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歌從新江來（2）
馮偉豪記得，他家鄉有一個一條大江叫天綠江，天綠江有一個水陸碼頭叫天江碼頭。
他小學畢業那年，考入興新市一中，在離開村到市一中報到的那天，小芳送馮偉豪來到天河碼頭，離愁別緒籠罩心間，默默無語......
就這樣，馮偉豪和小芳一路默默無語，行至天江碼頭。
新、錦二水會於興城北十里的天江，匯成天江注入西江，天河圩是天江的水陸碼頭，船隻集中點。
馮偉豪和小芳佇立天江碼頭，這時，只見在大霧瀰漫的江面上，一位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漁夫，獨自一人駕船在河上垂釣。
馮偉豪和小芳無心觀看霧鎖江天的寂靜情景，正想離去之際，忽然聽到從山那邊傳來樵夫的砍柴聲。
接著，河面上的大霧徐徐收起，在艷陽高照中，山上響起粗獷的山歌聲，河面的漁家姑娘也站在船頭唱起了漁歌：
山上阿哥哩要小心啊，
虎豹豺狼會傷人哩，
阿哥打柴辛苦哩，
等妹捉條大魚送給阿哥做飯菜。
山上阿哥也對唱起來:
金鳳呼喊凰自來，
阿妹心意哥領會，
願妹潛落龍宮去，
捉條蛟龍哥做菜。
馮偉豪九歲便跟著哥哥上山打柴，一聽到山上樵夫的砍柴聲，覺得十分親切，便向著剛才唱山歌的姑娘，問：「敢問姑娘，剛才你是和山上的阿哥對唱嗎？」
那位漁家姑娘聽馮偉豪這麼一問，哈哈大笑道：「不是的。每天我們漁家女和山上打柴仔都是這樣一唱一和的。」
馮偉豪挺羨慕地：「哦，原來是這樣……」
那位姑娘見馮偉豪和小芳好像對附近的人和事不熟悉，就向他們講了與對歌有關的故事——
小時候，聽我爺爺講：有一個漁家姑娘，姓李名江英，每天一早起來后打扮妥當，就站在船頭向山上唱起漁歌來。
附近村莊有個打柴仔，姓張名大青，同樣每天一早就上山砍柴。
他每當聽到江英的歌聲，就對唱起來。他們一來一往，用歌聲表達情意。
一天，江英約大青到她船上相會，阿青滿口應承。
兩人相見，猶如乾柴烈火，一點即著。
正當他倆並排坐在一起時，卻被江英的阿爹看見了。
他一時火起，破口大罵起女兒來：「一個打柴仔，日無隔餐糧，你嫁給了他，豈不受苦一世？這門親事，我絕不同意！」罵罷便舉起船漿向江英打去。
江英奪過船漿，折成兩段。丟落江中。
江英的反抗，更激起了她阿爹的憤慨，他把滿腔的怒火轉到大青身上，一把將他推下江中。
打柴的大青，善於爬山，卻從來沒有學過游水。
他大口大口地吞著江水，很快便沉入江底。
江英看在眼裡，痛在心上，縱身跳落江里，去救大青，很快便把大青救上岸來，背起就走。
在密林深處，她解開大青的濕衣，口對口吸出他肚裡的水。然後點起火，替他烤衣服。
大青蘇醒過來，看見自己躺在江英的身邊，立即明了一切。
他痛苦地說：「阿英妹，你阿爹不同意，那就算了。你趕快回去吧，免得別人議論。」
江英不等他說完，就搶著說：「阿青哥，我的心早已屬於你了，誰也阻擋不了。等下我和你一起回家，稟告雙親，明天就結婚。」
大青見她態度堅決，也只好應允了。江英一邊給他烤衣服，一邊低聲唱起了情歌：
哥是樹來妹是藤，藤靠樹來往上長；
妹靠阿哥過一世，恩恩愛愛日子長！
大青聽了，心裡甜滋滋的，臉上熱辣辣的，禁不住將她摟得更緊了。
兩人就在這山林里訂下了終身。
但當他倆高高興興地回家向大青雙親提出要結婚時，誰知他們卻滿臉不高興：我們家祖宗十八代都沒人娶「蛋家妹」的規矩，你們倆要結婚，我們是絕對不同意的，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江英一聽，淚如雨下，大青也非常痛苦。
他們雙雙跪下苦苦哀求，但是大青爹媽，卻怎麼也不同意。
他們有苦無處訴，但又難分難捨，他們對天盟誓，生不能成眷屬，死亦要結成雙，於是雙雙摟抱著跳下了江。
就在他倆跳下去后不久，河面上出現了一對鴛鴦，相互嬉戲。
有時，它們又一起飛上山，「咕咕」地唱起歌來。
從那個時候起，天江的江面上不時迴響著這樣的對歌：
哥是樹來妹是藤，
藤纏樹來不分離；
妹和阿哥要成婚，
生在一起死一起。
妹是藤來哥是樹，
藤纏樹來纏到死；
可恨爹娘太糊塗，
害死一對好夫妻。
