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次殺生

二人用了三個時辰，也只不過向前走了四千尺。Www.

「師叔祖！還有嗎？」三呆緊了緊胳膊上正在滲血的布條。

「恩，差不多了，沒想到我們今天走得這麼快，我以為帶著你還的多幾個時辰才能到這呢！」張政千理了理有些破爛的袖口。剛才為了替三呆擋住亂箭所以袖口有些破損。

「師叔祖您最遠走到哪裡了？」

「我也只是到過前面那個石像哪裡，就是那個。」張政千遙手一指。

三呆順勢望去，只見幾百尺外一個丈二有餘的黑黑的女石像矗立著。

「沒事兒，這裡已經安全了，我們現在的難題就是那個石像而已。」說完張政千輕嘆了口氣。

小心翼翼地，三呆走近石像，只見整個石像漆黑如墨。鳳冠雲鬢，慈眉善目。櫻桃小嘴，如語無疑。羅衣飄帶，如遇風飄。蘭花纖指，仿捏羅娟。及腳長裙，層層疊疊。

「這石像還真逼真呀！」三呆忍不住將臉湊上前去仔細端詳一番。

咦了一聲，他馬上伸高手用手指仔仔細細地捏著石像那蘭花般的光滑細指，冰涼細膩的感覺由指尖傳來。

「不是吧！這麼大的石像居然是用墨玉做的！這比咱們珍寶閣里的那個墨玉仕女像可大太多了吧，師妹說過那個六尺高的墨玉仕女像是天底下最大墨玉像呀！」

看著三呆那張大嘴吃驚的樣子，張政千笑了笑，當初他看到墨玉女像的時候驚訝之情並不亞於現在的三呆。天底下有誰會將如此珍貴如此值錢的東西放在這地底之下呢？這個墨玉女像估計普天之下都沒有一件可以與之媲美的寶物了。

「你看這周圍三百尺空空如也。再往前走也已沒有了機關，本來我估計這就是悔思洞的秘密。當初我還想過許多種方法把墨玉像弄出去，後來才發現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張政千無奈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可能？」

「你試一試推一下它。」

「噢！」三呆擼起了袖子，將裝夜明珠白袍放在了一邊，低身用肩膀靠這墨玉像，運了運內力，使勁推了推。毫無反應。他皺著眉頭，悶不出聲地緊了緊腰帶，運足了十成內力又開始推了起來。青筋亂跳、面紅耳赤，最後腿都顫抖了，可那墨玉像仍是紋絲未動。

「嘿！不可能！不可能啊！」三呆可是自負有九牛神力的人，就算是三四千斤的大石他也推走過。可這看來並不算重的墨玉像卻重如泰山。

「傻小子，別費力氣了。我當初也試過許多種方法都不成功。其實我在三年多前就已經到這裡了，可是這三年多卻沒有一點進展，正是因為沒有進展，所以去年開始我就在想，是不是這個墨玉像並不是秘密的所在。」張政千詭異地看了看三呆又說道：「而是一個障眼法呢！」

「您覺得這是一個障眼法？那就是說這也有機關了！」

「正是如此，不過這個機關的啟動並不在墨玉像之上，這個墨玉像天然渾成，根本就沒有什麼機關可能裝在上面，而且它實在是太珍貴了，天下間又有誰會捨得去破壞它呢！」

「那倒也是，這個墨玉像如果賣了的話，估計夠我天天在醉仙樓吃那最貴的一桌十輩子的。」說著三呆伸出了十個手指，又摸了摸肚子，他覺得肚子已經在叫了。

張政千也聽到了三呆的肚子那咕嚕咕嚕的聲音。搖搖頭從他的大包裹里拿出了一些乾糧與曬肉乾，掏著掏著居然還掏出了十幾個大葫蘆。他將其中兩個小得多的葫蘆丟給了三呆。

「可以喝，我自己釀的果酒,很淡的，女孩子都能喝。」

「真的！」三呆用手一擰拔出了木塞，湊近葫蘆口聞了一下。淡淡的蘋果味瀰漫在瓶口。一口喝下，略帶著酸甜的味道由舌尖蔓延到整個口腔，吞下后一點點的火辣辣的感覺由喉嚨四散開來。

