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明天一早你可以不用晨跑了。」
這天複習完，顧晨羽忽然開口對楚纖塵大赦。
漸有困意的楚纖塵頓時來了精神。
「我怕不是在幻聽？你決定放過我了？」
顧晨羽在她額間棒了一栗：「明天要考試。」
這段日子過的太有規律了，規律的楚纖塵都忘了考試的日期。
「對哦，明天就是入學考了。」
「連個考試時間都記不住，你這腦容量還真是堪憂。」
「欸欸欸，別動不動就搞人身攻擊啊。」
顧晨羽搖搖頭。
「所以，過了明天我就解放了！」，楚纖塵捧著臉傻笑道。
顧晨羽笑笑：「先別高興的太早。要等到你成績合格才算解放。」
楚纖塵搭著顧晨羽的肩膀：「本姑娘辛辛苦苦努力了半個多月，加持顧老師傾力指導，怎麼可能不過呢？怎麼，顧學神也會有對自己沒信心的時候？」
顧晨羽拍掉她搭在肩上的手，轉頭道：「我是對你沒信心！」
「顧晨羽，要想從你嘴裏聽到一句好聽的話，真是比登天還難！」，楚纖塵摳着手指，低着頭嘟囔道。
顧晨羽放下手裏收拾著的課本，摸了摸楚纖塵的頭：「你一定能順力通過考試的。」
楚纖塵的小臉瞬間多雲轉晴，笑嘻嘻地抱拳道：「借您吉言。」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推開了家門……，咳……咳……。」
楚纖塵擼了擼嗓子：「哎呀，起高了。」
通過考試的楚纖塵心情無比nice。哼著歌，一路蹦蹦跳跳地跑出了校門。
「終於能對南宮女士交差了！不枉本姑娘被顧晨羽那個惡魔摧殘了半個月多月！」
楚纖塵剛走出校門，顧晨羽就從對面迎了過來。
雖然還是板著那張冰塊臉，可陽光灑在顧晨羽身上暈了一層光圈，像是上蒼給聖潔的雪山加了桂冕。
楚纖塵搖著頭自語了一句：「一個男生到底要不要長這麼好看啊！」
「怎麼，考糊了？」，顧晨羽在楚纖塵眼前伸手晃了晃。
「顧晨羽！」
楚纖塵瞪着眼，一記飛腿踢了過去。
顧晨羽輕鬆地閃到一旁：「沒考砸。幹嘛還擺出這副傻樣兒？」
楚纖塵白了他一眼：「多虧顧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才能有學上有書念。」
顧晨羽點點頭：「呦，還知道感恩！楚纖塵，你長大了不少嘛。」
「本姑娘一向恩怨分明。不過，這次是真的很感謝顧公子能出手相助。不然，南宮女士那邊，我怕是沒法交代。」
「不客氣。你的存在讓我認識到，這個世界還是有些地方需要我去挑戰的。」
楚纖塵蹙著眉頭，將顧晨羽上下打量一番。
這傢伙什麼時候也染上了自戀的情結？這是病啊！得治！
顧晨羽被楚纖塵盯着看的渾身不自在：「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我看公子仙資卓然，怕是不日便要飛升上仙，位列仙班了吧。」
「呵，你倒是挺多才多藝的啊。還會看相？」
楚纖塵掐着手指：「略懂，略懂。」
顧晨羽輕哼一聲朝前走去。
「你怎麼會在這兒？」，楚纖塵追上顧晨羽問。
「難不成，你是專門過來接我的？」，顧晨羽不答，楚纖塵自答道。
「楚纖塵，你會不會自我感覺太良好了？」，顧晨羽瞥了她一眼。
「不然你怎麼會剛好在這。」
「路過。」
「哦。那你去哪兒了？」
「和傻子呆久了，智商怕是會下降，去圖書館充電了。」
楚纖塵輕哼一聲：「顧晨羽，你這張看起來很好看，一張開就噴毒汁的嘴巴是什麼材質做成的？」
「反正應該跟你的不一樣。」
「你一天不毒上我幾句會死嗎！」
顧晨羽摸了摸下巴：「不會。不過……，會缺氧。」
楚纖塵在顧晨羽身後，對着他的背影拳打腳踢了一番。
走在前面的顧晨羽斜了眼一旁的影子，淺笑道：「當心閃到腰。」
「我！」，楚纖塵插著腰喘了兩口氣，瞥眼看到了站點牌。
「顧晨羽。」
「幹嘛？」
楚纖塵指著站點牌：「圖書館，好像離家還挺近的噢。」
顧晨羽的耳尖漸漸泛出了紅暈，摸了摸脖子：「B市又不是只有一家圖書館。你才來多久，知道什麼。」
楚纖塵別用意味地盯向顧晨羽，笑的一臉燦爛。
「看什麼看。趕緊走。」，說着，顧晨羽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明明就是特意來接我的，還在那嘴硬！不過，死鴨子嘴硬的顧晨羽還是挺可愛的嘛。」
「顧晨羽，顧冰山，顧美男，你等等我呀！」，楚纖塵伸長了脖子故意在後面大聲喊道。
楚纖塵的呼喊聲招來路人對顧晨羽頻頻側目。
「晨羽哥哥，等等我呀！」
顧晨羽耳尖泛起的紅暈，已悄悄爬上了臉頰：「這個瘋婆子！」
