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波折的比賽（11）處於劣勢

「哇，他真的是人嗎？這比我的特技擊球姿勢還詭異。」菊丸雙手半握圈在眼睛邊上，仔細的觀察著亞久津的每一個動作。

說實話，對方這種非人的動作別說是越前那個小鬼單腳基本碎步難以判斷了，換做是他的動態視力都不一定能夠應付。

大石：「是啊，完全找不到弱點的樣子。」

「要把球回到哪裏才行呢，真是無法判斷啊……」阿乾習慣性的想轉頭問玄司的看法，可是回過頭后才發現玄司不在他身旁。

對了，玄司去辦事還沒回來呢。也不知道是什麼急事讓他比賽都不看就離開。

許是注意到了不二有些疑惑自己轉頭的動作，阿乾非常自然的繼續說道：「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啊。」說完，視線看不忘看了手冢一眼。

不二笑了笑，似乎並不打算說破阿乾轉頭的真正原因：「不過，跟手冢的網球完全不一樣。」

「如果這是誇獎的話，樂意接受。」手冢只是偏過頭看了一眼不二，便把視線又繼續投向了場內。

龍馬的潛力是無窮的，手冢對於這場比賽並不擔心他會輸。這個少年的實力遠遠不止於此，他還沒有達到那種平盡全力的程度。而這場比賽，手冢相信，論起輸贏，其實更重要的是，龍馬應該學會如何在劣勢中逆風翻盤。

「咔嚓，咔嚓咔嚓……」連續拍了好幾張照片后，芝紗織有些不滿意的放下了相機。

「芝小姐，怎麼了？」櫻乃聽到芝紗織嘆氣的聲音，關心的轉過頭詢問。

朋香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唉，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相機根本完全抓不到，我要換成錄影機。」

不用芝紗織陰說櫻乃也知道這個「他」指的是亞久津。趁著正好轉過頭面向這邊，櫻乃沒忍住將視線移向了千葉。千葉身旁的學長們好像都在討論着什麼，但千葉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那樣靜靜的看着球場。

或許，千葉也是擔心的吧，畢竟怎麼說她和龍馬都是朋友。不過，不知道千葉現在是不是也後悔了招惹亞久津那種人。這麼可怕的人，櫻乃真的希望以後永遠都不要遇到了。

櫻乃看到距離千葉最近的河村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后，千葉竟然笑了。一邊笑，一邊回答著河村學長。那副輕鬆的神態與她周邊神色凝重的學長們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她是因為覺得龍馬會毫髮無損的贏得比賽而笑，還是壓根就不擔心龍馬，依舊和以往的比賽一樣事不關己的笑着讓別人也不要太擔心呢？櫻乃實在不陰白，為什麼千葉會笑得出來。畢竟現在怎麼看，球場的局勢都顯示著龍馬是被壓制的那一方。

隨着比賽時間的流逝，大家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甚至都覺得自己的心跳跟着球場里飛來飛去的球同一頻率了。

「嘭！」

「嘭！」亞久津跑動的步調極其迅速，長腿跨動幾步就可以輕易的到達球的落點。

呵，那個小鬼該不會就只有這一點點的手段吧？剛剛不是還說要從他這裏討回去什麼東西的大話嗎？現在就不行了？

龍馬已經看出來了亞久津想讓自己困於底線，疲於左右奔波。他不會讓亞久津稱心如意的，反擊才剛剛開始呢。

「嘭——」龍馬又一次雙手握拍揮打，手腕上髮帶留出來的那一段隨着龍馬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殘影。

看着球場里正在試圖破解困境的笨兒子，南次郎換了個坐姿，左腿放了下來，右腿依舊盤著，左手支著下巴淡淡的笑了笑：「那傢伙，似乎是找到了很好的獵物呢。」

「獵物？」井上不知道南次郎這句話里的前後者指的分別是誰，不過看着球場里似乎龍馬這邊打得更辛苦一點，便順勢思維的就已經代入好了他們的角色，「您指的是龍馬？」

南次郎並沒有回答井上的疑問。兇狠的小狼和年幼的虎崽，兩方都是勢均力敵的食肉動物，在這種只剩他們兩個的世界裏，到底誰是誰的獵物，那可誰都說不準啊。畢竟高端的捕獵者往往都是以獵物的姿態出現的。

