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下史府

動作也是一遲鈍，心跳也加快了節奏，當下撇過臉去，卸下佩兵。wwW.

「師父，你看現在如何是好，這無賴無意中聽到我和師姐的談話，而且出言冒...冒犯過你，我們是把他抓起來，還是擇道赴約，二師叔恐怕已經在等著我們呢？」

軒乙尤對那天姚的稱呼無奈之極，左一個無賴，右一個無賴叫的如此順口。

「走，速去天萊客棧。那老者一臉怒容，很是無奈。

他知道如果再有繼續耗下去，孰勝孰敗當真是未知之數，就算勝了，恐怕也是殺敵三千，自損八百，也沒什麼光彩。這少年也不知道他的深淺，而且儀錶氣質都皆是不凡，平生也難見得與之左右者，非一般人能比。說不得是些隱世高人之徒，自己也要慎重，莫要輕易得罪了。而且，就剛剛那少年表現的非凡功力來看，自己動手也討不了好。

「是，師傅。」眾弟子一聲應道，款款退下，那名叫做姚兒的少女，似是意猶未盡，停住，顧盼，恰好軒乙尤也是雙眼緊緊的盯住他看著他，四目交接，天姚神情快速一變，眼睛惡狠狠的一瞥，嘴裡也氣憤的哼了一聲，然後都齊齊的撇開臉去。

軒乙尤心裡已是漣漪散開，她幾曾見過這麼美麗而陌生的女子，以前與嫣兒和娘一起，也只是情與愛的無私施與，是娘那母性的溫柔和嫣兒的古怪開朗在次次成長過程中給予的呵護，關懷，依賴。他沒想的太多，只覺得這情感與生俱來，很自然，很平靜的，只想著以後要好好照顧娘和嫣兒。

可是為什麼我見到那兩位姐姐卻是會心跳加速，會想著和她們在一起，牽著她們的手，抱著他們.....難道只是因為她們是女人嗎？不過她們生得可真好看，和嫣兒一樣好看。這樣兀自的想著，瞬時軒乙尤又冒出一身冷汗，為自己的齷齪念頭感到羞愧。

只是想著剛剛發生過的事情，軒乙尤心裡還是一陣后怕，那位叫姚兒的少女卻是兇殘的很，隨手就是動刀動槍的，自己剛剛雖說要和她接招，但是真要是動起手來，自己肯定是不知所措了。因為平生為止，從未和一個女子動過刀槍，完全不及娘的溫柔，怕是連嫣兒都比不上，雖然嫣兒也是刁蠻任性，但是也從不越界，不會和自己玩起刀槍手腳來，此時，嫣兒那動人的素顏又是浮動在眼前，似是傳來一聲嬌喝：乙尤哥，乙尤哥，快來和我講昨天的那故事。

軒乙尤臉上泛起一溫柔的弧形，才發現自離開嫣兒后，倒是經常想起那妮子。

「娘，嫣兒妹妹，我好想你們。」

「咕咕......」沒想到回應他的只是一個咕咕之聲，又是一記悶悶的肚子哭叫聲。

軒乙尤已是一個晝夜外加一個下午未曾進食，要是在家，恐怕早就出什麼問題了。

反此時，軒乙尤也是硬抓頭皮，身上分文不剩，更談不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但不管怎樣，還是得下山，終不能在此呆著，就算可以維持生計，我也得下山。今朝聽那兩位姐姐說什麼『殘元刀』，『天萊客棧』，『秦昔樓』的我想她們是趕著去那裡了，反正自己何處不是家，我這便也去。

頃刻，軒乙尤掠過寺廟，殘留著那淡淡的地平線。天邊浮雲暗渡，在這高山之顛，彷彿伸手可及，讓人只想跳上那輕柔的雲朵，共它雲遊天下。軒乙尤一聲輕嘆，雙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確保那劍還在。不知怎的，他已把那劍當做生命的一部分，就因為娘的那一句很重要。

