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月下撫琴聲聲寒

第十九節 月下撫琴聲聲寒

藍翎雖然藝高人膽大,卻也不會沒腦子的直接衝進去,畢竟曹家還有那個曹老祖宗,三年前這些修真者都只是呆在皇宮裡,可誰知此時他們此時是否到這「曹家莊園」來小住呢?而這些消息是在市井中打探不到的。藍翎現在雖然能比得上靈動期的修者,可是畢竟是一個沒有系統修習過任何修真法訣的尋常人,內視尚且不可,也就更不能運用靈識去探查這莊園內情況。

只是就這樣扒在屋頂上,卻又查探不出個所以然,就連曹建住在哪間屋子尚且不知,低頭想了一會,將真氣催至腳底,然後像箭一般射向夜空,落地時已站在一個銀甲士兵的背後,化手為爪,扣住那個士兵后就原地彈起,回到屋頂之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而那個士兵顯然還沒從驚懼中清醒,先是一臉迷茫的看著一身黑的藍翎,然後瞳孔一陣放大張口就要大叫,只是聲音還未發出就被卡在喉部的手指掐斷。

「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看你能守在莊園的裡屋,想來也是曹建的近衛,知道的當然也就不少。當然,你也可以為了你的忠誠而不開口,不過你也應該知道,一個失去作用的人會有什麼下場!」藍翎估計將聲音偽成蒼老,語音中透出一股寒氣。

士兵拚命的點頭,兩眼中儘是恐懼,南北朝雖然現在還是對峙當中,可是他們這些呆在皇城的士兵卻早就忘記了熱血沸騰的戰場,在皇城這個煙柳之地呆長了,哪會是養成什麼硬骨頭,更別說什麼引頸就戮了。

見士兵如此聽話,藍翎慢慢放鬆了卡在他喉部的手指,可是一雙眸子卻像一潭寒水一般鎖住他。由於藍翎毫不留情出手,這個士兵喉部受了不小的打擊,不過他也機靈,死死的捂住嘴巴一個勁的咳嗽。

等他平靜下來,藍翎才沉聲問道:「三年前南門變亂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結果?藍家之人怎麼樣了?」

「……」士兵沉默了一會,似乎在考慮著自己該不該開口,可是被藍翎一瞪,趕忙用著顫抖的聲音說道,「當時為了以防萬一,我跟一些近衛去守在北門的,所以具體情況我根本不知曉,不過聽我小叔子說,最後不知為何烏雲遮天,電閃雷鳴,整個南門剎那間成為一片廢墟,不過死傷倒不嚴重,可是最後除了虎將郝沖被團團圍住而力盡被抓,其他人全都消失不見……據說是被那些雷電給轟成渣了,可是,這並沒有什麼明確證據,畢竟當時被轟成渣也不再少數,所以也不可能從一堆堆渣中確定出到底有沒有藍央,將軍!」

藍翎聽完后只是點點頭,他對於自己此刻的平靜很驚詫,雖說這個士兵說沒有明確證明說爹爹他們被那天雷轟死,可是那種情況下,逃生的希望卻也是渺茫,當時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想來除了鍾離外,很少有人能保持清醒,把握住那一點的機會逃之夭夭了。

「那曹建現在住在哪裡?是德盛園么?」沉默了一會,藍翎又問。

「不,不是,是那個大少園……」對於藍翎的沉默,士兵反而心顫,見他再次發問,急忙回答。

藍翎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幾下,沒想到曹建竟跟自己「品味」差不多,幸好此時戴著面罩,否則就丟臉了。藍翎微不可見將手指又卡在那士兵的後頸部,士兵面色立即一白,可是下一刻他就無力的癱了下去。

「唉!」藍翎甩了甩那隻手,心想自己暫時還是做不到池叔要求那般:獅子搏兔,不留餘力,不過這麼一個小卒也不太可能威脅到自己,少生殺戮還是比較好,更別說,他還沒真正殺過一個人。

現在橫在他面前的是,自己該不該直接到那「大少園」找那曹建報仇,而郝沖叔到底怎麼樣了,他也一無所知,實際上直接潛進去然後大鬧一場是似乎最好的選擇,可就這麼傻愣愣的進去,自己是去殺人呢還是自殺?因為誰也說不準那曹肅此刻是不是在裡面跟曹建「秉燭夜談」!他不由懊悔自己怎麼不問清那個修真者是否在莊園內,於是盤算著要不要再下去抓一個上來,不過轉而又想,這種隱秘的事情,又哪會是一個近衛就能知道的?