楚纖塵在公交車上被擠來擠去，炎炎夏日將人們的體味成倍放大。
司機師傅一個急剎車，楚纖塵一頭撞上了前面壯漢的後背。一股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味兒，從楚纖塵的鼻腔直衝大腦，有點上頭。
「小姑娘當心點。」
楚纖塵捂著鼻子晃了晃腦袋：「抱歉。」
晃晃悠悠站不穩的楚纖塵，被身旁的人一把拽進了懷裏。
「耍流氓了！」，楚纖塵低頭大喊道。
一車人的目光都被她這嘹亮的一嗓子給吸引了過來。
「抱歉，我們一起的。」，顧晨羽將楚纖塵虛擁在懷裏，向周圍人解釋道。
楚纖塵閉着眼睛，兩隻爪子在顧晨羽胸前一通亂撓。
「是我。」，顧晨羽低頭道。
楚纖塵抬起頭，深舒了口氣。
「你這大驚小怪的習慣能不能改改。」
「還不是你一直急着往前走，才好好的錯過了人少的那趟班車。」
「你那張嘴，張開就是理啊。」
「那是。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裏地。」，楚纖塵戳著顧晨羽道。
顧晨羽眯了她一眼。
「顧晨羽。你這身材還蠻不錯的嘛。」，楚纖塵一臉壞笑地戳著顧晨羽的胸。
顧晨羽舌尖一燥。
「你是不是偷偷練過啊？有沒有腹肌啊？」，楚纖塵吐了吐舌頭，朝顧晨羽肚子戳去。
顧晨羽抓住在他腹間亂戳的爪子：「楚纖塵，你給我老實點。」
「切！小氣鬼。」
一陣微風從車窗吹進，一股淡淡的茶香味飄入楚纖塵鼻中。
楚纖塵湊近顧晨羽聞了聞。
「顧晨羽。」
「又怎麼了？」
「你用的什麼洗衣液啊？怎麼這麼好聞。」
顧晨羽身子一僵。
楚纖塵又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不對啊。我們用的是樣的洗衣液啊。」
顧晨羽仰頭吸了口氣。真是個磨人精！
「顧晨羽，你用的什麼牌子沐浴露啊？」
楚纖塵吸著鼻子在顧晨羽身上嗅來嗅去。
「難道你是自帶體香？」
顧晨羽深呼了口氣：「楚纖塵。」
「嗯？」
「你給我安靜點。」
楚纖塵揚著頭，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為啥呢？」
顧晨羽咬着下唇厲聲道：「閉嘴！」
楚纖塵看到顧晨羽白皙的臉旁泛出一抹緋紅，低下頭抿著嘴偷笑。
原來冰山顧晨羽也會有害羞的時候啊。害羞的顧晨羽真好玩。
為了慶祝楚纖塵通過入學考，許惠茹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還特意買了一個大蛋糕。
「親愛的美食好久不見啊！有沒有想姐姐啊？等著，姐姐這就來享用你們。」
一頓飯楚纖塵連頭都沒抬過。
「慢慢吃，別着急。」，許惠茹邊給楚纖塵夾菜邊說。
顧晨羽放下筷子，看見對面的楚纖塵還在風捲殘雲，搖搖頭嘖嘖兩聲。
「好不容易長了點褶皺的大腦皮層，怕是又要被拉平了。」
楚纖塵嘴裏塞滿了食物，鼓鼓囊囊：「哼，我不在乎。我只想做個精緻的豬豬女孩。」
「精緻？我是真沒看到。」，顧晨羽起身道。
楚纖塵一邊吃一邊抬眸白了顧晨羽一眼。
「『豬』倒是看到一個。」，走到樓梯旁的顧晨羽轉身道。
「顧晨羽！你@#￥%」
這些日子許惠茹早已習慣了他們這種互懟模式，在一旁笑的很開心。
楚纖塵擦了擦油滋滋的小嘴：「阿姨，讓您見笑了。」
許惠茹笑笑：「這樣很好。」
嗯？就您那個寶貝兒子，每天不把我氣的頭頂冒幾次煙，怕是呼吸都不順暢。日後我怕是連燙捲髮的錢都能省了。哪裏好了？
「說實話，要是讓我單獨和晨羽呆在一起，我還挺發怵的。晨羽回來后，一直有意在和我們疏遠，我們也不敢靠他太近，怕他心生厭煩。自從你來了我們家，晨羽的話多了，臉上的笑也多了。我這個當媽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也會有和人鬥嘴，故意逗弄人的一面。」
顧晨羽本就不是那種去主動與人親近性子，許阿姨和顧叔叔又在他的童年時光里缺席，分開那麼多年重新再生活在一起，怎麼可能輕易親近的起來。人道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啊！
「阿姨您放心，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顧晨羽越來越有人味兒！」，楚纖塵信誓旦旦地向許惠茹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