謀生，對，是謀生。這個字眼第一次出現在軒乙尤的意識里。這一瞬間他腦海浮現過通過某種手段來獲得謀生的方式，但都不能把其放在眼前現實中付諸於行動。

所以，軒乙尤感到很是困惑，行走於這喧鬧的大街上，徘徊在熟悉而陌生的人群中。隨即他把問題顯得簡單些，他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是解決吃飯的問題。

看來這吃飯難，就業難的問題一直也是帝秋的糾結所在了。

「烙餅咯.....烙餅咯.....來嘗嘗我們新出爐的烙餅了，一文錢一個，來的美味，來的實在啊！」

「大嬸，您可以給我一個烙餅嗎？等我有銀子了，我一定加倍還你！」

「小鬼頭，你嚷個什麼嚷，沒錢去街邊乞討去，想打點什麼鬼主意，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我的銀子給一個小版子偷了，現在實在餓得慌，大恩不言謝，以後定當加倍償還。」

「沒錢來我這幹什麼，像你這模樣的，十個九個都像你這樣說的，走，走，不要妨礙到我做生意，走啊，還不快走......」那大娘憤然，隨手一個丈長的木棒朝軒乙尤捎來，模樣好不兇狠。

軒乙尤見狀，上身向後傾斜一個難以置信的角度，左腳向前，全身又轉了一個方向，輕巧的閃過了那黃臉大嬸的一記棍棒。心裡卻是沮喪極了，像斷了線的氣球，伸手不可及，任其放遠。

「——尤兒，我們堂堂鐵血男兒，活著，就要有一股浩然志氣，以其低聲下氣的做人，倒不如才盡所用，放手一搏，權勢這東西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沒有它卻是很難行走於江湖，只有將他們都踩在腳底，才會贏得更多的尊重，才會有更少的行為羈絆，這就是人性，這就是江湖。如果哪天你離開紫棲，入世為人，更應該為自己贏得更多的生存空間，站在一個世人敬仰的高度，這樣你才有能力去守護你身邊的人。嫣兒和你娘你都要好生照顧，莫要讓她們受的一丁點兒苦，不然我也不饒你。記住，你們軒家的人，沒有一個孬種，也沒人夠資格踩在頭上！」

軒乙尤腦海清晰的迴響著兒時那神秘男子的囑咐，一記羞愧的表情沉沉的刻印在軒乙尤的臉上，仿似一個重重的耳光，讓自己不堪以對。只是瞬間，又被一股堅定的表情代替，動人的眼眸處放出神采，滔天的氣勢外泄，路人無不止步動容，皆是停滯不前！

又是傍晚的光景，天色青色未退，紅霞逐漸爬上天邊的色彩，兩兩相遇，沒有碰撞，各自在天邊的一旁的佇立，為那此刻矚目觀望的人們留下一份美麗和期待。

「——小姐，天色已是不早了，我們還是先打道回府吧！只怕老爺在家等的急了會怪罪下來，待明兒我們再趕早來不遲」。只見一鏢形大汗正躬身向一坐轎請示問話。

「陳煥紅，你這膽小怕事的性子什麼時候可以改改，婆婆媽媽的像個老女人似的，你想想，我們這個擂台已經設了兩天了，人影也不見的來了一個，現如果無功而返，豈不是更讓爹他笑話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清脆的音符，似流水，似鳥語般從轎中傳來，輕快歡樂，依依動人，分外惹人喜歡。

「是....小姐，屬下不敢」。只見那名叫做陳煥紅的下人訕訕躬身，臉上卻是一陣辛辣，畢竟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給一個女子說成『老女人』，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當真什麼味道都有。

「現在這江湖裡會點手腳的人都是越來越少了，更不論說武功卓越超群了。」

「那是啊！小翠姐，你還真以為世人都像我這樣勤勞刻苦，在武學上天資聰慧的嗎？以為隨便一個擂台就可以找得到像我這樣武功了得，卓越而不群的人嗎？這江湖武風漸退，武風漸退啊！我落在史府也只是大隱之風，小隱於性罷了！遲早會追隨先人，窺視到了武學的終極奧義，一起漫步去到極樂世界。你們這些後輩們也不要荒廢了這先人留下的武學奧義結晶，多做探究，揚我帝秋威風，傳百世之武風。罷了，罷了........」那王小二回復著剛剛轎子旁一個紅衣丫鬟的疑問，越說到後面，神情越是蕭瑟，怕是對這江湖現狀處心積慮，一股恨鐵不成鋼，又老氣橫秋的模樣，對自己的身手也是自負天下唯有幾人能於匹肩，臉上寫著高手寂寞四字，不復憂慮。

