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阮娘子為何哭?是摔疼了嗎?」

阿年皺著臉,問佟幼薇,小娘子也十分敏感,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年幼懵懂不明白大娘子們操持家務的辛勞,和某些難以言說的裡外不是『家人』的苦楚。

「是因為她阿家和阿郎對她不好。」

阿年想了想道:「我娘的阿家對她好,她不哭,阿耶也好,力氣大,特別能幹活。」

佟幼薇大笑起來,摸了摸阿年的頭毛,道:「是啊,左右是一家人,何不好好過,有什麼也別急著推諉,一家子裡頭,若是有人掂輕怕重,有人偷懶又貪多,有人愛閑話挑撥離間,總是容易出問題。」

「不過,一家子有個口角也很正常,若是遇到了阮娘子這樣的事,千萬不要委屈求全,誰還不是自家耶娘手心裡的小娘子了,耶娘辛苦將小娘子養大,嫁了別人家去操持別人家的家務,受了委屈還不敢回家找人撐腰,豈不是被憋屈死了?」

阿年認真點頭,「是,我聽耶娘吵架過,也說要回我外祖家。」

佟幼薇好奇的問:「阿嫂回去了?」

「沒有,阿耶會哄好阿娘的。」

佟幼薇大笑起來,阿兄傳承了佟家郎君的哄媳婦能耐,別說,佟家的郎君都把媳婦哄的挺好,家庭和睦,就算是算高攀的三叔也不差,三嬸對他也是疼到了心坎里。

多耽誤了一會兒沒再找到什麼野菜,不多時陽光漸漸退去,佟幼薇和阿年相攜回家,到了分叉口,各自回去。

到家發現竟然有客,林大娘正待客,在廳堂請人坐了,羅二娘倒了幾碗糖水來。

鄭伯見羅二娘是從廚房端來的陶罐里往外倒水,便問:「這是燒過的熱水?」

「是,都是阿薇這個小娘子,非說什麼燒開的水喝著更不易生病,說這春天也偶爾有冷的時候,特別是夜裡,小風吹的冷颼颼,喝點溫的熱的,舒坦。」

「這好,我曾聽城裡的郎中說過,生水若是不潔凈,喝了便容易生病,也有病的不行的,」他搖搖頭,「只是大多數人家都不願費這個事兒。」

「其實也不費什麼功夫,做飯的時候夾些碳火出來,小爐上燒著就行。」

鄭伯連連點頭,正要說什麼。

『吱呀』

佟幼薇進門來,往裡一看,是村正鄭伯並他的小兒,還有一對不太熟悉但也在村裡見過的夫妻。

林大娘道:「這不回來了,阿薇快過來,村正伯伯與兩位郎君並宋娘子來謝你與三郎救了小郎,快過來。」

佟幼薇放下背簍過去,與鄭伯行一禮,鄭伯笑吟吟的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模樣,他摸了摸鬍子,笑道:「是個伶俐聰慧的小娘子,又心善機敏,二郎林娘子有福了。」

「快別這樣誇她,還是個小童,一團孩子氣呢。」

三郎回的可沒有那麼早,非得要天擦黑的時候才趕著牛回來,鄭伯也不好在這裡多耽擱,到了飯點,那可就尷尬了,他是來謝救命之恩的,沒有趁機還蹭人家一頓飯的道理。

「阿中這孩子年紀小又貪玩,叫他看著弟弟,他卻與同伴撈小魚,若不是小娘子瞧見了,伸出援手,救了他一命,這會兒,叫我和他耶娘怎麼過得去,」說著鄭伯竟紅了眼睛,低聲道:「原本還沒有給起名字,等著過了三歲再來,如今經此大難,希望他今後平安順遂,故而起名為鄭守安,這次也是險險,郎中說若是再晚些神仙也救不得,若不是小娘子年紀小,我真想叫他認了小娘子做乾娘,這可是再生父母。」

這話說的佟幼薇臉紅,還好她年紀小,要不然還沒結婚就有個便宜兒子可還行。

「救回來,也病了一場,就沒叫他也來,小娘子,林娘子請別介意。」

林大娘忙道:「不會不會,不過是順手幫一把的事,小小年紀經歷這樣的事,我們聽了也很心疼,過了這一難,日後定然順遂。郎君千萬別這樣說,這小娘子皮著呢,你誇她多了,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

被拉踩了,佟幼薇也不介意,這就是長輩們說話的話術了,日常要拿出自家孩子鄙夷一番的,若是旁人這樣鄙夷,那又是不成的,自謙還是真的嫌棄還是分得清的。

「前幾日又咳又燒,叫他折騰的分不出心來,今日特地來是欲邀闔府明日晚間到舍下赴宴,並不是什麼大宴,只備了些薄酒肉菜,請林娘子一定不要推拒。」

林大娘剛要出口的話就梗在喉嚨里了,村正不僅僅是負責村子的一切公共事務,也是村中的富戶,比起他們這樣的尋常百姓,已是令他們仰望的了,說起話來也頗有些威嚴,雖然在佟幼薇這裡看來並沒太有什麼震懾力,但是林大娘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因此也只謙讓了一回:「太讓您破費了。」

鄭伯又道:「也將我那不爭氣的二郎與他媳婦叫來,阿安就是他家的小郎,來,與小娘子道謝。」

鄭二郎果然領著妻子宋娘子過來,朝著佟幼薇就要行禮,佟幼薇拒之不及,忙側過身避過,又匆匆回了一禮,林大娘扶著佟幼薇的小肩膀:「你這是,唉,太認真了些,都是鄉里鄉親的,不論是誰家看到了都會這麼做,你實在不必如此。」

