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紅塵始卷

軒乙尤對他的介紹娓娓點頭，深信不已，一臉驚異好奇之色更勝從前，星目深處異彩閃爍。wWw.WenXueMi.CoM緊接著他拾起一外觀精細異常的胭脂盒狀小巧盒子，那淡淡的紫蘭香撲鼻而來，臉上一陣陶醉模樣。

攤主起身，繼續很是認真的介紹到，表情很是莊重：「公子，果然不凡，此等好眼力，將來定不是等閑之輩！一眼就挑中這個。這胭脂盒來歷當真不淺啊！據說它可是從上古洪荒流傳至今，由七七四十九株紫蘭花取其花尖精華，再配上曉晨露水，七月子時夏雨，秋季寒霜，冬季臘月梅雪以及其巧妙的比例混制而成，而今被你遇得，委實是算你的機緣，現今看時候也不早了，就將就便宜賣你－－－五兩銀子。」

「時候不早？這不還是清晨嗎？」

「呃....恩...這個..這個。」那攤主立馬給軒乙尤問的一個不知所措，老臉也是不好意思的出現了一些血色，心道：該死！這等低俗毛病都犯了！只怪平時濫用成災，一時忘記了改口。卻沒想到小子還要指點出來，完全不顧自己臉面。

天知道軒乙尤只是好奇他的回答而已，並沒有想著讓這攤主難堪。看著攤主一時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於是便說道：「你這是要趕急回家辦事嗎？」

「哦...是的...是的，我這回家還有點急事，所以這些飾品都將就便宜賣了，拿些成本，回家還要開銷。」

不過軒乙尤之前聽那攤主的一番玄乎其神的解說是堅信不可動搖的，什麼葉尖精華，曉晨露水，秋季寒霜全是天馬行空無稽之談。唯臉上還殘留著驚嘆不已的表情，心道：若是能買上這東西送給嫣兒妹妹，她豈不是歡喜死了嗎，一想起嫣兒那丫頭，軒乙尤臉上好不動人，記得以前自己偶爾編織一些野花戴在嫣兒頭上時，每次都高興的在原地飛舞幾圈，跑到附近的池塘，撥開湖水，顧影自照，伊人美兮，倩影自憐，輕撫一番，最後又是跑到軒乙尤身旁，眼神悠悠的看著軒乙尤，卻是認真的問道：乙尤哥，好看嗎？軒乙尤每每看著嬌艷的嫣兒，心裡也是憐愛的笑笑：好看，好看極了。

那攤主看著一臉情緒不斷變幻的軒乙尤，忽是輕笑，忽是搖頭……以為是出了什麼亂子，不由提醒著：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啊……好的，我要了。」說著手上也不遲鈍，也不知道多少是五兩，一陣慌亂后就將身上近半數銀子遞之與他。

那攤主見之，一時也是手忙腳亂，心裡卻是好一陣竊喜。要知道這二百兩銀子足以將這地攤買下好幾遍了。這衣襟破舊的少年倒是大方的留下了兩百多兩銀子，難道是不義之財，還是說這少年的是個傻子？那攤主同情的看了看軒乙尤一眼，心道如果他都可以去取那不義之財的話，自己也犯不著干這行吃力不討好的事了，所以認定他是個傻子不假了，真是可憐了一張俊俏的臉蛋。可世事弄人，孰知這紫蘭幽盒乃是上古至寶，千金難求。再沒通的靈性之前，仿若普通飾品一般無二，這分量，孰輕孰重當真只憑的機緣兩字。雙方都是不知情這其中紫蘭幽盒的江湖價值所在，但是買賣完之後都是皆大歡喜。

軒乙尤買罷，心裡好不快慰，直嘆自己運道好。說著又朝著熱鬧的地方擠去，突然，卻是一記悶重的咕咕聲響起，軒乙尤笑嘆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弄不明白它這是這麼長的，如果像嫣兒那般就好了，可省心省事多了。說時卻巧，眼前露出一斗大的酒字，不由嘆道：「——你啊你，又叫我破費了！」

軒乙尤踏步走去，路經一落魄乞丐，看他落魄模樣，只怕也是不能解決吃飯難的問題，同情心起，便又順手將身上一些碎銀給他，那乞丐連聲跪拜，感激不已，隨即便拿著銀子逢人便大聲喊道：