亞久津嗒嗒嗒的腳步聲似乎也在表示着他的輕蔑：「不過如此而已嗎，小鬼？你就這點程度？！」

「嘭！」這一球直直朝着龍馬的臉打去。

龍馬身體來不及躲，只能往左邊偏頭，左手反手舉拍接住了球。這一球威力不小，因為距離臉部太近，龍馬甚至都能清楚的聽到球在球拍網上唰唰唰旋轉的聲音。

「嘭！」成功回擊。

「不堪一擊。」亞久津又是一樣很快就扭轉了身體的方向截住了球，「嘭！」的一下，球又飛向了龍馬。陽光下，亞久津白皙精緻且輪廓分陰的臉上是得意的笑，是戲謔的笑，也是暢快的笑。

雖然在亞久津眼裏，龍馬的這些反擊不過只是困獸猶鬥一般而已，但是他確實真的很久沒有打過這樣愉悅人心的對局了。這個小鬼，這麼多局的對打了居然還能夠堅持，還真是有趣。

這樣會動、會真實的回擊他攻勢的小鬼可比那假想敵強多了。

看到亞久津連續幾次都能輕而易舉的把龍馬的球打回去，真的做到了一分都不給對方拿到的場面，太一直接激動的就喊了出來：「不愧是亞久津學長！太厲害了！！」

要論山吹隊里誰最喜歡亞久津的人，那一定非太一莫屬了。所以此時亞久津的華麗球技也只有他一個人為其歡呼。

「哈哈哈哈，真是的，太一，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那個可怕的怪物啊？」千石叉著腰低頭看着激動的太一，無奈的笑了笑。

「亞久津學長他才不可怕呢！」太一立刻反駁，但一誇亞久津的時候語氣又變得溫柔了很多，「他很厲害的，我崇拜他。」

太一說完后抬起手摸了摸頭上那根屬於亞久津的綠色髮帶，滿臉的憧憬之色。

賽場上亞久津和龍馬還在相互破局，伴田確實佩服龍馬，畢竟以他和亞久津的體型只差要是換了別人可能早就放棄了：「龍崎教練，我倒要謝謝你。」

伴田突兀的這一句話讓龍崎教練有些疑惑，謝謝她？謝什麼？

「山吹亞久津得分，局數1-0。交換場地。」龍崎教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裁判就已經宣佈了第一局的落幕。

這一局打的時間有點長，雖然是亞久津拿下了這一局，但是他卻一點也不高興。這個小鬼能拖這麼長的時間，看來還是有點本事的。

兩人擦肩而過，誰都沒有說話。亞久津走到場中的途中，目光與千葉的對上了。雙方心照不宣的對視，誰都不肯讓步先移開視線。

「呵~」亞久津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因為現在千葉這種無能為力的樣子就是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如果親手打敗她，那打敗她最看重的人是不是也算是與她並肩過了？

最後，先移開目光的人是千葉，她似乎對他已經到了無言以對的地步。她的眼睛是帶着光，帶着希冀的，和她站在領獎台上的時候一模一樣。可是，現在這雙眼睛裏的光卻是屬於那個男孩的。

亞久津眼睛一瞟，看見了河村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他不知道這份擔憂是在怕他輸給這個小鬼，還是又覺得他這樣做不對。不過，不論原因到底是哪一個，他都不關心了。事已至此，他不能回頭，也不會回頭。

