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動結繭，主動破殼

「怎麼？計劃有什麼變動嗎？」傑森看著擋在他面前的蝙蝠俠，歪了歪頭：「我得先把奈特安頓好……」

「我想知道你和你們監護人的具體能力。」蝙蝠低沉的聲音在走廊里回蕩：「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傑森.彼得.陶德。」

康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在了傑森跟奈特身前。不過很快，他被傑森低聲呵止了：「看起來這個世界的我也成為了紅頭罩？」

他滿意地看到蝙蝠俠為此僵硬了一瞬間，冷笑了兩聲：「我說了，我需要先把奈特安頓好。等會去把超人綁回來的路上我會跟小紅說明的。」

沒等蝙蝠俠回應，傑森已經把奈特豎著抗了起來，讓人的肚子壓在自己的肩膀上，扶住他的后腰，托著他的大腿，大步從蝙蝠俠垂在地上的黑色披風角上跨過，頭也不回地走了。

康納跟了兩步，停下來沖著看不出情緒的黑暗騎士點點頭，繞開著跟了上去。他們走得很快，沒消一會兒，他們就走回了那個小小的會議室。

「康納，計劃不變，你留在這裡，看著奈特。」傑森查看了一下隨身魔法小包袱里的小裝備，從其中拿出了一個通訊器塞到了康納手裡：「時刻保持雙向聯繫，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一步也不能離開這裡。」

康納捏著通訊器點點頭，接著突然頓了一下，猶豫著發問：「什麼情況才算是特殊情況？」

「……這個你自己看著辦。既然我們這兒的魔法已經失效了，我懷疑超人那邊也會出問題。」傑森敲敲自己的紅腦袋，有些頭疼。

被蝙蝠俠一語道出身份到不是什麼大事，奈特的魔法失效了才是真正的問題。在蝙蝠俠出現之後，傑森就下意識地檢查了地點，排除了蝙蝠出現的原因，以及，順手檢查了魔法運作情況。

「如果有問題一定要叫我。」康納看著正在把門帶上的傑森，連忙加了一句，生怕對方聽不見似的大聲喊著，被大力關上的門以及通訊器里即時傳出來的聲音懟住了。

「學著使用科技設備康納！」

大男孩在滋滋的電流聲里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控制了力氣，保證自己並不會把這個人類智慧的結晶之一給捏碎。

這個真的沒有大聲喊好用嘛。康納撇撇嘴，想了想，還是把那個小東西跟沉睡著的奈特一起放在了桌子上，安靜地坐在了凳子上，盯著奈特隨著呼吸一顫一顫的睫毛髮起了呆。

第一小隊在夜翼出色的領導力和行動力下，已經已經離開這個臨時基地十分鐘，原本臨時基地的作用就是針對超人，所以其實這個地方距離超人躺平的位置並不算遠。

奈特的到來可以說是洛基原本計劃的延時效果，或者說，這就是他原本的計劃。

在奈特出現之前，洛基與蝙蝠家合作抓捕超人的計劃，似乎只是稍稍有了開始的苗頭，就被掐死在了搖籃里。

但是作為詭計之神，就算是有其他的計劃，他的planB也可不在蝙蝠俠的認知範圍之中。

雖然蝙蝠俠對洛基的來歷和他的另一個計劃有些小小的猜想，但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態度真誠卻滿口謊言的男人的planB會幾乎要去他半條命。

不過，現在再說什麼都有些太遲了。他們需要把將超人關起來的計劃接著延續下去。

傑森跨上這個世界的紅頭罩備用的重機車，滿意地輕輕拍了拍好姑娘的車身。

頭罩過濾了迎面吹來的風聲，內里完全沒有雜音的通訊系統已經跟紅羅賓的電腦接上了線：「怎麼樣替代品，有什麼要幫你的蝙蝠老爹問的？」

與談正事時的狀態不同，傑森話語里絲毫不掩飾的敵意讓紅羅賓不適應地皺起了眉頭：「我現在不是羅賓。」頓了頓，他補充到：「並且我從前就很崇拜你，我是說，另一個你。」

傑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看起來並不感性的紅羅賓到底在說什麼，他暗自嘆了口氣，語氣軟化下來：「……whatever，你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就問，等會開始幹活了我可不會理你。」

