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古寺偶遇

此刻，那個神秘男子的身影又一次的清晰起來，而此時，彷彿對他的全部印象只留下『江湖』這個相容。.

江湖，多麼美麗的字眼，也是多麼複雜的字眼，它埋葬了太多的故事了。有的人，身在江湖，江湖卻是沒有關於他的傳說，有的人，退出江湖，江湖還是流傳這他的流芳事迹……

軒乙尤突然有一股豪情壯志，他想留下點什麼給這江湖！

坐下，平躺，穩了穩劍身，提高警覺，合眼睡去，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吧。軒乙尤本就是一個放浪不拘，玩世不恭的人，只是較常人情感多一點豐富罷了。

「——師姐，你說師父這次這番大張旗鼓的遣我們下山所為何事啊？我們天山一派已將近半數弟子，且不說各個都是門派精銳，就連平時閉關的大長老都來了幾個。」。

「具體什麼事情，我也是不知曉，不過這一路走來，聽些江湖人士說起：此次中原，乃至北海，南都，東域，西城各大城城主幾中原各大門派各大門派，連平時極少路面的地巫一派門主都是遣門下弟子前去秦昔樓了，地巫山也就地巫一派趕過來了，而那戲荒一派和囚丹一派卻是沒有半點動靜，另外還有中原除了我們天山，凌秋一派，斷刀一派，還有念秦一派也都派下相關人物和門內弟子過來，不過那雲嘯一派倒是好像也是沒有什麼動靜，所以這次的人數規模也是空前巨大，江湖上大多數人都來了，到時候只怕還不止這些人，你知道的，江湖上神秘莫測的尋幽谷，落骨島，還有埋血洞，還有那傳說中的人間聖境——玄雲素居，九宮掩女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些響應，不過這次江湖盛宴，說不得他們也都會過來，至於這些人過來坐什麼，好似說上古神兵『殘元刀』及目前江湖形勢的商討。」

「什麼狗屁商討大會，平日里的商討大會你可曾見過地巫一派的身影，還牽扯到這麼多人，背後上演什麼陰謀誰又知道呢？這江湖的陰險之處，師娘早就叮囑過我了，我才不上當呢？」

「姚兒師妹莫要亂說，前些日子聽師傅說過天生異象，七落星雨，一江星河，這是徵兆，不詳的徵兆，暫且不說這些，並不是任何事情都是你想的那般不堪，再說這是師父第一次遣我們下山，我們一定要聽從師叔的安排，不要丟了師父的顏面。」

「本來就是嘛！」

「你還說......」

「好了，好了，我的寒兒師姐，你也就大我五天而已，外人看著還以為大我一輩呢，這文字遊戲我玩不過你，我以後都不和你玩了，哪次不是我沒戰就衰，最後進退維谷不戰而退了？你就打算用這五天壓我一輩子嗎？我們換一個話題如何？你剛剛提起什麼上古神兵『殘元刀』的，我這麼不曾聽說江湖有這號神兵。」

那個被喚作寒兒師姐的少女聽她講的有趣，含笑回道：「關於這個神兵我知道的也不多，下山前也曾向師父詢問過，此刀『殘元刀』乃是一上古大帝的佩刀，由八百石北海攝魂玄冰鐵煅造，取其至精至純投放到神農鼎內煅造十載春秋，最後再以一至陰至陽的童男童女施與人祭，以真氣極深之人通以靈氣至凝氣成形，而最後一步最是關鍵，因為玄冰鐵，更不論在神農鼎煅造十載春秋的玄冰鐵了，其反噬之力如何想象。我當時聽得也是神往不已，如果真是如此，倒也真想一睹神兵之容。我想就只算算這功夫就足以煅造出天下神兵了，還曾聽說那上古大帝便是憑藉這把神兵，掃清大荒怨氣，一統當時大荒局勢。所以，此兵一出，天下即歸。慢慢的它成了正義的象徵，成了權利的利器，誰擁有它就足以力挽整個中原乃至天下」。

旁邊少女聽得動容不已，臉上也是一片神往。嘴上卻說說道：

「不就是一塊破鐵嗎？至於那麼多人去搶嗎？我們天山最多的就是鐵了，怎麼不見他們去天山商討？這表面正義江湖局勢，什麼商討大會啊，背後肯定有許多的陰謀再被策劃，對，就是這樣，寒兒師姐你看我分析的對不對」。那個被叫做姚兒的師妹少女，臉上一股恍然大悟的神情，好不形象。

