰心。」

兩人的聲音在腦海中重合,不疾不徐,沉穩冷靜。

「這就是……我的招式!」瀧玉沉聲,羲和凰羽發出龐大劍氣,裹挾無邊佛力與古樸劍意,「絕劍·碎玉蒼穹!」

碎玉蒼穹一出,天地震撼,天星盡搖;宏大無匹的劍氣瞬間衝散斜陽劍氣,慕容煙雨毫不慌張,以劍護身,卻仍是被擊飛出去,頓時嘔血,指尖碎裂;絕大部分劍氣轟向風雲碑,風雲碑騰起金光,宛若無堅不摧的屏障,而四周卻被夷為平地!

天允山地動山搖,圍觀者無不驚慌,無數人直接摔倒在地!

瀧玉自己似乎也被這恐怖的威力給震懾住了,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一炷香后地動才平息,被摔得七葷八素的群俠狼狽起身,頓時發出驚叫:「天允山……天允山的山頭被夷平了!」

「連後面那座山的山頭也不見了——」

俏如來一驚,連忙望去——果然,天允山只剩下孤零零的風雲碑,後方完全被轟平,甚至可以看到幾十裏外的另一座山也被轟平成一樣高度!

與此同時,風雲碑發出光芒,「天劍煙雨」的名字被抹掉,只剩下「冰心七重綉」。

至此,新的天下第一劍誕生!

「你……老母……」慕容煙雨一邊吐血一邊起身,遠處圍觀的慕容寧連忙上千扶住他,卻被他掙開;他走到瀧玉面前,瀧玉見狀嚇了一跳,連忙開始切換雲裳心經準備給他療傷。

慕容煙雨喘著粗氣,啞著聲音:「我輸了……你——做得很好,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劍,哈。」

他伸出指骨盡碎的手想拍瀧玉肩頭,卻因為劇痛只能輕輕撫過;瀧玉一時間鼻尖酸楚,一來為了自己終於突破境界,二來獲得摯友由衷肯定和讚美而高興:「我……是啊,我終於……」

「這是你的榮譽,是你自己的實力。」

雲裳心經切好,瀧玉連忙為他療傷。感受到碎裂的指骨全部長好,慕容煙雨依舊為雲裳劍氣而驚嘆,但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如同昨日一般後退兩步,端起斜陽鄭重鞠躬:「你是慕容煙雨一生最可敬的對手之一!」

瀧玉也回以一樣的大禮:「我亦如此!」

「哈,」看着這兩個人行禮,任飄渺道,「現在吾倒是可惜,今日沒跟七重綉一戰了。」

俏如來聞言道:「還是勸任前輩不要考慮這件事了,若是有機會,我想前輩不會拒絕與你對戰。怕的是沒機會偏要創造機會,雖然我相信任前輩的實力,但……我不認為任前輩的肉身比天允山的山頭還要硬。」

被他戳穿了心思,任飄渺也不惱怒,只是笑了笑。

「無論如何,恭喜你的瀧前輩吧,她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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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劍三]這誰猜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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