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搭訕

「我真傻，真的……」

「我求求你快停吧，你都說多少遍了！」

男孩跳坐到奈特的肩膀上，死死捂住了對方還要繼續叭叭的嘴：「你再繼續復讀這一句話我就要瘋了。」

「唔唔嗚！嗚嗚！」

由於復讀了太長時間，男孩都能從眼前這人陰陽頓挫的調子里辨認出他又復讀了一遍——我真傻，真的。

「我一開始就不該讓你來我這。」男孩憤憤地把奈特的頭當桌子錘了一下，放棄了繼續捂人嘴的動作。

奈特哎呦了一聲，抬手扶著男孩的大腿，以免他掉下去。他垂著眼看向遙遠的地面，語氣是佯裝的蕭瑟：「要是你不讓我見到你，我現在就要更難過了——你真的捨得一個無辜的，可愛的，勇敢的陌生人傷心嗎？」

男孩哼了一聲，啪得一巴掌拍在奈特的額頭上：「你一來我這，就不停地說'我真傻，真的'再沒說別的話，我怎麼知道你幹了什麼糟心事？」

「唉，我真傻，真的……」

「停！說正事！不許用語氣詞！也不許再說那句話了！」

奈特雙手撐著天台的邊緣往外挪了挪，一個弓腰前推，落在了另一棟上升到腳下的樓頂上的天台里，就這麼扛著男孩站了起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奈特抬腳往前垮了一步，他跨進了那個商場里：「就是本來我準備去超市裡吃點免費品嘗的小蛋糕，但是我和一群倒霉蛋被一堆小丑們圍起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坐在肩膀上的男孩開始發抖。奈特好像沒怎麼仔細辨認，只是認真地繼續還原著場景。

「我躲在這裡。」

看起來特別茂盛的植物佔據了整個角落，綠油油地長勢喜人。

男孩伸手摸了摸寬大的葉片，悶悶地出聲：「看起來是個很適合躲起來的地方。」

「哈，要不然我怎麼會選擇躲在這……接著說，我在這躲著呢，然後冒出來了個綠色頭髮的瘋子。」

突然出現在鋼琴上的小丑從鋼琴上跳了下來，騰騰地走向了這裡，奈特安撫似的拍拍男孩的腿，帶著他站的遠了些：「他說要表演，啦著我就跑到鋼琴上了。」

男孩猛地揪住奈特的頭髮，尖聲叫起來：「你不能讓他帶走，帶走你！他是個瘋子！他會傷害你的！」

「對對，我知道他是個瘋的，放輕鬆男孩，他沒佔到便宜，看——」奈特沒想到小孩反應那麼大，他下意識地抬起胳膊，把男孩舉著越過頭頂然後抱到了懷裡：「他最後傷的比我嚴重。」

小孩眼前一花，一切都飛快地結束了。

奈特和小丑排並排的倒在地上。和事實不大一樣的是，奈特看起來像是一個沉睡中的漂亮王子，而小丑看起來像是有一個電餅鐺形狀的頭，扁扁的一片烙在地上。

周圍原本黑壓壓的人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成一片的高大貓貓。

「你把，小丑的頭打成這樣了？」男孩的聲音裡帶著嚴重的遲疑和懷疑：「還沒有一丁點的血？」

「你知道我需要美化一下我的記憶好吧，不然我這一天天過的也太難受了。」奈特不以為意地撇撇嘴：「雖然沒有平整到這種地步，我敢打包票，他的後腦勺和鼻樑骨肯定已經不那麼完整了。」

「然後，那是什麼？」男孩的手指向黑色的大貓，眯著眼問道。他總覺得那個形狀很是眼熟。

奈特扭頭看了一眼，哈哈了兩聲：「你知道，他之前看起來像是要揍我，但是他又是個好人救了我……蝙蝠俠啦是蝙蝠俠，我有點害怕蝙蝠俠，但是誰會討厭大貓貓呢？」

男孩拽著奈特胸口的布料張大了嘴，半晌，他喃喃到：「可真有你的……」

「我叫奈特，奈特.澤比斯。你叫什麼？」見縫插針地自報家門，奈特看著眼熟的男孩笑了笑：「你看，我都告訴你我的近況了，雖然很糟糕……咳，但是起碼你應該能多信我一點了吧。」