不過現在自己舉棋不定,反而浪費時間,也不知道池叔留給自己多少時間去「了解」這些事情,會不會又突然將自己給「變」回山谷,這時候他又想到,自己現在是出來了,可是到時又咋回去呢?難不成真得等池叔不知哪時的突然召喚?這些瑣事一旦湧來,著實讓他頭疼。

「唉,不還是有『隱』么?」藍翎狠狠的在腦袋上拍了一下,想到這,他的心漸漸火熱了起來,心中的怨恨慢慢湧上,他似乎看到將曹建千刀萬剮的場景,還有將姐姐打傷的曹肅,當時幫曹建抓娘親的那個人。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腦子才慢慢清醒,撇撇嘴道,「也只能躲過靈識的探查罷了,如果能隱身也算不錯,更不是一刀破空的仙器神器,這池叔真不厚道,這樣以自己現在的『裝備』要是對上修真者不是找死么?我真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不過就這樣空手而回,似乎有些對不起那個被自己點暈的琴女,當然也對不住這位士兵仁兄!於是輕點著腳尖,蜻蜓點水一般從一棟棟屋子的屋頂上掠過,對於大少園他可以說是老馬識途,只是面對曹建這種先天境界的小半個修真者,他還真不敢輕舉妄動,自己能比得上靈動期的修者不假,可是這個曹建手上可拿著靈器呢!自己可架不住他砍幾下(誰說鏈子就不能砍?)到時候鹿死誰手又是未知數了,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再找個倒霉鬼先問清楚郝沖的事情,暗罵自己一聲脫褲子放屁,然後開始眯著眼睛瞄向那些單獨行動的兵士。

然後……

藍翎望著眼前這個嚇傻的小個子士兵,真有些不忍心,心裡也納悶就這個水準怎麼就當上曹建的近衛的?還是三年的時間真能把這些鐵杆子一般的軍人腐朽的如此廢柴?不過這個問題就不是他要考慮的,此刻他只需瞪大眼睛,擺出一副「老子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唬聲問道:「那個郝沖……」

「英雄……英雄饒命,虎將被關在莊園的地牢里!」小個子有些迫不及待,見藍翎有些疑惑,趕緊又加上一句,「地牢的入口就在那個德盛園卧室的床鋪下,我什麼都說了,饒命,饒命!」

「……」藍翎啞然,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就是再怕死也沒有必要這樣配合吧,就好像準備好了話應答自己一樣,於是眉頭一皺。

「英雄!大爺!您是第十幾個抓我的人了,每次一開口就是虎將,開始我閉口不答,把我揍上一頓,我認了,後來我怕了,一上來就直接告明,可是還是要揍上我一頓。一年內我是皮傷未好,就又受骨傷,腿傷沒好,又被打折了手臂……我現在配合還不行么?」小個子哭喪個臉,磕頭如搗蒜,「我混到這地步也不容易,一個月就那麼點餉錢,還不夠我治傷的花費,可憐我上就八十歲老母,下有沒斷奶的娃娃,大爺您就高抬貴手吧……」

藍翎實在忍不了他唧唧歪歪,低喝道:「住嘴!你是不是後來見到每個人都這般啰嗦?」

「嗯!」小個子不覺得自己坦白求情有什麼錯,眨巴著眼睛。

藍翎長吁一口氣,又問:「那前面那些人呢?」

「……」小個子有些恐懼的望著藍翎顫著聲音道,「得知郝將軍被關在地牢后,就一個個的沖了進去,反正……多是橫著出來的……」

「砰!」沒給他再開口的機會,藍翎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口中罵道,「這麼嘰歪,該!」可惜小個子已經去見周公,沒有機會聽到了。

