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就是青藏高……，咳咳……。」

顧晨羽正想去陽台透透氣，剛打開房門，陽台那邊就傳來了楚纖塵的狼嚎聲。

顧晨羽仰起頭摳了摳耳朵。

走到陽台，他就看到楚纖塵正美滋滋地坐在搖椅上，掛着一嘴白花花的奶油，吃的津津有味。

「我的天，你還吃的下去啊！」，顧晨羽撫額道。

聽見到身後傳來的說話聲，楚纖塵回過頭瞄了一眼。

楚纖塵眨巴眨巴眼，又往嘴裏塞了一大口蛋糕，仰著小臉道：「嗯，吃的下。您有意見？」

「哪兒敢啊？您繼續。」，顧晨羽走進陽台，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楚纖塵睨了他一眼：「切！那就是青藏……。」

顧晨羽無奈地搖搖頭：「大晚上的就別製造噪音了，你這樣鄰居會去投訴的。就你那破鑼嗓子，回頭在把狼招來。」

楚纖塵撇著嘴，朝盤子裏的蛋糕狠狠叉了兩下。

顧晨羽笑笑，轉身倚著欄桿朝遠處望去。

楚纖塵想到這半個月所受的摧殘，便一時興起想要逗逗顧晨羽。

楚纖塵挖了一大塊奶油，躡手躡腳地走到顧晨羽身後。

「顧晨羽。」

「什麼事？」，顧晨羽頭也不回地問道。

「顧晨羽。」

「到底幹嘛？」

顧晨羽剛轉過頭便迎上楚纖塵送到他嘴邊的奶油，白白的奶油蹭了一嘴。

「楚纖塵，你想幹什麼？」

顧晨羽抓住楚纖塵的手腕，將她手裏舉著的那勺奶油從嘴邊移開。

楚纖塵嘴角噙著壞笑：「不幹嘛。只是想要感謝一下你多日來的照顧。」

「呵呵，好意心領了。」

「只心領了那怎麼能行呢？我這人啊，一向喜歡把感謝落到實處。來，乖乖把嘴巴張開。『啊……』。」

楚纖塵步步緊逼，顧晨羽握着她的手腕又不敢用力，怕小心會弄疼了她。只能將腦袋一個勁兒的向後仰。

「楚纖塵，我不吃奶油。」

「我知道啊。」，楚纖塵又重新把奶油送到了顧晨羽嘴邊。

「楚纖塵，你這是恩將仇報。」，顧晨羽緊閉着嘴巴哼哼道。

「來嘛，就一口好不好？晨羽哥哥……。」，楚纖塵嬌嗔道。

顧晨羽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上下忽閃個不停。這突如其來的撒嬌是怎麼個情況。

「晨羽哥哥，我勸你還是自己乖乖把嘴巴張開的好。不然的話……。」，楚纖塵眯着眼壞笑兩聲。

顧晨羽喉結滑動了一下，舉著雙手妥協道：「好好好，你別亂來。我吃我吃。」

顧晨羽垂眸看了一眼嘴邊那一大勺奶油，極不情願地把嘴張開了一點。

「再張大點。」

顧晨羽徹底放棄掙扎，閉上眼，張開了嘴。

楚纖塵得意地勾起嘴角，將那一大勺奶油塞進了顧晨羽嘴裏。

那一口奶油剛進嘴，顧晨羽的胃就開始翻湧起來。

「不準吐！」

顧晨羽將奶油含在嘴裏，很無奈地翻了兩下眼。

「真乖。」

楚纖塵伸出手，擦了擦蹭在顧晨羽唇邊的奶油。

從楚纖塵指間傳來的溫軟感，害的顧晨羽心率猛然加速，不自覺地便將還含在嘴裏的奶油咽了下去。

看到顧晨羽向下滾動的喉結，楚纖塵得逞一笑。

「這就對了嘛。人啊，就是要不斷的突破自我，這樣才會有驚喜。有意外有驚喜的人生才會有趣嘛。你說是不是？」，楚纖塵抬眸看向顧晨羽。

此時顧晨羽只覺得臉頰微微發燙，大腦一片空白，驀地點點頭。

「顧晨羽，你臉怎麼這麼紅啊？是不是發燒了？」

楚纖塵伸手探向顧晨羽的額頭。

顧晨羽腦袋向後一仰，躲開她伸過來的手，清咳了兩聲。

「我沒事。」

「沒事怎麼還這麼紅？來，讓我看看。」

楚纖塵又將手伸了過去。

顧晨羽抓住她的手腕：「楚纖塵，你不要動不動就上手。能不能有點女孩兒該有的矜持？以後在外面也不能隨便對別人動手動腳。」

「切！好心當成驢肝肺！顧晨羽，你也應該試着敞開心扉接納別人，接受身邊人的善意和關心。」

顧晨羽的黑眸掠過一縷幽暗，我只要你在身邊就夠了。

「我能照顧好自己，不需要。」，顧晨羽轉身倚著欄桿道。

楚纖塵搖搖頭，轉身拿起桌上的蛋糕戳了戳：「降生在這個星球，沒人會是一座孤島。」

顧晨羽笑笑：「你什麼時后也變得哲性起來了？」

楚纖塵撇撇嘴：「人有千面，不要總是盯着人家SB的那一面。唉！算了。你也只是還沒遇到那個能給你帶來驚喜，讓你愛上生活的人。不過，總有一天會遇到。真不知道何方神聖才能降的住您這位尊神？」

