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擬把情愁鳴桂魄
北寒帝國地處旭日帝國北端，八百萬平方公里土地大部分地區終年積雪覆蓋。烏日雪山從旭日帝國北山省延伸入北寒帝國，貫穿數百公里，連綿起伏，巍峨雄壯。雖然北寒帝國大部分面積地處苦寒之地，但由於疆域內礦產資源豐富，加上盛產幾種用途廣泛的特產，北寒帝國的國民倒也過著豐衣足食、與世無爭的生活。
北寒帝國帝王宮，全世界頂級豪華的宮殿之一。通身以北寒帝國特產冰玉為主框架，花費黃金數千噸、寶石數百噸為裝飾，外觀奢美而華貴。內部由於冰玉特性所帶來的冬暖夏涼，蚊蟲不生。帝王宮北苑外事館內，一張晶瑩通透的冰玉桌兩端正坐著兩人。對著門端坐的一人，面色紅潤，頭髮鬍子卻已斑白，正是旭日帝國生命科學研究院副院長、長春丹研究項目總負責人關丙全。他對面坐著的一人，年約四十，濃眉大眼，器宇軒昂，威而不怒，笑即生風。這正是北寒帝國帝王第七嫡子，主管外事的內閣大臣——克蘭羅特。
「克蘭殿下，我作為旭日帝國特使誠心求購貴國千年冰焱草，來貴國已經數月，貴國卻以各種原因為搪塞，實在是令人失望。」關丙全的臉上，隱隱帶著怒意，一張本來紅潤的臉竟然漲得有些血紅
「關大人稍安勿躁。大人在生命科學領域所取得的成就，千百年來無人能及。大人蒞臨鄙國數月實在是鄙國的無上光榮，我等怎敢怠慢大人……之所以讓大人在此逗留數月，確是因為鄙國千年冰焱草數量有限，不能滿足大人所需，這段時間鄙國更是竭盡全力四處收集，希望能為大人略盡綿薄之力。」克蘭臉上帶著一絲微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數量有限？」關丙全怒目圓瞪。「泱泱北寒帝國，八百萬平方公里國土幾乎大部分地區都是冰焱草適生之地，皇室更建有藥材生產基地數百處。三株千年冰焱草，對於其他國家可能困難，對貴國而言只怕還不至於難倒你這個七王子吧。我國禮誠相待、重金求購，卻落得如此境地……殿下不要欺人太甚！」
「冰焱草鄙國確遍地有生，可是千年冰焱草何其珍貴？重金求購？有的東西不是金錢所能夠衡量的……」克蘭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架勢。
「那麼依殿下之間，我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換取這千年冰焱草呢？我雖為帝國特使，實際上權力也就那麼一丁點，相比殿下也應該知道。如果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可以盡量滿足殿下的要求。」
「如果大人真心誠意地想得到千年冰焱草，那麼就得拿出足夠的誠意來。如千年冰焱草這樣的稀罕之物，貴國應該還是有不少的吧……比如長春丹藥方……」
關丙全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卻沒有一絲驚異，接著一聲大笑。「哈哈，貴國原來是覬覦我長春丹方啊……」
「並非覬覦，只是鄙國對稀有藥方的研究還是非常有興趣的，只要是為人類社會有益的藥物，鄙國都不介意花費巨大人力物力研究。像長春丹這等造福人類的丹藥能夠研製成功，實在是人類一大幸事。」克蘭有些認真地說。
「假正經，只怕有了這種丹藥，你們皇室才能更長時間的統治帝國……」關丙全心裡暗暗想著，嘴上卻是另外一種說辭。「尊敬的克蘭殿下，這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這藥方的重要性，自從藥方出土以來，我國國王萬分重視，立即成立了研究工作專項小組，並投入大量資金，以求能以最快速度成功煉製丹藥。丹方的內容則是嚴格保密，除了我之外，只有很少幾個核心成員知曉。如果貴國取得了藥方，並且成功製造出來，只怕我們幾人性命堪憂。」