「嗯～～～好香啊，這就是果酒嗎？比我和師妹偷喝那個師父的竹葉青好喝多了。」三呆說完又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沒多久兩葫蘆的酒就都被他喝完了。望了望地上其它的大葫蘆，笑了笑。打了個飽嗝，倒頭便睡下了。

「這個傻小子，真是夠饞的，連我那葫蘆酒也沒放過。」張政千看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三呆，便將大包裹里剩下的幾個火把之類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將包裹布抖了抖輕輕的披在他身上。轉身拿起了一個大葫蘆，搖了搖，拔下蓋子，將裡面的東西倒在墨玉像周圍。

一葫蘆又一葫蘆的倒，很認真很仔細地圍著墨玉像一圈一圈的倒著。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

足足十幾個大葫蘆都倒完了，他又細緻地查了兩遍。直到墨玉像周圍一丈內都灑滿了液體后，便拿起一個很小的火把，引燃后滿懷期待的將火把丟向液體。

呼的一下，墨玉像周圍的液體都著了，火苗串起一尺多高。原來這液體是火油。

「嗯～～～怎麼這麼刺眼啊！」三呆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眯著眼瞧向火光。

「著火了！不好著火了！」猛的爬起來三呆轉身就要跑。

「喊很么喊！火是我放的。」張政千頭也不回，目光緊緊地盯著火光里的墨玉像，眼都不眨一下。

忽然一陣白氣從墨玉像腳下向四周噴散開來。地上的火苗忽地一下被白氣沖滅，連沒有燒完的火油也被凍成了冰狀。

「果然如此，看來我的推斷是正確的。」

「什麼推斷啊？」

三呆湊上前來伸長了脖子認真的聽著。

「你想啊，這裡的機關我找了整整兩年多都未曾發現，所以我估計它是需要藉助外界的環境去激發的。開來方向是找對了。下面就看我們的運氣了。」張政千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的興奮。

「什麼運氣呀！難道像我這樣。氣沉丹田。運轉內力，將陽剛之氣灌入右手，將陰柔之氣灌入左手然後。」說著三呆將雙手舉起握著墨玉像的雙手垂下的指尖，將兩股不同的內力灌輸於墨玉像之中。

「看！沒反應吧！師叔祖您的想法也太奇怪了些吧！」三呆放下雙手后攤了攤手搖了搖頭。

「臭小子！我沒敲夠你是吧！」張政千咬牙切齒地說完，還猛地怕拔出了腰裡的長煙桿舉過頭頂。

咔咔咔咔咔咔～～～沉悶的聲音從地下響起。

「什麼聲音？！」二人異口同聲說出口來。

「動了！動了！師叔祖動了！」三呆用手一個勁地指著。

張政千滿臉興奮地看著墨玉像一點點地後退。眼中閃現出點點的淚花。

「成功了終於成功了，我就知道會成功的。素素我終於找到入口了。找到了。找到了。」嘴裡念叨著。此時他已是老淚縱橫。

三呆看師叔祖如此也不好出聲打攪，站在一旁默默地等著。

猛然回過神的張政千匆忙地用袖子摸了摸淚水。

「嗯～～～這裡居然還有沙子，都迷了我這老眼了。」

見三呆沒什麼反應仍默默地盯著地上出現的黑洞，站在那裡發著呆。

「臭小子。你在這等著，我下去一個時辰就會回來，如果一個時辰我還沒回來，你就按原路返回，放心，路上的機關九日後才會重新開啟，所以你一路跑回去就行。上一層的通道牆上有個把手一擰就能開，記住往左擰，右擰會有飛箭射出的。最外面大鐵門下的小門左邊有個龍形圖案，仔細看就能看到，龍的四爪於龍尾你用手按住，力度分別是重－重－重－重－輕，龍尾是輕，按完小門會自動打開，你鑽出去找你師父去。不要提起我的事，這個秘密我不想其他人知道。」說完點燃了火把，彎著腰走了下去。剛走幾步卻又走了上來。來到三呆跟前。輕輕的拍了拍三呆的頭。