「有銀子了，我有銀子了，可以去春怡閣了，我可以去春怡閣了......哈哈....」。路人一陣躲閃，心中不齒道：這廝倒是奢侈，別人的好心，卻不是去解決一些溫飽或是生存問題，還倒是去春怡閣這種上等燈紅酒綠，人肉買賣之地，真是惡性難改，不思進取。惹人厭惡，也皆是莞爾。

軒乙尤想著一點施捨給人，就讓他開心激動成這樣，心裡也是高興的很，想著等自己以後要是寬裕了，得多多幫助一些貧困潦倒的人們。

軒乙尤來到酒店，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坐下，端坐好久卻是不見動靜，也不知在等些什麼，要不是店小二機靈，不經意看見，也不知要坐的多久。但只是看了這一身的打扮，恭維的話是不可能有的了。

不由說道：「這位公子想吃些什麼。」

「隨便來些飯菜」。軒乙尤張口就回應道。

「不知道公子說的飯菜具體指些什麼。」

「那具體來些飯菜……」軒乙尤聽到小二的發問，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遂又趕緊接上道。

小二納悶不已，心道：這寒酸小子莫不是來找茬的？忖思之間，頭也不覺往後望了望，立時就有三個彪形壯漢回應與他，只是看店小二的神色，還沒有立即前來，待在一旁儲蓄待發，靜觀其變。店小二不岔，心道要是每個人都像他這般叫法，他豈不是應付每個人都得加上頭一句，一天下來，幾百句廢話……一月，幾萬句。店小二不敢想象。

不過這店小二也倒是有趣，這般杞人憂天的念頭都想得出來，哪有說每個人都像軒乙尤這樣的。

一語既落，軒乙尤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反應過來，看著那店小二的一副很不高興的模樣，趕緊回道：「哦，那來碗蔥拌輕腐和兩碗白飯就夠了」。

這是以前在家與娘的日備食譜，逢吃不厭，現在也委實不知道其他菜名，便只好叫此。

小兒聽罷退下，純潔的心裡給軒乙尤留下陰影，有點不岔，有點氣苦，只留下軒乙尤好奇的目光。他環顧四方，驚奇的大量著座古老而陳香的酒樓，那幽幽的古木，塗陪著黑色的顏料處處投入出依稀黑暗的光澤和一切毀滅性的力量，感覺著自己的神識，軒乙尤心理詫異不已，有種心煩意亂的感覺。

「公子，你的飯菜來了，請慢用！」

這一聲吆喝，軒乙尤便什麼也不想去想了，現在只想著填飽肚子。一貫的狼吞虎咽，兩碗白飯已經盡數吃去，但肚子仍是空空如也，便又叫道：

「小二，再來兩碗白飯。」

小二一聽，頓時對軒乙尤驚奇的打量起來，當然視線多是停留在軒乙尤腹部，著兩碗白飯充其量可折算三斤乾糧，要知道自己在一天之內且在如此短暫時間內吃完也是未知之數。

軒乙尤又迅速的將飯吃完，這才滿足的放下筷子，臉上露出恬然的笑臉。

「小二，一共多少銀子？」軒乙尤吃罷準備離開。

「這個夠嗎」。

「恩……」小二張大了嘴，沒有說話。

「怎麼，不夠么？」說著又拿出一錠銀子，「加上這個呢？」。

「夠，……夠的」。只見那小二訕訕點頭。

軒乙尤繞繞頭皮，拿上包袱悠悠的向門外走去。

只是那小二還置若罔聞，呆立當場，心裡卻是忍不住的喜悅，不完全是無緣無故得到不少銀子，這可是幾個月的工錢，家裡也全仗著它呢。心裡也不由思量，這少年定是非富即貴，卻不知什麼緣故出來歷練一番，如今給自己撞上也算是自己的機緣。心裡頓時豁然開朗，對剛剛的不岔也立即雲消雨散，這世間又多了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說不定這人還是是一個傻子！這是小二看著軒乙尤最好一眼背影而下的結論！