只見那旁邊的少女飄然而立，臉上無奈的笑笑，跳過那個「破鐵」的話題。

「是啊，只怕師父及整個江湖人士都是為了這神兵而來，不知道又有多少無辜人士死於著場表面正義而虛虛如幻的權勢之爭。」。

「人性就是這樣，功來利往，利之所至，人之所向。為了點渺茫的機會，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利益可得，都想著去湊湊熱鬧，總以為屬於自己，然後演變為不擇手段，即使亡其自身，實在可悲可恨，可恨，可恨……」。

天寒望著情緒有點激動的師妹，憂慮的嘆了嘆口氣，這姚兒師妹入世未深，不曉得這江湖的陰險所在，卻是相對於那些經驗老到的江湖人士表現的更為憤怒，不齒。望著那黑白鮮明的眼眸，心想：這是一雙純潔至極的眼睛，如一江秋水，純白的可見深底。這都是因為天山保護的好，沒有讓它沾的一點俗氣。自己以後定然要保護好姚兒師妹，為了從小到大之間的感情，更為那一雙純潔的眼睛！

「姚兒說的對，這類人的確不屑一顧，沒有什麼無辜與不無辜，只有選擇與不選擇。」

「歷史反覆地潛進，如日晝交替，不被磨滅，隱藏在時間後面的真相是時勢造就英雄，而不是英雄創造時勢。但是，英雄總會在需要的時候出現的。不是嗎？」天寒繼續說道，臉上也是難得的輕嘆。

「——你們兩個在這裡吵些什麼！我昨夜可是發話讓你們現在這個時候與二師叔齊聚與天萊客棧的？這都什麼時辰了，你看你們現在是在哪裡？我說過的話當做耳旁風了不是？回去處置你們，哼！」說話的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發角及多處已經斑白，一派仙風道骨模樣，不怒自威，好不氣勢。一看便知道真氣極深，想必已入得化境。

那兩位少女看見是師傅回來了，心裡一怔，趕緊齊聲告錯道：「是，師……師傅，弟子知錯了。」

這天山一派是武林傳統的正面門派，已有近七百年的歷史，如今聲勢更旺，人丁財勢更是日趨壯大，在江湖人眼裡有著神聖而高大的形象，一般人是遙不可及，在當今武林地位卓越，已是代表絕大部分的正義力量。

而這位老者莫言就是天山一派門主莫天的師弟，平日里一直深居簡出，很少入世，一生戀武如痴如醉，對於與武學無關的東西，從不涉及。一些江湖人也戲言：一生醉武，莫言情長。所以一身修為頗是不凡，這次不知道為什麼也是踏入落瑤城內。

眾人隨老者迅速退下，就在此時：

「不知是那位高人躲在暗處竊聽人家言語，名人不行暗事，請現身給個交代。」聲音雄渾響亮，透過木檻至寺廟的每個角落。眾人一陣目眩，眼耳嗡嗡作響，一些真氣較弱者只是將就站穩，體內真氣洶湧翻覆，不堪控制。

那老者許久不見動靜，怒氣上涌，手指處凝結一團碧綠的真氣，很是好看，徑直朝那乾草密處的角落怒射而去。

「哎呀，好痛，是誰？誰偷襲我？」

老者聽完，臉部神情變幻不定，詫異之情莫言於表，就剛剛那道氣勁來說，已用六分真氣，想必冷不防的打個手忙腳亂或是重傷也好在眾弟子面前買個顏面，卻不想對方非但沒有受傷，還活蹦亂跳的哇哇大叫，這打的「手忙腳亂」到也是形象極了。更是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對象僅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這一情形，讓他驚異萬分，很難接受。心裡想著對方怎麼也得應該行動不便，大傷小傷的。暗想自己勞費多少載春秋才落得如此小小成就。這江湖日新月異，之前坐井觀天的態度一撮既滅。心中感嘆之餘也不由嚮往起來，盤橫許久才問道：

