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纖塵有氣無力的爬上了樓，低着頭默默□□：「我也很看好我自己。可是……，可是三五太難了！」

剛走到房門口楚纖塵整個就人傻掉了。連同嘴巴都張成了河馬同款。

兩摞加起來差不多能等同與她上半身身長的教材，散著光暈，亮晃晃地擺在她桌前。

顧晨羽從楚纖塵身側走進房間，好心地幫她托住了忘記要合上的下巴。

「當心脫臼。」

楚纖塵吸了下口水，頭轉看向懷裏還抱着一摞習題的顧晨羽：「謝謝啊。」

顧晨羽勾了勾嘴角，走到書桌前抽開椅子坐下：「不客氣。本來心眼兒就漏風，要是再把風灌進腦子裏就更麻煩了。」

「你！」

「時間緊任務重，我們還是趕緊開始吧。」，顧晨羽拍著桌上高高摞起的課本道。

楚纖塵手撐著牆，邁著灌了鉛的腿，以龜速移動到了書桌前。

顧晨羽翻出幾本教材擺在楚纖塵桌前。

「就先從這幾本開始吧，我在上面花了重點的統統背下來。」

想要埋頭做鴕鳥的楚纖塵，抬眸掃了一眼桌上的教材。

「小學四年級的課本！顧晨羽，你認真的嗎？」

「不然那？」，顧晨羽雙臂抱在胸前，靠着椅背，一臉淡定地吐出三個字。

「顧晨羽，你就這麼看不起我！」

楚纖塵拍著桌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顧晨羽嘆著氣，無奈地搖搖頭：「我也不想啊。可您老家那水平……，四年級的水平已經算是您老的上線了。」

「本姑娘年芳十五，一開學可是要升初三的青春無敵美少女！你拿這些小學課本過來是幾個意思！」

楚纖塵緊抱雙臂，一臉不服氣。

「嗯，從你額頭那顆晃眼的青春痘上能看的出來。」

「我長痘了？」

楚纖塵連忙拿起書架上的鏡子照了照。

「靠！還真有一顆。」

「誒，注意文明用語。」

楚纖塵正準備將那顆圓鼓鼓要冒芽的痘擠爆，被顧晨羽抓着手腕攔了下來。

「擠破了會留痘印。平時作息不規律，高脂高糖的食物可勁兒吃，活該你長痘。」

楚纖塵低頭看看顧晨羽那張白皙無暇吹彈可破的臉。是，我確實活該。

楚纖塵撇撇嘴：「顧美男果然保養有方啊！」

顧晨羽抬頭睨了她一眼。

楚纖塵眨了眨眼：「等等，好像跑題了。你幹嘛讓我看小學的課本？」

「從生理年紀上來說你確是到了上初三的年齡。可在知識儲備上，那可就不一定了。」

顧晨羽坐起身子，手肘拄著桌子，手托下巴，一副「你還是儘早認清事實才好」的表情，打量著楚纖塵。

楚纖塵攥緊雙拳，兩側的腮鼓的像遇到敵人的河豚，已近戰時狀態。

「楚纖塵，你小學的基礎知識本來就不夯實，初中的那些課程你聽的就更雲里霧裏了。人家老師在台上講課的時候，以你的耐性怕是早就去見周公了。」

楚纖塵摳了摳手指，心虛地底下頭，嘀咕道：「這也能被你猜到。」

「可就算是這樣，以我的聰明靈氣也……也不能真的差勁到要回爐重造吧。」

「是。你是有股子聰明勁兒，可你這股勁兒沒用到正地方。不然我出一道四年級的題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楚纖塵揚起小臉憤憤道。

十分鐘后，楚纖塵乖乖拿起課本轉身背了起來。

一旁的顧晨羽深吸了口氣，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背書測試，背書測試，背書測試……。楚纖塵就這樣在桌前坐了一整一天。

當然，顧晨羽還沒對她苛刻到不讓吃東西，准上廁所。

在透支暈厥前楚纖塵終於挨到了晚飯。

酥嫩的炸雞、油亮亮的紅燒肉、飄着甜香的糖醋排骨……。

許惠茹擺着餐具：「纖塵剛來，阿姨本該親自做幾頓好吃給你的，可公司實在是太忙，阿姨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只能讓助理訂了這些外賣。纖塵，你別怪阿姨啊。」