顧晨羽的餘光瞄著楚纖塵，微微彎起嘴角，心道：早就遇到了。

「驚喜？是驚嚇還差不多！自打我遇上你，要隨時準備迎接的是驚嚇！」，顧晨羽蹙著眉道。

「顧晨羽！」

楚纖塵衣兜里的電話歡快地響了起來。

「快幫我拿一下手機。在左面的衣兜里。」

「自己不是有手嘛。」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現在騰不出手嗎？」

楚纖塵一手滿是奶油地握著叉子，一手端著盤子。

顧晨羽無奈地搖搖頭，從她的衣兜里掏出手機。

「南宮阿姨。」，顧晨羽舉着手機道。

楚纖塵手一抖，剛叉起來的蛋糕掉到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楚纖塵撇著小嘴，可憐巴巴地看向顧晨羽。

顧晨羽摸了摸額頭，接通了視頻：「南宮阿姨好。楚纖塵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晨羽啊！好久不見，阿姨好想你啊！」

楚纖塵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南宮影心裏此時定是樂開了花，十八羅漢都壓不住她心底的喜悅之情。冷哼一聲，從桌上的紙抽盒中抽了張紙巾，蹲下身拾起掉在地上的蛋糕，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切！含糖量最起碼十個加號！要不要這麼明顯的區別對待！對自己親閨女都沒叫的這麼甜！」，楚纖塵氣呼呼地抽著紙巾嘀咕道。

顧晨羽一臉笑容：「我也很想您和叔叔。」

楚纖塵睨着眼看向顧晨羽。嗯？怎麼突然轉性了？看這比夏花還燦爛三分的笑顏，這臉變的還真夠快的啊！難道是我剛剛說的話起作用了？這波操作蠻溜的嘛！學神的悟性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啊！我等凡人模仿不來，更超越不了。

「我們晨羽處處都好，還越長越帥氣！真是怎麼看都招人喜歡。不像我家那個瘋丫頭，一天就知道調皮搗蛋讓人頭疼，我都恨不得把她吊起來打一頓。」

楚纖塵舔了一圈小嘴。哼！這麼厚此薄彼，還如此明目張膽不加掩飾，也真是夠可以了！這還是親媽嗎？南宮女士棒棒的！獎你兩朵大紅花！

「您過獎了。」，顧晨羽摸了摸鼻子。

「顧晨羽啊，我們家纖塵就要拜託你多照顧了。你不用有什麼顧及，她要是敢作妖不聽你的，你只管教訓就是。千萬別手下留情，千萬別客氣啊。」

呵！看見了吧，這就是親媽！

「南宮影女士，我還在這站着那啊！你當着我的面鼓勵別人教訓你親閨女，這事辦的也太忒不厚道了吧！」，楚纖塵從一旁躥出來吼道。

看到楚纖塵一嘴的奶油，南宮影一臉嫌棄地嘆了口氣：「我能申請換貨退貨嗎？」

楚纖塵插著腰點着腳冷哼一聲：「抱歉，上帝他老人家太忙，還暫未開通此項業務。目前只包郵，沒有售後服務。不換不退，敬請見諒。」

「楚纖塵，你能不能有點女孩兒樣！信不信我讓你大舅父把老宅的戒尺郵寄過去！」

「寄吧寄吧。反正顧叔叔和許阿姨都很疼我，是不會打我的。回頭我去定製個架子，暫且幫您供著。」

南宮影那雙漂亮的杏仁眼輕輕一眯，勾起嘴角：「唉，那我也只能麻煩你大舅父親自走一趟了。」

楚纖塵嘴角一抽：「南宮影，算你狠！」

「這姜啊，還是老的辣。你啊，還嫩著呢。說正事，考的怎麼樣？沒給我輟學吧？」

楚纖塵拍了拍顧晨羽的肩：「在你最最最喜愛的顧晨羽全力指導下，我怎麼可能會輟學呢？」

「真是麻煩我們晨羽了。」，南宮影立刻對顧晨羽換上了張笑臉。

「不麻煩，應該的。」，顧晨羽笑着道。

一旁的楚纖塵咂咂舌。切！看着這一個兩個的，怕是都在四川剛學過的變臉吧！

「楚纖塵。」

「小的在。有事您吩咐。」

「你顧叔叔和許阿姨平日都很忙，你要懂事些，和晨羽好好相處。多向人家晨羽學習學習。」

「嗻。老佛爺，我家老楚呢？」

「課題遇到了瓶頸，你爸今晚怕是又要睡在實驗室了，一會兒我也得趕過去。我們怕是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和你聯繫，在你許阿姨家要聽話。」

「知道了。你也要照顧好我們家老楚。」

「哼！女兒果然都是老公上輩子的小情人！」

「哼！誰讓你沒生個小情夫呢？」

南宮影摞起袖子：「沒得聊了！掛了！」

楚纖塵沖着關掉的視頻哼了一聲。

「說翻臉就翻臉，你說她是不是更年期？」，楚纖看向顧晨羽問道。

顧晨羽搖搖頭，將手機塞到她手裏，轉身朝屋裏走去。

「你跟南宮阿姨很像。」

「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也更了？」，楚纖塵指著自己問。

顧晨羽停下腳步，捏了捏眉心。這都是什麼奇葩的腦迴路。