藍翎扯下蒙面的黑巾,吐了一口唾沫,意猶未盡的對著昏迷的小個子說道:「給你個建議,下次不要一個人在德盛居角落裡瞎轉悠了,聽不聽自己決定!」

「……」

「想來前面那些人都是爹爹叔叔們的舊部,唉!」藍翎的神情有些黯然,心中有些難過,卻也只是有些難過,在池叔在山谷內一起生活了三年,自己的心性竟也在潛移默化下變得淡然,就連剛剛得知爹爹他們可能天雷轟死時自己的反應也很平淡,得知郝沖被曹建所擒后更是漠然,一時間他有些害怕,想來隨著修為的增長,自己的心性恐怕也會越來越平淡,處事待人也會越來越漠然,以至於成為一個沒有情感的修鍊機器,他記得姐姐曾經說過,修為越增加,就離「人」越遠,離「人」越遠也就越不像人了。那時會是什麼感覺?飄渺,虛無還是無盡的孤獨?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望著那朦朧的月牙,自語道:「修真者那般苦苦修鍊,到底是為了什麼?飛升成仙么,到達那飄渺的仙界么?而那裡卻又是不是又一個凡界,或者另一個修真界,人和人是否更加的漠然,還是各自為政,形同陌路?」他有些迷茫了,渾然不知自己此刻自己正坐在「人家」屋頂上考慮這些深奧的問題,是多麼有挑戰性的一件事!

「想這麼多幹什麼,至少對現在的自己來說,修鍊只是為了保全自己以及自己所關心的人,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兒我瞎操什麼心?現在最好能做就是將那曹建給誅滅!」藍翎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半蹲在屋頂上,望著德盛園門口十幾個站得挺立的銀甲士兵,藍翎有些頭疼,而周圍那些結著隊巡邏的一批批的士兵則更讓他鬱悶,自己不會那神秘莫測的瞬移,因而想要進入里去而不被發現,他好像沒有什麼好辦法,可是硬闖的話,到時面對成群的士兵,將那德盛園堵個徹徹底底,藍翎自認為還沒有那個魄力在那曹肅等人來臨之前將他們殺個乾淨,然後再光明正大的離開。

藍翎胡亂的揉著腦袋,發出苦悶的呻吟,難道自己磨蹭這麼長的時間就得出這麼一個結論?殺人不成,救人也不行,他實在氣苦,口中罵罵咧咧的發出幾聲牢騷,這不怪他——只是太過忘形!

「什麼人?」

「有刺客!」

不得不說藍翎事前的擔心是白費了,曹建的近衛依然是那樣的動作靈敏,反應迅速,在藍翎自己還伸著腦袋四處張望的時候,一輪箭雨就朝他撒來。藍翎怪叫一聲,使勁在瓦片上踏了一腳,身體已向離弦的箭一般向後射了出去,而在他故意為之之下,那片屋頂也光榮的陷了下去,露出一個大窟窿。

在那兩聲警戒之下,除了個別地方外,莊園內所有的銀甲兵迅速朝這邊圍抄過來,無數的羽箭一個勁的往天上射,雖然有些沒頭沒腦的,可至少將「領空」給封鎖住了,不得已,藍翎只得挑出一處兵士較少的地方降落,只是幾十把大刀長劍長矛已很熱情的向他送來,這時候「丟石子」遊戲所培養出的超強機警敏捷就反應出來,整個身體上跳下竄的躲避四面八方的兇器,同時雙掌使出柔勁將一些躲避不及的武器給盪開,耳中隱隱聽到旁邊兩個領隊似的人的對話。

「警戒了這麼多日子,終於又有個露面了!」

「是啊,不過這個比前面的那些實在蠢多,都還沒進屋呢,就被小猴子發現,就這個本事不知怎麼敢來這救人的!」

「不過也虧小猴子機靈!」

「嗯!我挑的人還會差么?」

後面的話藍翎是沒聽到了,不過就這幾句對話已經讓他想吐血,敢情自己在給別人背黑鍋啊!自己倒好直接往人家埋伏了好好的瓮中鑽,現在就成了抱頭亂竄的王八了!呸,你們才是王八!你們全家都是王八!