「少俠何出此言，你明明竊聽在先，又不現身給個說法，還把偷襲這不入流的手段強加於我。」

「竊聽？我可是昨晚就睡在這裡了，今朝一大早就被你們不知所云的喧鬧聲吵得不行，孰是孰非還請你這老頭子給個說法。」軒乙尤從容的回應，心想：這一記氣勁要是落在尋常人的身上，重傷是難免，重者當場死去也是可能。所以，摻和著少許怒氣，也不給這一派仙風道骨模樣的老者好看臉色。他說過不想被人看見，也不想看見那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便只想睡個好覺，然後再做打算。

不過，現在這個覺想必是沒法在睡下去了，也不由拍拍身上衣物的灰塵，緩緩而起，步態輕盈的朝那位老者走來。

投影眼前的是鬢角已鶴白的老者，慈眉善目。身後是一席弟子，個個英姿煥發，眼中精光閃爍，皆是勁武裝扮，一身肌肉凸起，顯得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百里挑一的好手。那名老者的身側則是兩位妙齡少女，皓腕似霜雪，肌膚如玉，信手與腰前，嗔目，鎖眉，媚態極妍。懶起畫蛾眉，花面相交映，隨處一站，奪人眼目。燦如春華，皎如秋月。那衣物想必是天山一派的款式，潔白而塑身的勁裝上衣，托出完美的胸前曲線，飽滿挺翹，呼之欲出，窄窄的腰身，盈盈而落，不堪一握。碧綠的條紋下裙也很是短小，大腿多處都露出外面，沒來由的軒乙尤一陣耳燒臉燙，視線緊緊的鎖在兩位少女身上，也是一身勁裝打扮，緊緊的裹住自己的玉體，玲瓏曼妙，那誇張的曲線印在腦海揮之不散，視線不曾移動半分。

鶴髮老者本身怒氣未消，現又觀此情景，競對自己的兩名徒弟起輕薄之意，不由的怒氣更勝，氣不打一處來。

身後一席弟子也是憤怒不已，這兩位師妹可是門派里天仙一般的人物，那能給人褻瀆半分，即使只是一個眼神也是不容許。個個戰意盎然，直想把軒乙尤大卸八塊。

而那位天姚少女也是怒目叱之，道：「你這廝，卑鄙無恥之流，偷聽在先，出言不敬在後，現又作出這般模樣，較之一些江湖濫流又有何異，且不說還借再此睡覺來圓自己的謊言，你可曾見過有人在這破廟睡覺，又用乾草來掩蓋自己的嗎？難不成你是那些行討於大街的乞丐嗎？」

軒乙尤無奈，嘴裡喃道：在外面可真不比家裡，在哪睡覺可能都影響的到他人，看來還真是有點誤會。便解釋道：

「在這寺廟睡覺也是不得已，因為我現在無處可去，至於用乾草蓋住掩藏自己么，只是不想被人看見，我也懶得看見一些人。」說著就是再次看向那天姚，意思很明顯，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你這類人了。

天姚看這人指桑罵槐，俏臉通紅，杏眼怒視，看樣子是氣的不輕。

不等她罵起，軒乙尤又是接著冷笑道：「還有，你說的我做出這般模樣指的是什麼？不就是多看了你幾眼而已，眼睛長在我臉上，我愛往哪裡看就往哪裡看，可用不著你管。」

看來軒乙尤心情委實不好，因為這有點偏激的話算在以前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你......你」。天姚瞠目結舌，氣憤填膺，卻是一時無話反駁，只好狠狠的跺了跺下腳。

待軒乙尤把身上的乾草包括頭上的清理完后，整理埋在額前的劉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欲出門離開。

「站住，你這無賴，以為不用道歉就可以離開這裡的嗎？」天姚拔出佩劍，勢要將軒乙尤攔住。

軒乙尤轉身，雙目的視線緊緊的鎖在天姚的身上，先是微怒，接著又是一陣黯然。

「要動手嗎？反正我也沒怕過誰，奉陪到底。」說著便也拿出腰間的落殤劍，準備接招。

天姚動人的雙眸中閃過異彩，轉身後的軒乙尤，她看到的是一張翩翩年少的臉龐，那刀削般的輪廓，猶如鬼斧神工般的雕琢，彷彿就像一件精緻的藝術品，此時近近的站在眼前，卻是遙遠而又不真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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