「你這麼可以這麼不要臉！」那紅衣丫鬟只回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是看也不看一眼。

「我……我冤枉啊！我只是這對我的武學之路寄託一份期望而已……」自取其辱也不過如此了。

我想這份期望還是應該留在心中會妥善一些。

「也罷，再多等的一炷香的時間，如果還不曾有人來，就打道回府好了，明兒也不來了，真是的。」又是一道美麗的旋律從轎中傳來，動聽依舊，這語氣，依稀是看見主人正撅著一張小嘴，很是不滿。

「——史府欲求武丁七人，月供三十紋銀，且首賜二十，可分功力層次求的不同職位，最高者『虎丁』月供百二，因善遇之，特設擂台，高手請進！」大街上一擂台旁的告示欄。

「二十兩？上次去那酒店一頓吃完方才一兩紋銀，那我豈不是可以吃二十頓有餘？高手請進？何為高手呢？記得娘以前曾多次囑咐過我，叫我不要仗武欺人，恃強凌弱，行俠仗義才是正途。」

機會只有嘗試著去把握才有變成事實的可能，軒乙尤心裡默默的想著。

即不由向擂台旁一壯漢詢問：「這位大哥，你們這裡誰是主事的啊！我是來聘這武丁之位的」。

那壯漢聞之，生硬的把頭轉了轉方向，待看清軒乙尤那落魄的模樣時，樣子很是不屑：「你這小屁孩，趁著天還沒黑趕緊回家，像你這種人還想來我們史府做武丁，你自己回家聘幾個跟班的才是！這麼大的口氣，也不怕人家笑話。」

那叫做王大兒的壯漢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還不夠，不然沒有解釋清楚，那自己可就是失職了，回過頭，再次端詳起來，半響之後又尖利的笑道：「不過，看你模樣倒是俊俏的可以，聽說春怡閣現在颳起了一陣『男風』，瞧你臉蛋長的，進去了不怕沒人喜歡，哈哈.......」說著卻是很認真的看著軒乙尤，那修長的體態，俊逸的神情，冠玉般的臉龐此刻卻是惱怒不已......邊看邊說著：「真是羨煞我了，越看越是不得了，今晚看來還得去一遭，罪過，罪過...」

軒乙尤哪聽得懂這廝的淫詞濫調，看那可惡的表情，也猜不得這人經常出入那春怡閣地方，瞧那臉色，恐怕不只是精力，錢財都是查德精光。

軒乙尤聽完，好不著怒。為什麼這路上一直被喚作孩子之類，為什麼這裡的人們的一點人情味也沒有。我已十六歲余日，身高縱不必冠者少，且更為挺拔。儘管如此，軒乙尤還是不能以某種方式來宣洩自己怒氣。

軒乙尤緩緩氣，接著道：「榜言之，一，無弱冠與冠者之別。二，無貧與富之別。卻分明說的欲求武丁七人，只按功力層次求的不同職位，難道史家競便編造謊言來糊弄小孩子嗎？我曾有幸聞得史家乃武林七大世家之一，縱不說府內規矩嚴謹，作風皆大家風範，扶貧濟世，亦是贏得多人口碑，深的民心。難不成現在由此就仗著點財勢欺騙世人嗎？這拿民心騙民心，還是首次聽說。如之，史家之差矣，可笑，可笑！」

「好大的口氣，是誰在後面誹謗我們史府的名譽？」。只聽見那坐轎便一個少女說道。似是丫鬟打扮，全身上下卻是盡裹著紅衣，分外惹眼，杏眼瓊鼻，五官姣好，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胚子。

「王大兒，你可是這樣向外人介紹的么？你們這一大一小武丁都是這副德性！」

「小翠姐，我……我只是對這小子的外在做一個生動的評價而已，很形象，也很客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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