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歌從新江來(3)

第10章 歌從新江來(3)

自從馮偉豪告訴她考上了鎮中,離情別緒就相隨而來。在這段日子裡,小芳深切地體會到了別離的滋味,卻原來比相思的苦還要深十倍。

……

送別的時刻來了,兩情依依難別離,太陽的光芒照在蒼茫的崖樓山上。

小芳望著這從高空中灑落的陽光,自知分別的時刻已到,心想:這長亭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他,即使今夜在夢中也再難夢見了……

小芳望著懸挂在中天的太陽慢慢地爬下了西山,彷彿中,似有一個聲音在向她呼喚:「此時再不走,你的阿豪哥可能就走不成了;再不走,就會擔誤了他的學業……」

她把心一橫,一轉身,走出了古亭,頭也不回,斷然決然地徑自下山,消失在古亭對面那座石山之中……

馮偉豪立於古亭,看小芳匆匆而去,不禁泣道:「阿芳妹去矣,我將奈何?」凝淚而望,卻被一座石山隔斷。

馮偉豪用手指道:「石山呀石山,為何要阻我望阿芳妹之目?」

那座石山與古亭一箭之隔。提起這座石山,在當地還流傳著一個優美的傳說——

1300多年前的一個秋天,能歌善舞的小芳,送惠能北上求佛法,送至這十里長亭。離別,這本來就是使人傷感,何況又碰上這深秋季節,徒增了幾許離愁別緒,這是多麼傷感惱人的情景。

悲歡離合在此一別,從此就要各分東西相隔萬里。

湛藍的天空,秋菊開滿了山野,秋風陣陣吹拂,一行大雁也從南往北飛。離別日當午,是誰把滿山的菊花染黃了?那分明是離人的眼淚……

在長亭石台,小芳與惠能對坐著,這邊,小芳從那個手袋裡拿出一瓶小酒、兩隻酒杯。

「阿能哥,請……請吃酒……」小芳端著酒杯,長吁短嘆,無限傷感地說。

惠能痴獃地拿著酒杯,「阿芳妹啊,什麼酒兒,還喝得下去……聞著就像水和土。假若就是真的水和土,也有些土的氣息,水的滋味呀……」

此刻,香氣四溢的美酒,之於惠能和小芳,清淡得如同水一樣,這裡邊多半是相思的淚水。

滑落在西邊的太陽,把餘輝灑在蒼茫的崖樓山上,小芳把那個裝有紅雞蛋的精緻手袋交給了惠能,兩情依依難別離。

小芳望著這落日餘輝,自知分別的時刻已到,心想:這長亭一別,不知他今晚露宿在哪裡?即使在夢中也再難尋覓了……

小芳望著落日慢慢地爬下了西山,彷彿中,似有一個聲音在向她呼喚:「此時再不走,你的阿能哥可能就走不成了;再不走,就會擔誤了他的神聖大業……

她一忍心,一轉身走出了十里長亭,頭也不回,斷然決然地徑自下山,消失在長亭對面那座石山之中……

惠能立於長亭,看小芳匆匆而去,不禁哭道:「小芳去矣,我將奈何?」凝淚而望,卻被一座石山隔斷。

惠能用手指道:「石山呀石山,為何要阻我望小芳之目?我要移開此山!」

話音剛落,只見那座石山慢慢開始移動,移至新新江邊的崖樓山腳之下。然而,惠能雖然感動了天地,移走了那座石山,但他已看不見小芳的身影了。

後來,因移動到新江邊那座石山其狀如舟,是當年惠能點化而成,人們便把那座石山叫做船山。

......

此情此景,又是何等的相似。只不過1300多年後的馮偉豪,卻沒有感動天地,移走那座船山,看不見小芳的身影;而小芳卻成為了當年能歌善舞的小芳。

馮偉豪佇立在古亭,望不見小芳遠去的身影,懷著凄愴的心情離開了古亭,經過10多個小時的跋涉,三百里曲曲彎彎的新江,已被馮偉豪走到了盡頭。

這天中午時分,馮偉豪來到了天河西江岸邊一座饅頭山上,在山坳拐彎處,看見一株被丟棄的菊花。

馮偉豪特別喜愛菊花。小時候,他和哥哥經常跟隨母親上山打柴,蕭瑟秋風時節,在樹木凋零、花草乾枯的蒼莽山野里,他經常會聞到一縷若有若無的淡淡花香。花香會將他吸引到一株株在蕭瑟秋風怒放的菊花前。

馮偉豪自小受他爹娘詩詞歌賦熏陶,頗有詩人騷客的才情,他深知菊花深秋盛開獨特的自然規律——菊花開后百花殺。

馮偉豪找來一根干樹枝,挖了一個穴,把那株丟棄的菊花種上去后,舉目四眺。發覺不遠處有一條溪澗,便從背囊里拿出口盅,到溪澗里裝了滿滿一盅清澈的溪水,澆灌在那株菊花周圍的泥土裡。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若干年後,這座荒蕪的饅頭山上長滿了菊花,每到深秋季節,花香十里。人們稱之為菊花山,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馮偉豪離開饅頭山,不日來到新江、天河交匯的天河鎮。

馮偉豪站在新江、天河交匯的三岔路口處。這裡,一條

大路通向省城和興新市,一條小徑在天河之畔蜿蜒。

大路寬闊平坦,是通往省城和興新市以及天河鎮的大道。但是,它在這裡拐向了東南,要繞三百里路程;小徑彎彎曲曲,崎嶇坎坷。

馮偉豪毅然選擇了走小路。

九曲十八彎的小徑,伸進層巒疊嶂的崇山峻岭之中。真箇是:人在小徑十八彎,路在九曲青山隱隱中,山在白雲悠悠里,雲在天地茫茫間……

馮偉豪風塵僕僕,一路向北。

前面,一座巍峨的大山擋住了去路。馮偉豪奮力向上跨越。

忽然,馮偉豪腳下一滑,重重地跌了一跤。他站起來后,用手擦掉臂上流出的血,繼續向上登越。

好不容易,馮偉豪來到一條狀如卧龍的峽谷。

行走在峽谷之中,時而是潺潺的流水聲,時而是飛瀑撲面......在瀑布的「轟轟」聲中,馮偉豪體會到了李白「飛流直下三百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意境,心潮不禁跟著澎湃起來......

忽然之間,眼前出現一大罕見奇觀:一尊神態逼真的「大佛」端坐在山脊之上。馮偉豪頭腦靈光一現,似有「思接千載」之感,彷彿看到了當年六祖惠能在此隱居面壁思索。

......

當他從那起超越千年的冥想之中回到眼前這尊「大佛」時,倍感人生的無常。

不知經過多少曲折的登越,終於,這座高聳入雲霄的魏魏大山被他踩在了腳下。

馮偉豪駐足眺望,但見主峰與次峰之間是連綿起伏的山頭,山脊是開闊的草坡,不時有野牛成群滿山奔走;在山之陽,竟是一片花海,漫山的杜鵑開得紅艷艷,滿山都是映山紅;在半山腰處,綠樹掩映著一座如夢似幻的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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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綠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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