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回到神青殿,莫聰便焦急的跑了過來。

「蘇兄,你們兩個去哪兒了,怎麼這麼半天都不見人,我爹都出來了,你們才回來。」

蘇子凜避重就輕的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莫聰。

莫聰惋惜的搖搖頭:「可惜了,無相天書毛都沒看見,還錯過了這麼一場大戲,真是虧大了!」

蘇子凜卻始終心事重重,腦海中不斷的回放著辛雲答應他一件事的場景。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可擁有眾多手下的她都搞不定,事情絕不會簡單。

莫聰又道:「我爹說那天書上一個大字都沒有,眼睛都酸了也沒看出個什麼,我猜一定是數百年前羅剎宮的那些老東西們為了打發時間故意弄出了這麼一則傳聞,戲弄著我們這些後人玩兒!可惡的天魔宮,自己笨還要拉著我們來湊熱鬧!」

「聰兒!」莫遠山走過來呵斥了一聲:「不許亂說!」

莫聰拍拍嘴,忙說道:「好好好,聽您的。」

話音剛落,雷賀肚子就開始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莫聰噗嗤一下笑了:「哈哈......爹,你不讓我說話,瞧,雷賀的肚子都跟著抗議了......」

雷賀大囧。

莫遠山無奈的搖搖頭:「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走出地牢,辛雲霜抬頭看了看天邊搖搖欲墜的夕陽,疲憊的揉揉眉心。

封七出聲問道:「主子可是累了?不如歇一會兒。」

辛雲霜搖搖頭:「不用,帶上我從九峰帶回來的那套茶具,我們去向叔那兒。」

在大殿里,若不是向叔出手,受傷的就是自己,在她心裡早把他當成了自己半個父親。若是沒有他這麼多年的守護,她早被辛雲清身後的那幫人害死了。

向叔最喜歡喝茶,也只喝自己閣中的那株青山銀針,雖然已經送過很多茶具,可除了茶具,他什麼都不要。

辛雲霜到的時候,向宇正坐在窗前品茗。

遠山如黛,男人白衣墨發,胳膊上雖然包紮著紗布,但他動作優雅如行雲流水,畫面美的就像是一張水墨畫。

辛雲霜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向宇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笑道:「來了?」

辛雲霜眉梢染上幾分笑意,裝作懊惱的模樣:「哪一次都被向叔發現。」

向宇溫和的笑著,寵溺的說道:「整個天魔宮,也只有你這丫頭才會跟我玩兒這樣的小遊戲。」

辛雲霜在他對面坐下,看著他胳膊上的紗布關切的問道:「向叔你的傷怎麼樣了?」

「無礙,小傷而已。」他將小几上的一疊白嫩的酥餅推了過來:「你來的時間剛剛好,剛出爐的,味道最好。」

辛雲霜眼前一亮:「芳姐做的茶花餅?」

向宇點點頭。

辛雲霜一向不喜歡甜食,但唯獨對這茶花餅有不一樣的感情,因為這是她記憶中最好吃的東西之一。

「唔,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原來的味道,芳姐的手藝真不錯。」

茶花的清甜中和了酥皮的油膩,口口掉渣,滿是清香。

「是啊,當這做茶花餅的手藝還是青青教她的,」說到這,向宇眸光微閃,眼底閃過幾抹傷痛:「只是時間過得太快了,一晃眼,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辛雲霜輕聲安慰道:「向叔,青姨不希望你這樣的。」

雖然相處還不到一年,但她從未忘記那個氣質溫婉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待人溫和,更將她當成了親生女兒般疼愛。

那一年,是她最幸福的時光。

可是好景不長,一切都因為一次探親破滅了。

周元青本是當朝御史周深的嫡女,機緣巧合嫁給了向宇,不想那周深性情耿直,見不慣當朝太師霍良德的所為,多次上書因此得罪了他。

周深五十大壽,本該是歡天喜地的一天,不想卻被一夥黑衣人前來絞殺。

酒過三巡,眾人早無反抗之力。

為了抓住向宇,黑衣人以周元青為質。

周元青不願夫君束手就擒,決然自刎。

重傷的向宇傷心欲絕,無奈遠走。他幾次刺殺霍良德,可對方位高權重周圍高手環伺,反倒落得一身傷病回來。自此,再也沒有出過天魔宮。

向宇嘆息一聲:「只是可惜,我不能親手殺了霍良德,讓青青等了這麼久。」

也不知道青青有沒有怪過他。

「霍良德在大楚一手遮天,朝中儘是其黨羽。如今邊關動蕩,皇上也需要他的軍隊來穩固邊疆,只要他一天大權在握,我們暫時都殺不了他。」

也許他們拼盡全力會有可能殺了霍良德,可殺了他,如此敏感的時候,大楚也就亂了,他們也會成為大楚的罪人。

她又何嘗不想給青姨報仇。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向宇何嘗不是因為這個斷了念想,他又轉移了話題:「我聽說大公子用孫葉懷換了唐浩?」

