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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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坐進副駕駛,穩妥地系好安全帶,然後就蜷在副駕上一幅累死了的樣子。

「怎麼,跟我吃頓飯就這麼累?」祁航好笑道。

司南轉過臉來搖了搖頭:「這幾天起的太早,睡得太晚,有點累。」

祁航發動車子:「刑偵隊的活兒那麼累,為什麼還要去?」

司南愣了一下:「原本是不想去的,但一直沒有機會拒絕,後來就懶得糾結了。」

這理由,言不由衷。祁航沒再追問,只感嘆道:「你這樣要是讓媽看見,還不得數落死我。」

司南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容:「難道你不知道,就因為我犯錯挨罵的總是你,所以我才敢肆無忌憚無法無天啊!」

祁航被氣得哭笑不得:「好你個臭小子,你這是逼著我跟媽站在一邊啊,成,那你就說說吧,為什麼忽然改變主意不肯到美國去?」

司南愣了一下,片刻后才開口道:「並不是不去,我跟伯母說過了,是暫時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祁航在紅燈前停下車子,車窗外霓虹閃爍,很多關於過去的畫面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祁航腦海中,他下意識張了張嘴想問,是不是跟那個人有關。但他不能,最終也只是看著紅燈的讀秒3,2,1,然後發動車子:「那也要儘快才好,我那邊的工作也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媽和爸還在那邊等著我們過去一起團聚呢。一家人三座城生活,也不像話。」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卻沒有一句說在重點上。

「唔,好。」司南下意識應聲,他並不是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麼,但既然他選擇不開口,就默契地不要再提才好。

儘快安排好一切?關鍵是「安排好」究竟是個怎樣的概念呢?

沒有答案。

或許等到「安排好」的那一天,就會知道吧。

他翻了個身面向車窗外:「我困了,眯一會兒,到了叫我。」

祁航不再開口,一路驅車向前。

*

傅沉川從餐廳回到警局的時候,狀態著實不太好。關風和從監控室出來,看著他不善的臉色,半晌才開口:「老大,鄔方允跑了。」

「跑了?跑了你看著我幹嘛,去抓啊!」果然語氣是翻倍的不爽,關風和沒敢再說什麼,趕忙離開「爆炸」現場。

這一夜,難以入眠的傅沉川幾乎將關於鄔方允的一切都翻了一遍,在鄔方允的家中找到了大量的欠條。且屋內有被翻亂的痕迹,看樣子像是被洗劫過。所以鄔方允的行蹤很可能並不是逃走,而是被人抓走了。關風和搜索鄔方允的手機信號最後定位在南城的一處老住宅內。

早上六點,傅沉川帶著刑偵一隊出發,前往逮捕鄔方允。卻不想剛好撞破了高利貸暴力討債的現場,一舉全數逮捕。鄔方允也從斷手斷腳的危險里,被成功解救出來。

「警官,我是受害者,需要去醫院,真的,不行,這全身上下都疼。」鄔方允試圖耍賴,轉頭裝病地看著傅沉川。

侯銳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嚷什麼嚷,就你這精神頭,像是哪兒不舒服?我告訴你,真正找你的事兒還沒開始呢!」

鄔方允眼珠一轉,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他低下頭,默默跟著傅沉川走向車邊。眼看著傅沉川打開車門,試圖將他塞進車裡。鄔方允猛地用頭撞向傅沉川,而後者似乎早已料到了他的動作,微微閃身避過,右手抓住他拷在身後的雙手,用力向上一拉,左手瞬間按住他的後頸,用力撞在車子門框上。

鄔方允還在掙扎,傅沉川卻再度用力向後拉著他的雙手,聲音低沉:「我目前只是個顧問,編外人員,並且心情十分不好,所以別惹我。」

這話說完,鄔方允就彷彿打了鎮定劑一般,百分之百的順從。一路都沒敢抬起頭來。鑒於前面副駕這位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他覺得自己還是什麼都不做裝的乖一點才好,否則不知道有多少苦頭在等著他……

刑偵一隊辦公室內。

關風和押著鄔方允進了問訊室,陶昕端著水杯出來,看見傅沉川原想打個招呼,卻看見他黑著一張臉徑直進了問訊室。陶昕看著跟著進門的侯銳,指了指傅沉川的背影,用口型道:「怎麼了?」

侯銳撓了撓頭,雙手大攤開,比了個「boom」的爆炸動作。然後快步跟進了問訊室。

「說吧,跑什麼?」

傅沉川前往逮捕鄔方允那會兒,司南破天荒地醒早了。他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鐘,很想翻個身繼續睡,但不知為何卻怎麼都睡不著。他閉著眼睛假寐,腦海里卻閃過昨天晚上分開時,傅沉川浮著黑氣的臉。他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為什麼傅沉川會忽然表現出十分不悅的神情來,並且還欲言又止半天什麼都沒說就走了。難道是在埋怨他沒有一起跟他回去加班?