「關大人，我知道獲取長春丹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鄙國為人類做貢獻的想法始終不變。鄙國是否能同貴國以合作關係，共同研究長春丹方，為人類謀福祉呢？。」
「合作？也不是不行！如果貴國提供足夠的千年冰焱草，一旦丹藥煉成，其中的兩成丹藥歸貴國所有，如何？」關丙全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想的卻完全是另外回事。「合作？為人類謀福祉？只怕你著緊的是這丹藥。算來那烏赫老國王只怕也沒幾日可活了……」
「兩成是不是太少了？畢竟千年冰焱草乃我國特產，到其他任何地方，也不可能找到足夠多數量來保證丹藥的研究。如果你想得到足夠多的千年冰焱草，丹藥必須分給鄙國四成。」
「四成？殿下真是獅子大開口啊！說到珍貴，長春丹的其他幾種材料哪樣比不上千年冰焱草？其中一種，就是收刮整個世界，也不見得能找出幾株來。這麼多材料中的一種材料就要我付出四成？要是我去其他國家求購材料，這個要我四成，那個也要我四成，那我國豈不成了冤大頭，白忙活一場了？」
「哈哈，關大人不愧是關大人，這丹藥的材料保密工作還真做的滴水不漏啊。如果不是關大人在烈日帝國重金收購千年火龍果，鄙國還不知道長春丹方的出世。說來烈日帝國那個四王子也真是傻……」
「好了，兩成五，多一點我也不想談下去了。」關丙全有點怒意地打斷了克蘭的話。
「好，兩成五就兩成五吧，但是貴方必須接受鄙國派出的人員加入你們的團隊。」
「加入？在研究方面，我國的研究人員都是千挑萬選的精銳，在研究人力上已經足夠了，而且我們這個團隊已經磨合了很長時間，我不希望其他不熟悉的人員加入進來，陡增變數。」
「關大人所言極是了，但是如果我不派一個手下看著，這許多的千年冰焱草，我要怎麼才能放下心來呢。更何況，多一個能文能武的保鏢，對於關大人有百利而無一害啊。」
關丙全頓時無言，心裡則早罵開了。「居然想安插一個人在我身邊監視我？並且聽口氣還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好手，想在要緊的關頭用武力要挾我？克蘭啊克蘭，你可真是不簡單啊……」
「關大人，還有一件點我想你記住，我希望在我們交易這件事上，只有你知我知，畢竟有的人活的時間太長對你我皆無好處……」說完與關丙全對視一眼，再無他言。
旭日帝國朝陽市赤沙渡。
落霞漸褪，華燈初上，靜謐的月光慵懶地灑在沙灘上，偶有一絲涼風拂過，令人神清氣爽。夜幕的降臨，喚醒了赤沙渡夜市的生機。忙著支起攤位的小販、來來往往成雙入對的情侶，好一派繁忙景象。
紅潮退卻，李麟和張雪仍站在原地，四目對望。
「李麟，陪我到江邊走走好嗎？」張雪突然溫柔地開口。
「嗯……」
兩人一左一右朝江邊走去，張雪在前，李麟在後，兩人之間始終保持半個身位。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人知道兩人各自心裡在想些什麼，寂靜的氣氛中去偏偏有周圍江水奔騰的聲音，是忐忑，是煎熬。
張雪突然停下，望著天上斜掛的彎鉤。「李麟，我給你吹首曲子吧……」
「嗯……」
一雙圓潤白皙的葇荑，如藤蔓般纏繞在通身晶瑩剔透的玉笛，這兩種最純粹的白交融在一起，那麼的乾淨，那麼的和諧，偏又一抹紅素印了上來，在視覺上的衝擊，讓人目眩神迷。
雙眼還沉醉著無法自拔，耳朵又沐浴在如泣如訴的笛聲中，微微顫動。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啊，李麟感覺自己如騰雲駕霧，時而歡心暗賞，時而黯然神傷。下一刻身體似乎已經失去控制，隨著節拍，手足狂舞……
笛聲驟止，李麟經歷著這場感官盛宴，整個人幾乎依戀上這種感覺，再無其他知覺。
身旁的張雪，只怔怔的望著月亮……
「讓我考慮一下……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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