辛雲霜點點頭。

「近些年來宮主不理世事,大公子的耐心越來越少,孫葉懷是慈悲殿的老人,肯定知之甚多,但無奈他這個人死硬脾氣,即便是歸順於你,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也不會將大公子的事情告訴你,你何不拿唐浩再換些有用的東西?」

孫葉懷很衷心,也不是那等三心二意之人,天魔宮很多人都清楚,可偏偏辛雲清這個主子卻將他當做了有異心的人,也著實可悲。

辛雲霜搖搖頭,溫聲說道:「孫長老於我有恩,這一條就足夠了。」

向宇想起昔年往事,欣慰的點點頭:「我沒看錯你。」

這麼多年,雖然眼前這個丫頭在江湖上凶名赫赫,但從不是江湖傳聞那種心狠手辣無情無義之輩,即便殺人也有自己的規矩。

反倒是辛雲清那小子,表面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樣,可私底下為了爭權奪利害了不少無辜之人。

向宇繼續說道:「還有今日的天書鑒.....雖然宮主沒有明說,但我猜應該沒有任何進展。」

不然辛放絕不會那麼順利的送莫遠山幾個人走。

辛雲霜低著頭品茗,美眸中劃過一道異樣的光亮。

「若是真那麼容易弄清楚,羅剎宮也不會耗費幾百年的光陰,直到最後被人吞併了也沒有參悟出其中的秘密。」

「這倒是說的沒錯。」

「不過,我聽說當年的無相天書就是從火魂山帶出來的,而玉玲瓏也出沒在那裡,向叔,你說會不會兩者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向宇狐疑的看她:「你聽誰說的的無相天書出自火魂山?」

關於無相天書,江湖上一直有傳聞,但不管哪個傳聞都是說天書乃是羅剎宮第一代宮主於後山之中偶然所得,驚為天人,這才流傳了下來。

辛雲霜放下茶盞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最近我突然記起好像在一本手札上看到過,上面這樣記載的。」

可時間久遠,那本手札也不知去了哪裡。

向宇搖搖頭:「無論真假,玉玲瓏都已經三十年不出世了,想要弄清楚其中的關聯更是難上加難。」

辛雲霜頓了頓又道:「聽說最近似乎有人在火魂山外圍發現了玉玲瓏的蹤跡。」

「倒是不曾聽人提起過,」向宇眉頭微皺,搖搖頭:「不過若是這個消息傳開,相信火魂山又要熱鬧起來了。」

辛雲霜遲疑片刻說道:「雖然如此,但我又琢磨著南嘯塵心思深沉,也有可能是他放出來的煙霧彈。」

所以她才遲遲沒有動身。

南嘯塵一直有消滅天魔宮和合併其他五大門派入霄雲宮的想法,難保這不是他的計謀。

「倒是有幾分道理,南嘯塵當了霄雲宮這麼多年的宮主,此人不可小覷。」向宇也沉聲說道。

雖然天書鑒結束了,但還是有心人探聽到一些消息,不過因為這次和往年一樣也沒有查看出什麼不同。

幾百年過去了,依舊毫無進展,江湖上也都開始傳言無相天書是當年羅剎宮宮主的一個幌子而已,哪有什麼絕世神功,都是騙人的。

漸漸地,一提到這四個字,武林中人也不會那麼瘋狂了。

甚至有很多人開始連連扼腕,上次葛洪偷書,不該為了這麼一個莫須有的東西損兵折將,同時又開始謾罵辛雲霜為抓細作,設局戲弄眾人。

清風書塾的後院,院中葡萄架下乘涼的陸銘聽到這句話,不由的冷笑出聲:「可笑,自己搶東西未果,還反過來埋怨別人設局,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真不要臉!」