歌聲委婉，悲切，聽者無不淚下。每當人們在茶餘飯後聽到這凄涼的歌聲，就使人想起這對不幸的情侶。
那位漁家姑娘說罷，忍不住又多看了馮偉豪和小芳一眼，
馮偉豪身上的一股靈氣，而那種有靈性的神韻，不是每個人都能捕捉到的；而小芳美得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仙子，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回眸亦是傾城。
從天地交合陰陽協調中獲取靈性，致使馮偉豪對於生命、愛情與生活具有一種本能而浪漫的意識，從而使他的人生處世藝術獨闢蹊徑，自成風格。
一個人的經歷未必在臉上，更是在心中，那位漁家姑娘僅此匆匆一眼，似乎已讀懂馮偉豪和小芳之間的關係，不無羨慕地說：「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馮偉豪和小芳聽了那位漁家姑娘的溢美之言，聽著河面上不時迴響著的對歌，真是別樣心事在心頭。
……
馮偉豪與小芳和那位漁家姑娘告別後，信步來到了雲霧山腳下。
雲霧山，海拔755米位於天河城北60里的天綠境內。泛舟遠望，疊嶂排雲，點蒼染黛，青翠欲滴，渾然天成。
天綠，這片古老的土地具有悠久的歷史，秦漢時期的香火幾千年如縷不息綿延。自南向北縱貫天綠域內的天江，波光漣灧，秀麗明媚，給江岸兩邊的天綠大地平添幾分靈氣。同時，也澆灌出兩岸的秀麗風情。
馮偉豪記得，他家鄉有一個一條大江叫新江，新江有一個水陸碼頭叫新江碼頭。
他小學畢業那年，考入興新市一中，在離開村到鎮中報到的那天，小芳送馮偉豪來到新江碼頭，離愁別緒籠罩心間，默默無語......
就這樣，馮偉豪和小芳一路默默無語，行至新江碼頭。
新、錦二水會於興城北十里的新江，匯成新江注入西江，天河圩是新江的水陸碼頭，船隻集中點。
馮偉豪和小芳佇立新江碼頭，這時，只見在大霧瀰漫的江面上，一位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漁夫，獨自一人駕船在河上垂釣。
馮偉豪和小芳無心觀看霧鎖江天的寂靜情景，正想離去之際，忽然聽到從山那邊傳來樵夫的砍柴聲。
接著，江面上的大霧徐徐收起，在艷陽高照中，山上響起粗獷的山歌聲，江面的漁家姑娘也站在船頭唱起了漁歌：
山上阿哥要小心啊，
虎豹豺狼會傷人哩，
阿哥打柴夠辛苦哩，
妹捉條大魚送阿哥。
山上阿哥也對唱起來:
金鳳呼喊凰自來，
阿妹心意哥領會，
願妹潛落龍宮去，
捉條蛟龍哥做菜。
馮偉豪九歲便跟著哥哥上山打柴，一聽到山上樵夫的砍柴聲，覺得十分親切，便向著剛才唱山歌的姑娘，問：「敢問姑娘，剛才你是和山上的阿哥對唱嗎？」
那位漁家姑娘聽馮偉豪這麼一問，哈哈大笑道：「不是的。每天我們漁家女和山上打柴仔都是這樣一唱一和的。」
馮偉豪挺羨慕地：「哦，原來是這樣……」
那位姑娘見馮偉豪和小芳好像對過去的人和事不熟悉，就向他們講了與對歌有關的故事——
小時候，聽我爺爺講：有一個漁家姑娘，姓李名江英，每天一早起來后打扮妥當，就站在船頭向山上唱起漁歌來。
附近村莊有個打柴仔，姓張名大青，同樣每天一早就上山砍柴。
他每當聽到江英的歌聲，就對唱起來。他們一來一往，用歌聲表達情意。
一天，江英約大青到她船上相會，阿青滿口應承。
兩人相見，猶如乾柴烈火，一點即著。
正當他倆並排坐在一起時，卻被江英的阿爹看見了。
他一時火起，破口大罵起女兒來：「一個打柴仔，日無隔餐糧，你嫁給了他，豈不受苦一世？這門親事，我絕不同意！」罵罷便舉起船漿向江英打去。
江英奪過船漿，折成兩段。丟落江中。
江英的反抗，更激起了她阿爹的憤慨，他把滿腔的怒火轉到大青身上，一把將他推下江中。
打柴的大青，善於爬山，卻從來沒有學過游水。
他大口大口地吞著江水，很快便沉入江底。
江英看在眼裡，痛在心上，縱身跳落江里，去救大青，很快便把大青救上岸來，背起就走。
在密林深處，她解開大青的濕衣，口對口吸出他肚裡的水。然後點起火，替他烤衣服。
大青蘇醒過來，看見自己躺在江英的身邊，立即明了一切。
他痛苦地說：「阿英妹，你阿爹不同意，那就算了。你趕快回去吧，免得別人議論。」