可他只是個顧問啊,之前想要去加班的時候,他還不準,特地把他送回來來著。怎麼這就成了小孩兒的臉,說變就變啊!不對,應該是個小動物,

因為百思不得其解,司南只好起身,收拾了一下,準備帶著咖啡去警局看看案件進展。

他這一動,沙發上的祁航就醒了。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這麼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司南懶得理他的調笑,應道:「家裡應該……」本想說,家裡應該沒什麼吃的,要吃出去吃。可是忽然想起某個人坐在餐桌旁嬉皮笑臉地說:冰箱都填滿了,你就不用管了。於是只好改口:「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處理,我出去一趟。」

這回換做祁航愣了一下,然後起身走到冰箱旁邊,一拉開,嚯,還真是滿滿登登的一冰箱吃的。他轉頭望向司南,只見他的臉上,帶著一抹無奈的笑意。頓時打散了祁航繼續問下去的慾望。

「你去吧,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祁航最後囑咐道。

司南點了點頭,提著剛煮好的咖啡出門去。

抵達刑偵一隊辦公室時,傅沉川正在問訊室審鄔方允,關風和見司南進來,本想向傅沉川示意,請司南進去幫忙。但司南卻率先擺了擺手,走進了旁邊的監控室。

「說吧,跑什麼?」傅沉川沒好氣地看著對面的鄔方允,鄔方允明顯是被他的氣勢給嚇壞了。畏畏縮縮地堆坐在椅子上,不敢開口。

「問你什麼就答。」侯銳繼續道。

鄔方允顫顫巍巍地開口:「我這不是犯事兒了么,我就害怕。」

「你都犯什麼事兒了?」

「警官您看,您還問我,我要是沒犯事兒,您能把我逮這兒來么!」

「讓你說就說,哪兒那麼貧!」

鄔方允咽了咽口水:「就,欠高利貸。」

「沒了?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侯銳定定地望著他,鄔方允支吾著仍舊不說。

傅沉川將關風和準備好的兩張監控截圖推到他的面前:「這個你怎麼解釋?」

鄔方允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水:「這……這是我姐家,我還不能去了么!」

「你是什麼時間去的,去幹什麼,詳細的從頭說一遍。」傅沉川靠進椅背里,目光沉似深海。

鄔方允不敢看他,低頭道:「我是個高中數學老師,是我姐頭一天打電話給我,說要我來給鄂升補習數學,以往鄂升的數學都是我教的。」他抬起頭,唯恐傅沉川不信一般盯著他的眼睛,繼續道,「我那天去的晚,三點多才到他家,鄂升這孩子聰明啊,很多題其實都不用我教,只要稍作點撥,立刻觸類旁通。要不是他爸太摳門,這孩子能有更好的發展的。」

「說重點!」

鄔方允縮了縮脖子:「我……我去的時候鄂輝剛罵了那孩子一頓,罵的很兇,把書都給扔了。我就趕緊給領屋裡去講課,講完了我這不是……唉,就上個月手癢賭了那麼兩把,借了錢,這個月還不上。我就想跟我姐,借點。誰知道,我姐不但對我這個親弟弟見死不救,還跟我急了。她一嚷嚷,鄂輝就聽見了。」鄔方允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來,「就那個殘廢,簡直就害死我姐和鄂升了。自從手傷了以後,就看我姐各種不順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成天喝酒,三天兩頭對這娘倆不是打就是罵。我也看不過去啊,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我管不了。」

「然後呢?」傅沉川看著他,眼裡的含義顯而易見,耐心已經到了臨界點,再胡扯,你就死定了。

鄔方允咽了咽唾沫:「然後,鄂輝就進了廚房罵了我一頓,還把我趕出去了!」

「所以你就對他懷恨在心,同時也恨上了沒有為你說話的姐姐,甚至是你無辜的侄子。」傅沉川冷冷地盯著鄔方允的反應,只見他滿臉漲紅,急急張口辯解,「我沒有,我至於嗎我,這些年,他們哪天不是這樣,我都習慣了。我不可能因為他們罵我兩句就……」

「就什麼?就殺了他們?」傅沉川步步緊逼,鄔方允滿頭大汗。

「我沒有殺人,不是我,警察同志你不能冤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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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他太流氓[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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