對面,蘇子凜遞給陸銘一杯清茶。

「話雖這麼說,但不否認就是她一個人戲弄了整個江湖,畢竟她......」

辛雲霜,也不是一個心地良善之輩。

陸銘接過茶:「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子凜你該知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完完全全的好壞,更不能以個人主觀感受評判正邪。若是真這麼簡單,世間也就不會多這麼多糊塗賬了。」這些年他見過太多的灰色地帶了,所以深有感觸。他轉頭又看向他問道:「對了,千山幻魔手你練到第幾重了?」

「第三重。」

薑黃道的千山幻魔手共有四重,修鍊的越高,手法越變幻莫測,練到極致,殺人猶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雖然上次弄的很不愉快,但見陸銘對蘇櫻雪的確是真心好,蘇子凜對陸銘的不滿也漸漸的少了很多。

隨後,陸銘又數次上門,兩個人也沒了嫌隙。他更不辭辛苦的教授蘇子凜千山幻魔手。

對於蘇子凜來說,陸銘教給他的千山幻魔手更完整,也更精妙,對他有半師之恩。

說話間,一抹白光自陸銘手中光速飛出,直撲蘇子凜面門。

蘇子凜卻紋絲未動,須臾,手中已然多了兩枚銀色的長針。

陸銘拍拍他的肩膀,欣慰的說道:「雖然只是第三重,但是精純度已經足以媲美第四重,子凜,若是小師父看到你這般,定會含笑九泉的。」

「還是多謝陸先生提點。」

陸銘搖搖頭:「小師父曾經告訴我,若是有機會,可將此功法教給有緣之人,但我尋覓多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不想小師父卻教了你,也許這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

「前輩的恩情,子凜這輩子都會銘記於心。」雖然教授的時間尚短,二人的關係也遠沒有到生死與共的地步,但薑黃道卻為他毫不猶豫的犧牲了自己,這分情誼,蘇子凜銘記終生。

陸銘嘆息一聲:「小師父到底可惜了,那麼讓人驚艷的人物。」

誰成想當初叱吒風雲的一代聖手薑黃道竟然潛伏在軍營之中,成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卒。

當年他可憐陸銘一介書生淪落江湖,指點他千山幻魔手自保,又受陸銘報國之志感染,醉酒時曾經曾放出豪言,一定要做那精忠報國之人。

想不到竟一語成讖,竟落得個馬革裹屍的大悲情。

陸銘拍了拍多年暗傷的左腿,感慨道:「原來我以為可以抗衡霍良德這樣的奸臣,可他們把持朝政,我有心無力,只是紙上報國。而後又流落江湖,本想趕赴沙場,不想卻被人打成一個廢人,不然我倒真想到戰場走一遭,哪怕朝生暮死也不懼。」

聽到這裡,蘇子凜深邃的眸子里閃過幾分黯然。

當初那場藍靈谷一戰,雖不似雁盪山那麼恢弘,但也是一場不小的遭遇戰,他和薑黃道等人作為探子前往,被人察覺,被困多時遲遲等不到救援。可更慘的是後面的先頭部隊,那一次大楚足足有兩千士兵死在了那場戰役中。

前方士兵浴血奮戰,是後方軍營有人迫不及待的出賣了他們。

在那些權貴眼中,他們兩千士兵從來都不是人,更像是一串串冰冷的數字,被人當做籌碼,放上了談判桌。

作為一個士兵,他不怕在戰場上死,卻怕死的沒有價值。

陸銘感慨的說道:「聽說二十年前的江湖上,能人輩出。雁盪山一戰,無極刀蘇杭,獨孤劍洛林,梵凈山景明和尚.....各個都是有大俠義之輩,趕赴殺場橫掃勁敵,可惜英雄血盡、俠義難存,現如今的江湖也變成了一汪死水。」

「無極刀?」蘇子凜突然想起辛雲霜曾經說過他是無極刀的傳人,狐疑的問道:「陸先生可知無極刀蘇杭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銘回頭,定定的看著蘇子凜:「你沒聽過他的事情?」

蘇子凜搖搖頭:「很少。」

父母早亡,他和妹妹一直寄住在鄉下的遠方親戚那裡,後來長大他又去從軍了,戰敗之後,他就帶著雷賀、妹妹一起來到了岳林峰的鏢局裡做鏢師。

雖然走南闖北也聽到不少新鮮事,但無極刀終究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聽過隻言片語,即便聽過也早忘了。

陸銘注視著蘇子凜,意味深長的說道:「他可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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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頭她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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