江英不等他說完，就搶著說：「阿青哥，我的心早已屬於你了，誰也阻擋不了。等下我和你一起回家，稟告雙親，明天就結婚。」
大青見她態度堅決，也只好應允了。江英一邊給他烤衣服，一邊低聲唱起了情歌：
哥是樹來妹是藤，藤靠樹來往上長；
妹靠阿哥過一世，恩恩愛愛日子長！
大青聽了，心裡甜滋滋的，臉上熱辣辣的，禁不住將她摟得更緊了。
兩人就在這山林里訂下了終身。
但當他倆高高興興地回家向大青雙親提出要結婚時，誰知他們卻滿臉不高興：我們家祖宗十八代都沒人娶「蛋家妹」的規矩，你們倆要結婚，我們是絕對不同意的，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江英一聽，淚如雨下，大青也非常痛苦。
他們雙雙跪下苦苦哀求，但是大青爹媽，卻怎麼也不同意。
他們有苦無處訴，但又難分難捨，他們對天盟誓，生不能成眷屬，死亦要結成雙，於是雙雙摟抱著跳下了江。
就在他倆跳下去后不久，江面上出現了一對鴛鴦，相互嬉戲。
有時，它們又一起飛上山，「咕咕」地唱起歌來。
從那個時候起，新江的江面上不時迴響著這樣的對歌：
哥是樹來妹是藤，
藤纏樹來不分離；
妹和阿哥要成婚，
生在一起死一起。
妹是藤來哥是樹，
藤纏樹來纏到死；
可恨爹娘太糊塗，
害死一對好夫妻。
歌聲委婉，悲切，聽者無不淚下。每當人們在茶餘飯後聽到這凄涼的歌聲，就使人想起這對不幸的情侶。
那位漁家姑娘說罷，忍不住又多看了馮偉豪和小芳一眼，
馮偉豪身上的一股靈氣，而那種有靈性的神韻，不是每個人都能捕捉到的；而小芳美得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仙子，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回眸亦是傾城。
從天地交合陰陽協調中獲取靈性，致使馮偉豪對於生命、愛情與生活具有一種本能而浪漫的意識，從而使他的人生處世藝術獨闢蹊徑，自成風格。
一個人的經歷未必在臉上，更是在心中，那位漁家姑娘僅此匆匆一眼，似乎已讀懂馮偉豪和小芳之間的關係，不無羨慕地說：「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馮偉豪和小芳聽了那位漁家姑娘的溢美之言，聽著江面上不時迴響著的對歌，真是別樣心事在心頭。
……
馮偉豪與小芳和那位漁家姑娘告別後，信步來到了雲霧山腳下。
雲霧山，海拔755米位於天河城北60里的天綠境內。泛舟遠望，疊嶂排雲，點蒼染黛，青翠欲滴，渾然天成。
天綠，這片古老的土地具有悠久的歷史，秦漢時期的香火幾千年如縷不息綿延。自南向北縱貫天綠域內的新江，波光漣灧，秀麗明媚，給江岸兩邊的天綠大地平添幾分靈氣。同時，也澆灌出兩岸的秀麗風情。
江岸之西有座氣勢峻嶒的高山，名叫雲霧山，山上綠樹郁蔥，清溪潺潺，百鳥啁啾，四季皆春；山下有一古亭——十里長亭。
今天，小芳送馮偉豪出村到城裡求學，送至這十里長亭，離別，這本來就是使人傷感，何況又碰上這深秋季節，徒增了幾許離愁別緒，這是多麼傷感惱人的情景。
湛藍的天空，秋菊開滿了山野，秋風陣陣吹拂，一行大雁也從南往北飛。離別日當午，是誰把滿山的楓葉染紅了？那是離人的眼淚……
古道旁，萋萋芳草長亭外。柳絲雖長，卻難系住遠行人的腳，恨不能使疏林一直掛住那斜陽。
怎奈蒼天弄人，剛結束了六年同窗共奮讀之歡樂，卻又已開始了別離之愁。小芳雖年紀尚輕，但已長到和丁宛長當年的歲數，已是長得山花般俏麗，黃鶯般歌喉，懂得男女愛戀之情。聽馮偉豪說「要走了」，人頓時消瘦下來；遠遠地望見十里長亭，人更消瘦了：這離愁別緒的刻骨相思之苦，試問有誰能理解？
馮偉豪看著難捨難分的小芳，無限深情地：「阿芳妹呀，今天怎麼沒有打扮？」
「唉！」小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一陣酸楚湧上心頭，心裡話：阿豪哥，你哪裡知道我的心裡呵！看見你背著行裝，準備遠去，不由得令我難過傷感，那還有什麼心情去打扮呀？怎麼不愁煞人呀？從今往後，唯有望空翹首，候哥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