「謝謝！」說完又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了下去。

只留下三呆一個人在那裡傻站著。

等人是件苦差，三呆就站著等，坐著等，躺著等，趴著等，倒立著等。

三個時辰過去了，洞口處毫無動靜。三呆半欠著身子，將頭伸了下去，左右看了看下面根本就是黑黑的一片，啥也看不清。

「算了，吃點東西再說。」

三呆找到了沒吃完的乾糧又啃了起來。吃著吃著他想起了那香甜的果酒。

「可惜呀，果酒喝光了！」他摸起了地上的小葫蘆倒了過來，歪著個頭向上看葫蘆嘴，希望能再滴出幾滴酒來。

啪～～～～

黑黑的一團，劈頭蓋臉打飛葫蘆，不知什麼劃破三呆的手臂與下巴，帶走了幾條肉絲，痛！緊接著又一團黑襲來，看清了，是一利爪，可惜躲不開了，右臂一擋。

火燒般巨痛，從右臂傳來。

后翻身背著地。彎腰收腹全力伸展雙腳猛踹去。

砰～～～～～

嗷～～～一聲慘叫。

毛絨絨的黑影被踹到洞頂反彈摔在地上。

三呆一個挺翻站起，運足十二層功力，箭步沖前，少林開碑掌！雙掌狠狠拍去。

咔嚓～～～嗷～～～～～～～～～～又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啪啪啪啪～～～咔嚓咔嚓～～～

三呆一掌接一掌的拍去，血沫橫飛，腥風四起。

「好了！好了！別打了！都已經死了！」

三呆紅著雙眼驚恐地望去，那人正是張政千。

頓時三呆覺得渾身無力，停了下來。低頭一看。

「哎呀我的佛爺爺呀！我的佛爺爺呀！我殺生了！我殺生了！」三呆這才反應過來，流著淚跌跌撞撞的向張政千跑飛去一頭撲進張政千的懷裡。

「沒事的！沒事的！那是怪物！你不殺它，它一定會殺你的。這不怪你！這不怪你！」張政千抱著三呆的頭將他緊緊的摟在懷裡，像抱著自己的孫子一樣。絲毫不介意三呆滿身的血水。

安撫了好久三呆才平靜下來。

見三呆不再哭了，老人家慈祥地說道：「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人生百態，好與壞，善於惡，沒人能分的清清楚楚，大道之中那豺狼虎豹為了生存哪個不是吃肉喝血。即便是芸芸眾生，也是如此。普天之下就沒什麼事是沒有的。只要你心存善念那就無愧於天地之間了。不要去過分計較這些個規矩。你明白嗎？」

「嗯～～～不太明白！」

「哈哈哈哈～～～對對對，不明白就對了，我也是活了大半輩子才明白的。哈哈哈哈～～～」

等張政千笑夠了三呆才說道：「對了！師叔祖！你去了好幾個時辰，我本想回去的，可是我怕你迷路了找不到回來的路。所以就把夜明珠放在那洞口了，本來我打算吃完就回去找師父來救你的。可是正吃著呢就被那個東西偷襲了。」說完三呆怯怯地用手指了之不遠處那一團血肉。

「噢～對。就是因為它們，我下去后發現沒有機關，便走了一刻鐘左右，居然發現了十好幾隻這種非狼非鼠的東西。它們肯定是吃肉的，我在它們的洞口發現好多腐爛的肉塊，其中有幾個洞內還有人骨，當時我就殺了幾隻，因為它們的洞太分散了，所以有些就跑了，沒想到有一隻大個的居然還跑上來襲擊你了，這也怪我，沒有留意。」

「沒事的。我只是被嚇到了，它沒那麼厲害。不過爪子好尖利呀！你看右臂還。哎呦～」三呆剛舉起右臂覺得疼就叫了起來。

張政千忙拿出藥膏給三呆擦了起來。

嘴上還不停的念叨。怪我。怪氣。

過不多會包紮完畢。

「走，我們今日就到這裡，出去我給你打盆水好好洗洗。」說完帶著三呆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