鄭伯擺手道:「旁人如何我不管,這是攸關性命多大事,且及時救了阿安的就是三郎與小娘子兄妹,林娘子不必再說。還有,我聽聞今年大強沒能租借到健牛?我這裡卻能騰出一頭來,明日便叫人趕來耕地,不出幾日就能耕好,必不誤了農事。」

村正長的一張團團圓臉,說話卻還有些說一不二的意思。

不過林大娘也是有主意的,推了兩次,推不了,只說要等阿郎回家再說,說不定已經有約好的健牛。

最後鄭伯走的時候定下了明日晚宴,留下了些布匹糕點和壇酒。

吃幕食的時候,林大娘說起這件事,佟大強皺眉道:「確實太費心了些,只是伸把手的事,村正也是太認真了。」

三郎卻道:「阿耶,這便是所謂的父母心了,畢竟是自家孩子的性命,不管換了誰家,也得后怕一陣子,比起人命,謝禮厚些也不算什麼了。」況且是村正那樣的富戶。

話說的十分有道理,不太似原來不太著調的模樣,佟大強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說得好聽,還不是饞別家的好酒好菜了?」

自家兒子什麼脾性,佟大強夫妻知道的一清二楚,也難為他說出這樣頗有些道理的話來。

羅二娘笑道:「耶娘領著阿郎和阿薇去就是了,我這樣也不好上門給人添麻煩。」

「他們父子三個去就是了,謝的是他們兄妹倆,本就該他們去的,阿郎也去,好照看照看阿薇,指著三郎,還不如別去的好。」

這話說的三郎很不高興,氣哼哼道:「阿娘怎的這般說我,要不是我警醒,聽見了些聲響,阿薇這小身板......」

「你這說的什麼話,有你這樣做兄長的嗎?還不快住嘴,這麼大人了,都快是兩個孩子的耶耶了!」

三郎也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差點說了什麼話,旁的還好些,只阿薇這個小娘子是萬萬不能提這個的,他耶娘已經失去一回了,哪裡還聽得這樣的話。

羅二娘也暗暗掐了他一把,瞪了他一下,不會說話就少說幾句,少不了他吃的。

吃了飯,收拾一通,佟大強道:「我去村正家一趟,雖然沒有租借到牛,但也不能白用別人家的,什麼謝禮,明日的晚宴和今日的厚禮已經太夠了。」

林大娘沒說什麼,和羅二娘坐在廳堂里,點了燈,商量著今日村正送的布匹能給佟幼薇做什麼樣的衣服。

「這布料足足夠了,又是粉粉的這樣鮮嫩的顏色,給阿薇做一身齊胸襦裙,衣領袖子後背收著些,過二年也還能穿。」

佟幼薇插話道:「阿娘阿嫂,我不要襦裙,不急著用,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吧,我衫裙多著呢,夠穿了。」

她站起來,跑到林大娘身邊比劃,「阿娘你看,我都這麼高了,過二年,肯定有阿成那般高,現在做襦裙到時候可不定能穿呢。」更何況,穿了襦裙還怎麼幹活兒?在村裡頭有幾家還給屋裡地面鋪了青磚,前□□院都鋪了石子路的,穿那樣的裙子,可不得穿不到半日就該換洗了。

小娘子幼時比同齡小郎長的高些也是正常,但家裡只她一個小娘子,上頭沒有姊姊短了的衣服改了給她穿,每回只能做新的來,現在不做,過幾個月到了夏日還是得有三四身,要不然怎麼夠換洗。

「那就改了,長襦半臂做幾件,不費多少布料,裙子也做幾條輕便寬闊的,涼快。」

誒,夏日的衣服確實還是沒有的,林大娘羅二娘已經是大娘子了,身形已定,做一身衣服,不到磨損壞了,是輕易不會換的,只有佟幼薇和阿梁小郎,著實是費布料的時候。

天黑以後,佟幼薇向來不揪著阿梁看書,費眼睛,免得小小年紀近視,這兒可沒有什麼眼鏡可配了來矯正的。

他正坐在胡桌旁,複述下午夫子講的課,佟幼薇還偶爾問他些問題,神色淡淡,阿梁實在看不出她是知道答案還是不知道,回答的時候小心翼翼,春日微涼的夜裡險些出一身汗。

臨到末了,佟幼薇只點點頭,說:「以後聽課也要這樣認真,不明白的就問,夫子說不說,說的明不明白再是后話。」

阿梁乖乖點頭,端坐著十分乖巧的模樣。

佟幼薇滿意的點點頭,轉身道:「阿娘,把布料勻出來給阿梁也做身衣服吧,穿的鮮亮些也精神。」

阿梁卻惶恐的連連搖頭,結結巴巴忙道:「不不不,不,不要了,那是小娘子穿的,我,我不合適,不合適。」

他回來的晚,沒有瞧見還有些青色藍色這樣男女老少通用的顏色,還以為他小姑姑又調皮,要給他做粉色的衣服,嚇的他面無人色,怕是真的做出來了,還真得逼著他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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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分享一個小朋友的趣事:

我家小外甥女,前幾個月,一周多還不大會說話,一日,和粑粑麻麻忙完回家,看麻麻蹲在衛生間洗刷,很感興趣,興沖衝過來要玩水,她娘累的怕她搞一身還得洗,就轟她出去:『寶寶出去,麻麻在給你洗鞋子,別把衣服弄濕了。』寶寶生氣了,沒人陪玩還被轟,氣沖沖跑出去,過一會兒回來,手裡提著只自己的小鞋子,洶洶的往她麻麻那裡丟過去。

『哼,洗啊,這裡還有鞋呢,有本事都洗了呀!』(腦補配音)

那個場景真是一想就很好笑,小朋友真是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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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幼薇穿越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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