眼看著這些纏綿不休的士兵還在一個勁的往自己這涌,心中已經考慮著是否要下狠心殺上一通——畢竟除了三年前自己被自己一劍穿腦的傢伙,自己好像還沒殺過別人,額,以前想殺好像也沒那個本事。不知不覺中出手時已帶上了真氣的附著,往往一掌下去,被擊中之人身上都要陷下一塊,餘力則帶著他向後砸翻一堆人,可惜這些銀甲兵好像不要命了一般,見自己前面的人倒下,也不顧及地上苦苦呻吟的他人,直接就從他們身上踏過填上空缺,而傷亡也漸漸在這腳踏中發生,藍翎也漸漸明白三年前為何那數百的虎狼之師竟會打的那麼辛苦,畢竟,穿鞋的怕赤腳的,狠得也要怕不要命的。

「叮咚!」一聲急促的脆聲驀地四散開來,正萬般頭疼應付這些黏人的銀甲兵的藍翎條件反射的罵道:「為什麼起音總是『叮咚』一聲呢?難道不覺著單調么?」可隨及才反應過來,心中激動不已,難不成是池叔知道自己遭難了特地來救自己不成——不過池叔用得著用彈琴這麼飄逸瀟洒的出場么?

下一刻,藍翎就推翻自己的想法,因為「叮咚」後傳出的並不是熟悉的清新定性曲,而是一首帶有亘古意味的曲調,只是認真一聽,卻滿是走音跑調的雜音,這讓藍翎覺得這更像一個不會撫琴之人信手亂捻的,從中他根本聽不出宮、商、角、徵、羽,可是一連串的雜音串到一塊卻又像硬拼湊一首琴曲,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理。只是在敵人圍我千萬重之時還要分心,明顯是個不明智的行為,一個瘋狂的士兵一不小心就用大刀在他後背輕輕的抹了一下,還好長時間受到池叔石子的「虐待」,不然就這一下就夠藍翎乾嚎的滿地打滾了,可是藍翎還是驚了一下,轉手隨手印在那個偷襲成功的士兵胸口——反正那樣子時活不長了。

一步錯步步錯,就是被抽冷空子被抹了一下,周圍的士兵就有樣學樣,不再傻了吧唧的往藍翎手掌上湊,而是避開一段距離,時不時的刺出一劍,砍出一刀,投出一矛,一瞬間藍翎就全身冷汗,雖然有那股真氣的源源補充,也受不了這裡三層外三層最外還有十幾層的士兵玩著花樣的攻擊,不由將錯怪罪到那個彈琴者身上,心想,你要是救我就快些動手啊,一個勁的亂搗鼓著你那五音不全的曲調玩啊?

像是聽到了藍翎的抱怨,那那本是刺耳的曲調驟然更加的尖銳,同時一股寒氣籠罩下來,而藍翎則更是感覺一盆冰水徹頭倒下,嘴唇都不收控制的抖動起來,而若是此時從空中看向藍翎,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一股白色的霧氣從半空陡然出現,然後化成一個空心的圓柱源源不斷的灌在藍翎身上,藍翎則處於那空心之中,而這股霧氣乍一落地就像在平靜的池塘中拋下一顆石子,並以石子入水處為中心開始向周圍輻射出圈圈的波紋。隨著波紋不斷的輻射,圍住藍翎的士兵的動作也漸漸變的遲緩,接著一層淡淡的白霜鋪在了士兵的身上,並開始慢慢的變厚,不過片刻,最接近藍翎的幾層士兵已經變成了晶晶亮的冰雕,一個個保持著廝殺的動作。外層的士兵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並快速的朝後退去,不過一些動作較慢的則保持著一個後退的動作化為了藝術品,剩下的士兵更是被這種超出他們理解範圍的現象嚇得沒命的逃跑,剎那間什麼軍隊,什麼紀律,什麼命令都遠遠拋開,一個個都恨不得爹媽多生幾條腿。轉眼間,在留下上百個栩栩如生(本來就是生的)的冰雕后,剛剛還一個個不要命的銀甲軍逃的一個不剩。