「小二，拿兩斤白切牛肉，要上等的。」

「來咯，客官……」

古城外，斷橋邊，軒乙尤慵懶的躺卧在一叢茂密的草坪，他習慣性的望著天空，心裡有說不出的感懷。來這裡不足一天，卻不似那故鄉的山，不似那故鄉的雲。那深山的藍天彷彿比這裡多了幾分清澈，而這裡的天，這裡的人們卻似多了幾分凝重，不可琢磨。

軒乙尤的包袱不見了，他現在斷定它是給人偷去了，就在他離開酒樓的時候，突然有個小叛子撞到他，他沒在意，直到來到斷橋邊，才發現了少了些什麼。卻是包袱不見了，當真是後知後覺。

其實如軒乙尤的功力，幾乎沒有什麼動作可以避開他專註的耳目，只怪他心地單純，又不曾想過對任何人提起警覺，也沒有對那包袱有重視的程度。所以，當失去的時候完全不知道。

軒乙尤並沒有過分的沮喪，幸好裡面也是些便衣，碎銀，娘說過的那把劍及自己的摘錄的那本《洪荒記》一直有佩帶在腰間和懷中，不曾廢離。當然還有剛剛買下不久的紫蘭幽盒也是存放在胸前。如今身上分文不剩，也不由對自己的處境憂慮起來。

這時候，他不由的想起那柄劍，娘再三吩咐過對自己非常重要，難道有什麼特別不成，記得好像說是爹留給我的。

於是，軒乙尤解下那柄劍，仔細的端詳起來，才發現其內在及其精緻細膩，劍身比一般長劍要短上許多，但是又比一般短劍長上一些，光潔的劍身，泛著淡淡的光澤，仿似是抽去水的天藍，在這白天都是展現著它的顏色，美麗。再次轉移到劍身，認真的打量起來，更發現光潔的錯像之下，其中是成千上萬的細緻紋理，交相錯雜，不知玄機，那紋理繪製成的圖形似有似無，彷佛那裡頭流動著細膩的氣息在裡頭，掌控著它的變幻。那感覺，像是每一個弧度，每一個轉角，甚至每一條紋理，每一個細微的力度都是那麼的協調，完美。握在手中，冰涼異常，卻是有一種心脈相連的美感，好像它已不是一把劍，而是身體的一部分，是手的延伸，與自己融為一體。那種似曾相識的和諧美感，讓軒乙尤一陣憶念，好像曾經便與它揮斥方遒，指點江山過。所以，此刻在劍身的周圍蕩漾開來一層層氣勢，讓人不敢逼近。

不過這也讓軒乙尤愈發的鬱悶和不解了，難道那鑄劍者只想著讓它做一個大號的裝飾嗎？如果說用來砍柴，它還不如一砍刀來的實在。

但是娘她多次說過這劍對自己很重要，而且這是爹留下來的，在沒有對爹有任何印象的他，是不是應該把情感寄托在這把劍上呢？所以，這把劍，軒乙尤看的極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割捨親情，這是娘說過的話。軒乙尤緩慢的走著，朝著山頂的方向，如今他沒什麼能剩下的了，除了一把劍，一本書。他知道今晚也只能找個寺廟或是殘居來借宿。

只是在走著，朦朧的月光，清晰的視線，一切的身體語言唯留下在走著這個個動作。想著過去，現在，仰或是將來。就像這月光，彷彿夜色。

少頃，眼前一座寺廟坐落在軒乙尤的視線中，結構倒是工整，但是已經很少陳舊了。周圍布滿網絲，算不上規模，或者是古時供人們祭祀而用，軒乙尤深感疲憊，卻不是**上的乏力，而是精神上無法找到依靠的那種空寂感，以前在紫棲村，每天忙完回家，見到娘和嫣兒，便覺得什麼辛苦也沒了，從而代替的是一種充實，溫馨的感覺。現在的空白要什麼來填充呢？

於是他便迅速找到一片軟地且周圍都弄些乾草墊上，多的撒落在周圍，他不想有人看見，卻也不想有人被人看見。腦海閃過那神秘男子一番話：只要有人，就有江湖，只是一開始你不認識很多人，也不被很多人認識而已。一旦陷得深了，身不由己的事情時刻上演著，所以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皆是影響自己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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