「關於你們身上的魔法……等等！」男孩的聲音有些失控：「各位！準備好氪石和紅太陽燈！超人醒過來了！」

「該死！」傑森猛地加速，揚起一片灰塵，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就像他擔心的那樣，超人身上的魔法也出現了問題。

紅羅賓在傑森的耳邊狠嘖了一聲，厲聲問道：「你在幹什麼！頭罩！」

「我知道我在幹什麼鳥寶寶，」傑森壓低了身子，把重機車開的像頂級賽車一樣：「如果我們的問答環節剛剛還在繼續，你知道現在所有人里，會魔法的應該就剩我一個了。」

紅羅賓愣了一下，很快地冷靜了下來。他一邊切著還沒有被損毀和遮擋的監控，觀察著醒來的超人，一邊立刻聯繫上了帶著第一小隊的大哥：「夜翼，立刻帶著第一小隊隱蔽起來，向東。」

超人漂浮在離地兩米左右的空中，雙眼睜開彷彿只是為了釋放熱視線，緩慢向前平移，行進方向是直線向西，狀態是沒有停頓地地摧毀著路上一切障礙物。

他對面前的障礙不遺餘力地摧毀，但是同時，他又對除了正前方以外的環境似乎又沒有一絲一毫的感知。

夜翼趴在屋頂，眼見著超人從他眼前不到四十米的距離飄過去。

機車的轟鳴聲伴隨著刺耳的側剎車戛然而止，傑森在距離超人兩百米遠的空地上將重機車停住。

輕巧地跨下車，他抬手摘下頭罩，掌心的微光一閃而過，圓滾滾的紅桶被細長漂亮的魔杖小姐代替。

看起來只是帶了一根小木棍的傑森跟超人面對面，緩慢地走近了突然停止繼續攻擊並且停止繼續前進的超人。

「準備好氪石鳥寶寶，」傑森低聲說到，沒有紅頭罩內的通訊系統，身上被藏上的小東西們也好好地發揮了他們的作用：「我可不確定我的魔法會不會出什麼漏子。」

…………

「去你的三十一分二十六秒，我限你在三十分之前放我出去！」奈特吼著撞向堅硬的阻擋物，在石塊飛濺，爆炸與子彈齊飛的背景音里，小小的守宮撞上硬質金屬的聲音是那麼的不顯眼。