這時候尖銳的琴音開始變緩,琴音也漸漸匯聚成柔和的曲調,藍翎身上的寒氣隨著那柔和的曲調也緩緩退去,代之的則是一種說不出的溫馨感覺,他捏著下巴砸吧砸吧嘴巴半晌才拍著腦袋叫道:「像是搖籃曲,怪不得!」可望著眼前這些精緻的「藝術品「,他也不敢傻站在這去慢慢品味,豎起了耳朵確定了琴聲的方向後,立馬快速朝那掠去。

「倉倉!」

藍翎剛剛踏上房頂,柔和的「搖籃曲」驟然轉為這令人作嘔的拉鋸般的聲音,心臟因受不了這大起大落差點慢了半拍,身體也向下栽去,不過一瞬間他就強行將身體轉了一下,一**坐在屋頂上——值得慶幸的是瓦片的質量還算不錯,只是開裂,卻沒有像被他踹了一腳那般出現一個窟窿。

拉鋸般的聲音不停,就像一條毒蛇般蝕咬這藍翎的神經,強忍著這令人發瘋的噪音,藍翎牛喘著看向下面那一座座冰雕,還是有點心顫,這時:

「砰!」「砰!」「砰!」

「砰砰砰……」

「砰!!!!!」

巨大的聲響不絕於耳,只見那些冰雕開始一個一個的爆炸開來,然後就是一連串的爆炸,最後剩下的則一齊爆開,這副不見一絲一毫血肉的殺戮在藍翎看來則更加的讓他心驚,甚至還有些恐懼。

「真狠!」所有冰雕都變成碎片后,那拉鋸聲戛然而止,周圍剎那陷入一片寂靜當中,藍翎這才有力氣撇撇嘴,很沒良心的罵了句,然後繼續朝傳來琴音的方向趕去。與此同時一聲破空聲緊追藍翎而來,然後就是「咻」的一聲,藍翎回頭一看,那映著漫天繁星而散發出的寒光告訴他,那是一把表面很光滑金屬制的會飛的細長物體。

「飛劍!」藍翎魂膽俱喪,這簡直是怕什麼來什麼,根據修真者一貫的體質孱弱,若說是光膀子硬掐,藍翎或許還能相當硬氣的迎戰,可是一瞧自己這皮是皮,肉是肉的身體,再瞧那把拖著劍芒的飛劍,藍翎想哭!真的!山谷中的誓言早丟到九霄雲外了。

「閃開!」一聲嬌喝將藍翎擠到眼角的眼淚給硬生生拉回去,然後做出了一個相當丟分的事——卸下雙腳的力量,兩手抱頭,就這麼直挺挺的朝下墜去,跌成狗啃屎的事暫且不說,可是他的身子剛剛下墜,那柄飛劍就已擦著他的頭髮而過,而那嬌喝剛落,就又是一聲「哐嗆」的弦音,一道月牙似的的白光迎著那飛劍就一頭撞上。

「當」

飛劍在空中翻滾著朝回落去,而那道月牙則應聲消失,可是兩物像撞的巨響卻將下方的藍翎震的耳鳴不已。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捂著先落地的前腦殼,藍翎知道那眼淚還是不自覺的流出,三年時間自己其他部位的抗擊打能力都得到了顯著的提高,可是任池叔那樣的強人也不敢隨便拿石子往他腦門子上亂丟,所以此時大腦中就像裝進了一隻蜜蜂一般嗡嗡作響。狠狠的搖搖頭,藍翎將仍處於暈眩狀態的眼睛看向發出嬌喝的那個方向。

淡淡的月光下,一個個身著一襲青衣的女子左手攬著一隻墨色的古箏,婷婷玉立的停在半空,長長的裙邊隨著微風輕輕的飄擺,一副月下仙子的絕美的景象。

「這妞,挺眼熟的……」藍翎一邊揉著腦袋一邊拚命瞪大暈眩的眼睛,眨巴著嘴巴喃喃道,「話說剛才的的聲音聽上去也挺熟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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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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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節 月下撫琴聲聲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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