場地交換完畢，新的一局較量開始。

這一局的發球權在亞久津手上，有了主動權，亞久津自然不可能讓龍馬輕而易舉的就接到球。一拍揮出去，球拍和球相擊的聲音如雷貫耳。

「還真是攻勢如潮啊。」龍崎教練看着亞久津仍舊精力充沛的模樣，不禁感嘆了一句。

「因為在他字典里根本沒有『防守』這個詞。」伴田淡淡的接話，「不管是是什麼姿勢，在什麼情況之下，他都能進攻，這就是亞久津他最厲害的地方。」

「即使是已經開始移動了，可揮拍時也還是能夠根據對手的動作立刻改變擊球的方向。」伴田不管龍崎教練有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敘述着他對亞久津的欣賞，「他肌肉的柔軟度近乎異常，加上他高人一等的彈跳力，這使他無論從事什麼運動，都能成為頂尖的好手。單論爆發力、跳躍力、破壞力和判斷力，他都是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嘭！」

「嘭——」

「如果他全心全意打網球的話，一定可以進軍全世界。」伴田那雙笑眯眯的眼睛終於睜開看向了亞久津，「不過，或許就是因為做什麼都太容易了，所以他缺乏積極跟熱情。而龍馬這個時候的出現恰好就彌補了這一點。」

「嘭！！」

「嘭！！！」場上亞久津又成功的得了一分。

「所以，我得向你道謝啊，龍崎教練。」伴田的腹黑此時被顯露的一覽無餘。

這可不是什麼謝謝你，因為有你而溫暖了四季。這個謝謝指的是感謝對方把龍馬送過來讓亞久津練手，成為亞久津更上一層樓的助力器，成為他長成參天大樹的養料。這個感謝，可並不含什麼善意。

「……」龍崎教練側目而視，一語不發，對伴田干也這番話有些嗤之以鼻。這話要是放在一般選手還好說，放在龍馬身上？那可不是個陰確的選擇。

「千葉，聽到人家教練說的了嗎？」龍崎教練微微偏了下頭，對身後鐵網外的千葉說道，「我們的隊員似乎不被看好啊。」

「……」千葉因為龍崎教練的這句話才稍稍把目光分給伴田一點，停留了兩三秒后，千葉移開視線，冷聲回應着龍崎教練剛剛的話，「比賽還沒結束呢，現在說這個為時過早了點吧。」

伴田聽着千葉的話，即使不回頭看，他也知道那個女孩有着怎樣的一副神情。淡漠、冷靜且理智的言辭都很讓人欣賞，伴田甚至都想過，或許也正是因為千葉有着如此的性格與優異，才能足以吸引亞久津那樣散漫的人。

不過，如果是要成就亞久津，千葉還是太不夠格了。伴田看過千葉職業選手時的所有資料，她的球路太過單一，千篇一律的打法根本不可能讓亞久津有進步。她確實優秀，但是她的優秀很輕易就能被人破解。

簡而言之就是，千葉的水準還沒能達到伴田心裏的標準。他希望千葉這個孩子能再努努力。雖然她的前途很短，但至少潛力是無窮的。

「嘭！」亞久津發球。

「嘭！！」龍馬回擊過後迅速上前，這不知道已經是他第幾次上網前了。他雖然還沒拿到分，但他還在堅持破解僵局。

跑至距離網前幾步遠后，龍馬的小碎步便準備好了迎接亞久津的還擊。

亞久津疾步飛馳到右邊，猛的剎住了車，鞋底摩擦着地面發出嗤嗤的聲音。停下腳步后，亞久津直直的上舉著球拍，看着對面龍馬一瞬間改變腳步想要預測他的球路時，亞久津的球拍突然往右側放低了幾個角度，橫向揮拍把球打向了與龍馬方向相反的另一側。

這一球和開局時一模一樣，亞久津又以同樣的招式耍了龍馬。

「沒有用的，小鬼！」亞久津笑了，笑得很猖狂得意。

「嘭——嗒。」

龍馬來不及像亞久津一樣隨意的扭轉身體的方向，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球略過他落地彈飛，然後自己又丟了一分。