「……叫我Jason就行。」男孩安靜了一會兒，這樣回答道。

他推了推奈特，主動落在了地上，眨眼間換上了奈特看了好幾天的衣服。

他們從寬敞明亮的超市大廳落到了陰暗潮濕的小屋子裡，從角落裡蜿蜒而出的繩子毒蛇一樣主動向長大了些的男孩身上攀，逐漸收緊，看起來就要變成奈特常見的模樣。

不過這一次，奈特抓住了那些繩子。

「總算是抓住你們了，哈哈。」青年興奮地大力扯開那些繩子，動作之乾脆讓Jason愣在原地。

「我之前能看到你，看了好幾天了。」奈特撓撓頭：「之前就想著把你身上的繩子扒開，今天總算是做到了。哈，所以，還不算很糟，今天還不錯。」

「你的名字聽起來特耳熟的，在很久以前我們在哪認識嗎？」奈特捏著蠢蠢欲動的繩子，歪頭笑得開心。

Jason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答到：「不，我們從來沒見過。」

「是嗎？我總覺得傑森應該和我很親近……」奈特仔細思考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或許我之前家裡人有叫這個名字的，這個名字很常見不是嗎？」

「是，很常見的名字。」Jason沒有被繩子綁起來，於是他靠著牆，緩慢地坐了下去。雖然並不是全然的放鬆，但是好像真的沒有那麼難過了。

奈特忍不住去重複思考自己的問題，Jason暫時也沒什麼開口的慾望，一時間，這個地方安靜了下來。

等等……Jason不動聲色地看向還在冥思苦想的青年，緩慢繃緊了身子。

「你說……」「啊？什麼？」

男孩艱難地吞咽了一口，竭力試圖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的防備：「你把小丑打了，可是你又老是說`我真傻，真的`，這是，什麼意思？」

「啊！」奈特一臉憤憤，看起來懊惱極了：「好像就是因為我揍扁了那張討厭的臉，我要被轉交到精神病醫院去了！淦！早知道是這樣，我直接把他打死算了！」

「哈？」內里的信息量太大，導致Jason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奈特的話題中心到底是在哪。

奈特一臉沉重地點頭：「對，你沒聽錯，我要被轉去精神病院觀察。哥譚的阿卡姆精神病院。」

Jason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驚訝還是同情，但是在看起來完全理解了話里的意思之後，小孩立刻就睡醒了。

奈特被擠出了他的潛意識夢境，和上次一樣，從高處下落，在一片黑暗裡掉進了深層睡眠，沉沉睡去了。

…………

叫醒奈特的是周圍喧鬧的人聲。

看起來他在睡著的時候已經被轉移到阿卡姆精神病醫院了。

奈特死目地盯著看起來足夠結實的鐵柵欄，實在地感覺到，這裡與其說是一座醫院，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鐵籠子了。

用來關瘋子的籠子，棒極了。

奈特從床上爬了起來，又睡了一覺之後，他感覺又好多了。而且——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前前後後地活動，並沒有什麼更多的疼痛感，只有手腕上還留了些的，長時間不動彈帶來僵硬的麻木感，一切都很好。

看起來自己恢復的不錯，奈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簡單活動了一下，自娛自樂地想到，拆個石膏都不需要醫生了。

在狹小的空間里轉了一圈，奈特發現雖然是個小籠子，內置的衛生間還是有的，而且看起來還挺利整。

「哈，雖然連馬桶邊都有監控……」奈特看著一閃一閃的小紅點，抽著嘴角，保持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倒回了床上。

他翻了個身，趴著看向正對面的病友——一個帶著棕色的，看起來破破爛爛到裡邊呲出稻草的頭套的男人，正在，看書？看起來並不是個精神病人會幹的事情。

奈特的心情好了一些，這個看上去像是監獄的醫院好像也沒那麼糟糕，對吧。畢竟有一個看起來智商正常的病友，這個地方應該也沒有那麼不正常。

「嘿，兄弟！」奈特小幅度揮了揮手：「你在看什麼書？還有多的嗎？能借我一本看嗎？」

對方沒有理他，安安靜靜地翻了一頁自己的書。奈特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了，於是翻身坐了起來，更大聲了一點：「嘿！正在看書的兄弟！」

沒有反應。

奈特跳下床去，扒住了一隻手握圓的鐵欄杆：「嘿！你好！兄弟！看書的兄，哎！」

「把手收回去安靜呆著。你們這個區還沒到時間吃飯。」一個穿著保安服的人用他的短棍敲了敲鐵杆，低聲警告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壓低聲音，但是既然人家不讓，那就算了。奈特收回手，做出一個無害的投降動作：「好吧先生，既然這裡不允許大聲說話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面那個戴著頭套的兄弟似乎看過來了一眼。等到保安走過去之後，奈特再往對面看的時候，那兄弟還是在安安靜靜地看書，似乎那一眼只是奈特的錯覺。

奈特又安靜地那麼站著看了一會對面，轉身回去躺著了——算了，等到檢查之後證明了自己不是個精神病就能出院了，這一時半會的也不難熬。

奈特這麼想著，看著天花板，發起了呆。直到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他頭頂的門發出了咔噠一聲的脆響。吃午飯的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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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人會看嗎，我回頭看一眼也覺得寫的挺爛的。額啊啊啊，不能老想有的沒的，我要當一個無情的碼字機器（。）

但是如果有評論或者意見的話還是請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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