「阿姨您太客氣了，我能理解。」

一桌子美食看的楚纖塵雙眼冒光口水翻湧。

顧晨羽抽了張紙巾堵在楚纖塵嘴上：「當心，你要是把口水流到菜里，我就沒法吃了。」

楚纖塵運著氣睨了他一眼。

「你的在那邊。」

當然，剛剛那些跟她楚纖塵都沒什麼關係。

她桌前擺着的是蘆筍茶樹菇、果仁熗拌菠菜、天麻燉魚頭。

楚纖塵望着她最愛的紅燒肉，依依不捨地坐到了對面。食之無味地夾着寡淡的青菜葉子往嘴裏塞。

本想趁顧晨羽不注意去夾一塊肉，哪兒成想筷子還在半空，就被顧晨羽給截胡了，不得不乖乖縮了回去。

許惠茹見楚纖塵實在可憐，偷偷夾起一塊肉，想要送到她碗裏。可還沒沾到楚纖塵的碗邊，便被她兒子掃過來的視線給嚇了回來，將肉放進了自己碗裏。

實在受不住的楚纖塵，決定為自己沒有油水的肚子做一次抗爭。

「顧晨羽，我和你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比我多鼻子還是多眼睛了？」

「你是神，靠一口仙氣就能活。我可是人，要品人間五味，食人間煙火才能活！」

顧晨羽放下筷子冷哼一聲。

「是嗎？那不然……。」

「別，當我沒說。」

楚纖塵知道，顧晨羽一開口準保又要說什麼讓她另請高明之類的話。

只好瞄一眼她最愛紅燒肉，夾了口菠菜塞進嘴裏。

顧晨羽重新拿起筷子：「吃完飯繼續背。」

許惠茹在一旁看着也不敢插一句嘴。

楚纖塵扁扁嘴：「嗻。」

之所以要這麼聽話，倒也不是她楚纖塵真的怕了顧晨羽。只不過要是顧晨羽的倔脾氣上來了，怕是真會撂挑子不管她。

雖然不想承認，但顧晨羽說的對，就她現在這水平，的確是時間緊張任務重。

若是考砸了入學考，她家南宮女士非打個飛的過來卸了她不可！

就這樣，吃過晚飯沒用顧晨羽多說什麼，楚纖塵就乖乖的回去背書了。

顧晨羽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合上手裏的書：「今天先到這。」

「終於結束了！」，楚纖塵氣若遊絲地爬上了床。

第二天一早，楚纖塵睡的正香甜，陣陣不停的敲門聲，響的讓人抓狂！

楚纖塵好不容易將兩隻千金沉的眼皮掰出一道縫兒，瞥見牆上的時鐘時針不過才剛剛劃到了「6」！

「噹噹」的敲門聲一直不斷，楚纖塵在睡神的懷裏幾番掙扎，終於艱難的爬下了床。

楚纖塵將房門打開一道縫，從好不容易睜開的眼縫裏瞥見了一身運動裝的顧晨羽。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再來擾本姑娘清夢，信不信姑奶奶我把你這張禍害萬千純情少女的臉，撓的連你親媽都不認識！」

「給你十分鐘，樓下等你。」

楚纖塵蹙了下眉：「顧晨羽，你又想搞什麼花樣？」

「晨練。」

看來昨天那一出還只是開胃前菜。

「不是吧，大哥，你是真不讓人活啊！」

顧晨羽一把抓過楚纖塵的手腕，腳下不穩的楚纖塵，差點跌進顧晨羽懷裏。

楚纖塵另一隻手捂在胸前：「君子動口不動手。幾個意思？還想非禮我不成？」

顧晨羽輕輕勾了下嘴角：「你想多了。指甲該剪了。」

「嗯？」

「你還有八分鐘。」，顧晨羽鬆開她的手腕便下樓去了。

楚纖塵打着哈欠，攤開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這也不長啊。」

關上房門，楚纖塵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又開始打架，眼前的床也像是長了雙手臂溫柔底召喚她入懷。

十分鐘后楚纖塵終於飄到了樓下。

顧晨羽抬手看了眼手錶：「晚了兩分鐘。」

「大哥，我是女孩子。女孩紙！你懂不懂！我能以這個速度出門算是女生里的劉翔了！」

顧晨羽傾身向前，看了看楚纖塵。

「又……又幹嘛？」

「看來今天是洗臉了。」

楚纖塵：友盡！

顧晨羽在前面跑着，楚纖塵在後面迷迷糊糊的跟着，在她即將撞到樹上時，及時被顧晨羽拉了回來。

「你敢把眼睛睜開嗎？」

楚纖塵搖著頭：「不敢。」

顧晨羽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風油精，放在楚纖塵鼻子前。

突如其來的清涼氣息，害得楚纖塵連着打了兩個噴嚏。

「顧晨羽，你就是個惡魔！昨天背了一天的書，今天又這麼早的被你拉起來跑什麼步，還能不能讓人喘口氣啊！」

不知是不是起床氣在作祟，楚纖塵又憤怒又委屈地對着顧晨羽吼了一通。

「適當的運動可以增加你身體里的含氧量，提高你的學習效率。」

睡眠和體力雙重不足的情況下，楚纖塵已經賴得再去和他爭辯什麼：「行行行，你說的都對。跑吧。」

「等等，這個給你。」

顧晨羽從衣兜里掏出一塊巧克力放到楚纖塵手裏。

「怎麼忽然這麼好心？」

顧晨羽抬手輕輕撫了撫楚纖塵柔軟的墨發，嘴角掛着清朗的淺笑。

「在你心裏我就那麼不近人情？」

晨光將顧晨羽的淺笑暈出一股暖流。

一定是自己還沒睡醒，一定是剛剛跑的太急了，一定是早上的暖陽給顧晨羽罩了濾鏡。

楚纖塵撞上顧晨羽那雙略帶笑意的桃花眼，心裏像是裝了只小鹿在亂蹦，亂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