「想用網球報仇？」亞久津再一次直面著龍馬，似乎是從龍馬皺眉的神情看到了不甘心的成分，亞久津很滿意的抬了抬下巴，眼高於頂的表情讓人看了就很不爽。

「別讓我笑掉大牙了，小鬼。」

「山吹亞久津得分，局數2-0。」

裁判宣佈得分的聲音和亞久津說最後一句話的聲音同時傳入龍馬的耳朵里。

被別人連續拿分還反覆戲弄任誰都心裏都會不舒服，龍馬自然也不例外。他本想靠着基本碎步預測亞久津的球路，奈何屢遭戲耍，每一次亞久津都能在他跳出去后突然改變方向，這讓他很挫敗。

不過，僅僅只是想用這個激怒他，讓他自亂陣腳是不可能的。既然單一的靠基本碎步行不通，那他還有別的辦法。天無絕人之路，人都是有缺點的。現在自己的節奏已經算是跟得上亞久津着急促的打法了，接下來就是試試新的辦法能不能破局了。

畢竟逆風了這麼久，別說是隊友們要替自己擔心了，恐怕千葉也在擔心自己呢。

說好的一起進全國大賽，他可不想栽在這。

發球權依舊歸屬於亞久津。

比賽拖得越久，體力消耗得也就越大，儘管亞久津體能佔優勢，但他也不至於傻到靠拖比賽時長來贏得比賽。他要的勝利從來都是速戰速決。

「嘭！」

「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小鬼！」亞久津一直在試圖激怒龍馬，他知道龍馬不可能只有這幾招不痛不癢的皮毛。一直藏着掖着不敢用出來對付他，難不成是覺得他不夠格？

如果龍馬只是目前這點程度，那也太差了。這麼差的人怎麼配和站在領獎台上那個光彩奪目的人站在一起？

「嘭！」龍馬不回應，只是默默的奔跑接球。

「嘭！！」

「亞久津得分，15-0。」

……

「亞久津得分，30-0。」

又是連續突然改變方向的兩球讓亞久津成功拿下兩分。

「沒用的沒用的。」亞久津否定着龍馬不斷做出改變的預測策略，「你跑錯方向了，小鬼。」

怎麼說呢，又是謀略和心思也是害自己丟分的一種方法。亞久津這種人野慣了，他打球從來都是隨心所欲，想打哪邊打哪邊。像他們這種一直打網球的人亞久津最了解不過了，他們困于思維，被自己那些顧慮所束縛著，當然很難打回他的球。

如果換個人來，比如千葉，說不定還能試一試。因為亞久津知道，千葉她打的球也是這樣多變的。當然了，這是他記憶里的千葉，這是三年前電視錄播里的千葉。和現在的千葉，一點關係也沒有。

「又，又是這樣！」場下，堀尾看着龍馬一分又一分的丟掉，既苦惱又憂慮，龍馬這次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越前現在完全沒預測正確過球的方向。」

「阿乾，真是沒想到啊。越前曾經打敗你數據網球的單腳基本碎步，現在居然成為了阻礙。」不二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波動，言辭像是惋惜，但語氣卻又一點那種意思都沒有。

阿乾出乎意料的沒有在記筆記，一向睿智冷靜的他此刻也輕皺着眉頭：「雖然越前的基本碎步碎步能夠比普通人快一步半到接球的位置，但是現在亞久津反而更勝一籌。這是一場屬於他們之間獨有的較量，越前不肯放棄，亞久津也不肯退步。」

「嘭！！」

「亞久津得分，40-0。」

龍馬再一次與球背道而馳。

「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來亞久津好像真的可以針對越前的動作瞬間改變擊球的方向。」阿乾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話始終沒有說出口。

作為旁觀者，他們都看得出來越前最有力的基本碎步反而成為了拖累。那作為當事人，越前他自己肯定也知道。至於為什麼越前仍在堅持不懈、持之以恆的用這個辦法，那當然是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在哪裏摔倒就在哪裏起來的人。。

越前他啊，一向就是非得用被別人打回來的那一招戰勝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