「您應該冷靜下來觀察外界發生的事情，就像您會做的那樣。」祂不咸不淡地說到。

「我在，做，奈特，會做的事情！」守宮一邊撞牆，一邊一頓一頓地說到：「我，就是，奈特！」

「您說的算。」祂敷衍到，沒有絲毫要把人放出去的意思。但是那個時間限制，讓奈特無論如何都不能安定下來好好觀察外界。

在奈特的眼中，傑森自然是傑森。他一眼就看出來，自己原本放在自家崽身上的魔法已經失效，但是圍巾還好好圍在對方的脖子上讓他稍稍安心了些。

在祂的干預下，現實與夢境扭曲交錯，超人雖然看不到眼前出現的人，但是在他的意識中那裡確實存在一個人——thejoker。

「你到底想幹什麼！」奈特繞著整個空間轉了一圈，連頭頂也沒有放過，卻完全沒有找到一絲一毫的縫隙。

祂不再回答，隱匿了之後，奈特再也無法感知祂的存在。

看著仍舊無知無覺地飄在那裡的超人，奈特吐出一串流利連貫的髒話，加大了魔力輸出。

…………

傑森在短時間內，銷毀了身上蝙蝠夜翼還有紅羅賓黏上來的小玩意，並不打算讓他們聽到或者看到他念咒語的樣子。

唯一留下的那個……

「康納，能聽到我說話嗎？」傑森微微偏頭，向領口的位置低聲說到。

康納的聲音和呼吸間的噴氣聲透過揚聲器傳到傑森的耳朵里：「我能聽到的，哥，你那邊怎麼樣？」

「看起來不太妙。」傑森眯起眼睛，架好了姿勢遠遠觀察著那個暫時動也不動地飄在空中的超人：「他看起來不像是清醒的狀態，我不太確定應該對他用對人咒語還是對物咒語。」

「……那可真是不太妙，需要我直接過去嗎？」康納聽起來躍躍欲試。

傑森舉起魔杖，哼了一聲：「當然不，氪星寶寶，好好看著奈特時刻報告情況，明白嗎？」

「yessir！」康納似乎是猛地站起來了，椅子腿嘩啦在地上的聲音刺激的傑森皺起了眉頭：「現在，安靜點，來試試這個把藍大個。」

「倒掛金鐘！」

白色的光芒從魔杖頂端湧出，遠遠的向那個標靶飛去。作為一個惡作劇魔咒來說，這可是個不太容易到達的距離。

不過，這是傑森魔力範圍內能夠掌握的，範圍最遠的咒語，具體射程在三百米左右——他們無聊到實驗過的。

而在超人的「夢」里，小丑大笑著沖他丟了一顆導彈……

先不管讓小丑這個純粹地人類丟出一顆導彈到底是什麼有悖常理的事情，超人自身能相信這樣的事件，並且把它反饋到夢境里……這讓奈特懷疑超人所謂擁有著的超級大腦，到底是不是個擺設。

不過，他在下一刻瞪大了眼睛，沒了功夫去想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超人準確的用他人類肉眼無法即時捕捉的速度，準確地躲開了那個「導彈」，一把拽住了「小丑」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

「統統石化！」一個咒語脫口而出。

「一個好消息，」傑森雙腳里地，他抓住超人的手腕，努力掙了兩下，還有閑心在凝聚的熱視線下開個玩笑：「我現在能在超人身上用個瞬發咒語。」

最後一個詞剛落下，熱視線沖著傑森腦袋的位置射出。

奈特在超人的腦子裡幾乎用尖叫為自己整出一條通路來。不是因為傑森差點被這束熱視線擊中，而是因為超人手裡那條隨風飄動的粉紅色貓貓圍脖——傑森為了掙脫超人的控制主動把它解了下來。

而現在，除了身上勉強能擋子彈的裝備以及手裡的魔杖小姐，傑森aka紅頭罩，在失智的人間之神面前，沒有任何的防禦力。

「附加一個壞消息，」傑森繼續說到：「咒語對他無效。」

高高在上的超人隨手丟開了那塊輕飄飄的布料，再一次聚起了熱視線。

躲不開，傑森再一次確認了人與氪星人確實不是一個物種的東西。魔杖揮舞，銀白色的光亮擴散成薄膜狀的護盾，與熾熱的紅色光線撞在一起。

雞蛋殼磕在桌子上一樣的聲音，傑森在鋪天蓋地的紅光里甚至還走了神。他開口，聲音很低，但是另一個人總是能準確地聽到，就算是沒有通訊器也能準確地抓到這個時機。

當然不會是因為什麼狗屁的心靈感應，只是因為他總是被關注著，理所應當。

「康納。」

超人的熱視線驟然衝天而起，像是演唱會上的一道氛圍射線，在死寂的氛圍里莫名有一種好笑的錯覺。

突然在所有人眼前出現的年輕人板著臉，懷裡橫抱著那個方才還在性命攸關的危險中的男人，眼見著傑森哪也沒傷到，驟然軟了神色。肉眼可見的委屈。

「傑伊——你應該早點叫我的。」

超人可不會管什麼來的快不快，早不早。但是在他的世界里，一切再一次轉變。

超人，曾經的克拉克，曾經的他自己，抱著那樣纖細易折的露易絲，無自知地把她帶到了那個冰冷的，黑暗的宇宙中。

或許這個場面要是真實地放在超人的夢裡，奈特會為此笑上個一年半載，但是此時此刻，他只想更快一些，更快一些地掙脫出去。

距離三十一分二十六秒的時間線，只剩不到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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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樂，祝各位2021年健健康康，越過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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